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律还在昏头昏脑地睡着。.
程诺坐到床边，揭开被子，硬着头皮掀开朱律的上衣，用手蘸了白酒在他心口窝的地方擦拭，直到白酒都挥发干，再蘸酒擦。
“开染坊的，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你啥了！长这么大，除了我爸妈，我还没这样伺候过一个人……”程诺边擦边嘟囔着。
反复擦了几次心口窝之后，程诺放下了朱律的衣服，开始擦拭他的小臂和双手。朱律的手很好看，修长，干净，很像艺术家的手指。擦手的时候，程诺本来只是想擦擦他的手心就算了，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忍不住细细擦了每一根手指。
“开染坊的，你这双手真好看，要是能跟这样的一双手相牵一辈子，也算是一种幸福吧。”程诺轻轻念叨着。朱律微微呻吟了一下，程诺忙放开他的手，然后把被子盖好。
犹豫了一会，程诺还是用酒把朱律的脚心和小腿都擦拭了几次。
半个小时之后，再用手去试朱律的额头，感觉没之前那么烫了，但还是很热，程诺又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拭了一次。
第一瓶点滴滴完了，程诺熟练地把第二瓶点滴给换上。然后又去弄了杯开水，晾温了之后，硬拉起朱律，把他的头架在自己的臂弯里，用汤匙给他灌下去小半杯水，最后把他放好，掖好被子，这才稍稍安心一点居。
整个过程朱律只呻吟了两次，眼睛睁都没睁开过，程诺很庆幸这一点，他没看见自己照顾他更好，免得大家尴尬。
等到第二瓶点滴快滴完的时候，朱律已经只是微热了。程诺拔掉朱律手上的针头，在针孔处摁了一会，然后又把上面的胶布抚平，最后把那只手臂放进被子，这才放心地走出小卧室。
这时候程诺才意识到饿，是哦，都三点了。想想那个病人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得先给他弄点清粥和小菜吃。
“折磨啊——！”她低沉地喊了一声，然后就急急忙忙进厨房忙活起来。
一个多小时之后，清粥和肉丝拌菠菜新鲜出炉。可这美食出炉的代价也有点太大了，在烫菠菜的时候，程诺的食指被开水给烫了一下，有些红肿，疼得她叫了起来。
“该死的程恭！”她缓解疼痛的方法竟然是骂人，哈哈赭！
还没等歇一下呢，程恭回来了。
“姐，做好吃的了？”程恭闻着味儿就先进了厨房。
“你还要不要你那张已经很难看的脸了？弄个陌生人来家里已经够过分的了，现在又要我帮你照顾他！”程诺使劲戳了一下程恭的额头，“朱律打完针了，一会你把粥和小菜给他端进去，让他吃点，一天没吃东西了。”
程恭有点意外，本以为回家以后等着他的是最少三百字的一段臭骂，没想到堂姐这么简洁地说了几句，看来姐姐还是很善良的！他急忙奔进小卧室去看朱律，没一会又冲出来端饭菜，朱律醒了。
“姐，小卧室咋一股酒味？”程恭一边盛粥一边问。
“我哪知道，我又不在那屋住，你没问问朱律？”程诺迟疑了一下，没正面回答。
“他说不知道。”程恭耸了一下肩。
“那就是医生消毒用的酒精味儿。”程诺不想让程恭知道她给朱律擦身的事，现在看来，好像连朱律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那就更好了，于是干脆想出这个牵强的理由，骗过去就算了。
“现在医生都用二锅头消毒吧？味儿够大的……”程恭嘟囔着，端上饭菜去了小卧室。
程诺暗暗吐了口气，看样子，这个事就自己知道，太好了！不过想想又有点冤，自己忙和了半天，饭都没吃，做了这么多事，没人知道，更没人领情，我了个去，姑奶奶简直就是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南丁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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