那厢赵裙发泄了一通,正打算回锦秀居。
她回头,便见尹子卿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眸色莫测。
她下意识地垂眸,嗫嚅道:“尹大人……”
“赵贵妃,莫不是平步青云了,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是谁给你的一切?!”尹子卿淡笑,薄唇轻启,掀出讽刺的弧度。懒
“奴,奴婢不敢忘记。”赵裙的纤指搅在一起,头垂得更低,不敢看尹子卿看似无害的眸子。
“亏你还记得在我跟前要自称奴婢。是我给了你一切,也能毁了你的一切。我安排你接近无尘,让你进步,接近后宫的权利最中心,不是要你去欺侮翩翩。你若是再敢对翩翩不敬,休怪我下手狠毒,拿回你现在的一切,将你打回原形!”尹子卿冷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虽则她有一张和楼翩翩一模一样的脸,他甚至用了几年时间训练她,以为这样世间便能制造另一个楼翩翩。
可惜的是,世间只有一个楼翩翩,她不可能是赵裙,也不可能是其他女人。
赵裙一愣,心脏剧烈地紧抽。
很快,她抬眸,直勾勾地看向尹子卿问道:“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尹大人喜欢楼翩翩,皇上同样如此,奴婢始终看不到楼翩翩身上有什么优点。她有的,奴婢同样有!她能做到的,奴婢同样能做到。就算是太子爷,奴婢相信只要皇上给奴婢机会,奴婢也能生出同样优秀的孩--”虫
她话未说完,便被尹子卿狠狠扇了一掌。
“凭你这个贱人,也配跟翩翩相提并论?!”尹子卿扫给赵裙鄙夷的一眼。
他见过的女人无数,但像赵裙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少之又少。
赵裙握紧粉拳,美眸含泪,看向尹子卿:“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同样的一张脸,尹大人对楼翩翩如此厚爱,如今却啬于给我一个笑容。她如果真让大人和皇上如此割舍不下,若是让我毁了她,你们又当如何?!”
以前她乞盼尹子卿偶尔发现她的存在,尹子卿是第一个她爱慕的男子。她甚至曾天真地想,只要尹子卿吩咐她做的事,她做牛做马也乐意。
直到尹子卿将她拱手送至月无尘的手中,她才终于发现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尹子卿偶尔对她流露的脉脉温情,纯粹是因为她有一张和楼翩翩一模一样的脸,而不是她赵裙。
进宫后,她说服自己对尹子卿死心。
进了宫的女人,没有权利再喜欢其他任何男子,更何况,尹子卿从来只把她当作棋子。
既如此,她也要忘了尹子卿,全心全意做月无尘的女人。
她的眼中自此之后,多了一个月无尘,无时无刻不在追寻他的身影。
只可惜,月无尘和尹子卿一样,从不多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这个机会,她迅速成为贵妃。
机会难得一遇,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握好。
虽然她想不通月无尘为何会突然冷落楼翩翩,但她知道,机会只此一次。若把握不好,她很可能一无所有,打回原形。
所以,她必须除去楼翩翩。世间只能有一张她这样的脸,另一张多余的,应该毫不留情地毁去。
“赵裙,我劝你安份点,这样才能长命百岁!你敢动她,我不饶你!”尹子卿眸色黯沉,利眼扫视赵裙,沉声道。
“就知道尹大人是这样的答案。也是啊,为了能长命百岁,本宫什么也不能做。不过,现在要楼翩翩不好过的人不是本宫,而是当今皇上。你这话,还是留着对皇上说吧。本宫还要照顾小太子,失陪!”赵裙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她眸中闪过异样的兴奋之色。
既然尹子卿如此紧张楼翩翩,她倒要看看届时真动了楼翩翩,尹子卿又能如何?
赵裙鲜艳的红唇讥诮的弧度,施施然走离了尹子卿的视线。
这日,楼翩翩才刚起身,便听得外面有动静。
她闻声而出,却见月霁浑身是血倒在大殿之中,奄奄一息。
她心一凛,奔至月霁跟前,哑声问道:“是不是月无尘做的?!”
月霁艰难地抬眸,看向楼翩翩,摇头道:“是我太大意,技不如人,才会遭到毒手,与任何人无关。”
关宇不愧是第一高手,他不是关宇的对手,才被月无尘擒住,毒打一顿。
月无尘早已警告过他,要他自行离开,他始终不信邪,想打听千尘的下落,只可惜未能如愿。
楼翩翩命人将月霁扶起,柔声道:“先别说话,我替你处理伤口,先歇会儿。”
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楼翩翩才将月霁的伤势处理妥当。
看起来虽然血肉模糊,却没有伤及筋骨,想是下手之人还留了一点余地。
待完全处理好月霁的伤,楼翩翩轻启红唇:“月霁,我看你还是离开皇宫吧,这里毕竟是月无尘的地盘,他心机深沉,如果存心要对付你,你势单力薄,只会吃亏。”
“我答应要帮你找到千尘,不能言而无信。”月霁摇头,不愿轻易离开。
他答应这个女人的事,希望能做到,他曾经让她很失望,只希望在她最希望有人帮忙的时候,能助她一臂之力。
楼翩翩摇头浅笑:“这是我自己的事,理应由我自己解决。月霁,我知道你有心就够了。你再养伤一日,明日我命人送你出宫,就这么做!”
“翩翩,我不走--”月霁有些激动,就要下榻,楼翩翩忙上前搀扶。
“我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楼翩翩淡声道,不改初衷。
月霁见楼翩翩眸色坚定,满脸倔强,知道无法说服她,终还是点头:“也罢,听你的。”
一时间,月霁和楼翩翩之间变得沉默。
良久,楼翩翩眸光幽然,淡笑启唇:“虽然我想找个人依靠,可也知道,自己的事必定要自己解决。别人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从现在开始,我的路由我自己走。”
她看向月霁妖艳的绝色脸庞,“月霁,别再为我费神了。出了这座皇宫,就忘了我吧。说实话,这些年,你们为我磋砣的时光已够久了。五年时间眨眼便逝,我们都老了,不是吗?趁现在还有些许激情,找另一个可以喜欢的人来喜欢,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你听我一句劝,可好?”
“不能喜欢你,就一定要找另一个女人来喜欢吗?”月霁妖眸黯然,失神地低喃。
楼翩翩说,她一生只爱一次,一次就够了。
他觉得也是如此。
相信这世上只有一个楼翩翩,而楼翩翩就是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
不能喜欢她,由不得他喜欢,他将她藏在心里也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找另一个人来喜欢?
他真的,想不明白。
楼翩翩轻叹一声,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世上女子万千,每一个都会比我更好,你应该放宽眼界,指不定就会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子不是我这种类型。我也知道,你不缺女人,不需要我跟你说这些大道理。无论如何,我的初衷是希望你能放下前尘往事,放下我,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了。”月霁挣扎着下了榻,点头道。
“你这是要去哪里?”楼翩翩不解地看着月霁收拾自己的衣物。
月霁却抛下一件他的红色长袍给她,妖笑如花:“翩翩,我怕我走了你会想念。这件长袍让你睹物思人!”
他说着,往殿外而去。
楼翩翩怔了一回,才追出去:“你,你这么急着离开?!”
“是啊,迟早得离开。多住一日,更会不舍,还不如早点离开。”月霁轻拍楼翩翩的玉颊,柔声道:“回去吧,别送了,我不喜欢被你送走。”
楼翩翩点头,顿在了原地,呆怔地看着月霁越走越远。
月霁深深看楼翩翩一眼,便拖着受伤的身体走离了她的视线,留给她一个落寞蹒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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