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叶乘风带来的泉水泡的茶,同样很好喝,两县临近,说不定两个泉眼里涌出的泉水,属于地下的同一水层,关婷立即同意在黑山县投资,在那边盖建茶饮料基地的分厂。
黑山县同样比较贫穷,如果能把分厂盖起来,叶乘风也算是捞了一大笔政绩。
“我们县那边也有山头,可以把这里的茶树苗拿过去一些试种,两县这么近,到时产出来的茶应该和这边差不多吧。”叶乘风笑着说道,他和郑直关系很不错,关婷这么痛快的答应立即就在黑山县建分厂,自然是看在郑直的面子上,等把这项目做成了,他也算是立了一大功,两年后黑山县县委书记年龄到了,会退下去,他再捞些政绩,就能名正言顺的上位了。
至于为什么黑山县县委书记会在两年后那么巧的退下去……当然是叶家早就设计好的了。
叶乘风是叶家最出色的子弟之一,路早就被长辈们铺好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这边的茶树苗可不多啊。”杨媛媛插言道,她看出郑直与叶乘风关系相当不错了,所以担心郑直会大力帮衬叶乘风搞好那边的分厂,从而让高糜村吃亏,所以赶紧为村民们争取利益。
高糜村附近的茶树虽然不少,但种满这边山头后,的确是不会剩下多少茶树苗了,所以杨媛媛说的也是实情。
叶乘风一瞬间就猜透了杨媛媛的心思,笑道:“我们那边的茶树苗可以等到明天再大面积种值,今年只需要移植几十株过去试验下就行了。”
“那可太好了。”杨媛媛跳着脚欢呼。
郑直皱了下眉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叶乘风用眼色给制止了。
这边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杨媛媛找来村民去山头上挖茶树苗,关婷则询问叶乘风建分厂地点的大致情况,估算一下分厂建大多,前期投多少钱,郑直坐在一旁不时的插上一句。
等村民们把茶树苗从山头上背了回来,装进小车的后备箱,叶乘风就带着郑直离开了。
关婷则明天开车去黑山县,亲自考察一下实地情况。
小车上路后,叶乘风就是笑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只拉了几十株茶树苗回去吧?”
“有什么想法,快说。”郑直多少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如果能把分厂建起来,再把茶树种满山头,功劳才够大嘛。
“原因很简单的,只是你搞经济建设的时间不长,所以才想不明白。”
叶乘风这才详细的解释道:“如果按照你的想法的确是能立一大功,但却只是一个功劳。
而如果今年只是建厂,明年再发展茶树大面积种植,那么我就会前后立两次功劳。
这样的大项目,在咱们这个穷地方可不好找,所以得尽可能完美的将之利用才行,前后分了开来后,就算我明年找不到什么新的项目也没有关系了。”
郑直这才明白了叶乘风的用意,不得不说,叶乘风已经很是奸猾了。
不过这种奸猾并没有损害百姓们的利益,所以只能算是一种精明的手段。
“你还有发展这边经济的其它想法么?”郑直对于现状还是不满足的,因为就算这几个项目发展了起来,灵闸乡的百姓们也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脱贫致富的,如果只是搞好一个工厂,养活几百名职工,那还算简单。
但整个灵闸乡,有三万三千多人呐,这不是两三个项目就能让整个乡富起来的。
叶乘风看了郑直一眼,大致猜透了郑直的心思,摇头道:“以前我也想了很多点子,不过折腾没多久就全以失败而告终了。”
“搞大棚种植不行么?”
郑直神情有些诧异,他不信叶乘风会想不到这个点子,“你们叶家人脉雄厚,富商应该认识不少吧,只要有开超市的,那就算有了销路,难道还怕赚不到钱?”
“你想的太简单了。”叶乘风扭着身子从口袋掏出一盒软中华,给郑直递了一根,郑直说不抽烟,没有接,便给司机扔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才道:“我们家是有很雄厚的人脉关系,认识的富商更是数都数不过来,想巴结我的人也不少,但问题是人家早就有了稳定的供货渠道,如果买了我们的,就得推掉别人的。
而推掉别人货物的原因不是咱们的货物好,而是与我们相识。”
郑直听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想要搞大棚种植的,并想着以我们叶家的人脉关系,还怕找不到销路?别说种出来的蔬菜不比人家的差,就算是质量差的不行,无法下咽,我也照样能卖的出去。”叶乘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郑直的肩膀,“但我家老爷子知道后,却是直接让我打消这个主意,说就算我把大棚种植搞了起来,也不算是真本事。
起初我很不服,不过后来想了想,我家老爷子说的真没错。
除非我种出来的蔬菜比别人的好看好吃,靠这一点把蔬菜卖了出去,让得黑山县的百姓们富裕了起来,那才算是真本事,但这可能么?现在整个北方哪个省没有搞大棚种植?
技术你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挑选的蔬菜苗也是从别人手里购买的,至于咱们这里的气候环境,更是不比别人强,怎么可能种出来的蔬菜,会比别人的好看好吃呢?”
“嗯,你说的有道理。”郑直认真的想了想,用这种方法从别人手中抢来销路,的确是胜之不武,不过又轻叹道:“可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资源优势,只能搞大棚种值啊。”
叶乘风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来这里工作有一年多了,如果有好办法,早就上马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要不咱们种点稀罕的?”郑直提议道。
蔬菜大棚已经是全国化了,那就不种蔬菜,种点稀有的东西。
叶乘风挑了挑眉,“稀罕的?什么东西市场需求大,供货却少呢?”
“我也不知道。”郑直摇了摇头,“不过现在网络很发达,电视台还有很多经济频道,认真的看一看应该能找到合适的项目吧。”
“行,那咱们两个都上上心,如果找到了合适的项目,一起搞。”
“没问题。”
把郑直送到镇上,叶乘风就离开了,回去之后,他要按排一下明天关婷到黑山县的接待工作,他现在已经是县长了,每天事情多,之前又出国考察学习了,所以积累了很多公务,所以没时间亲自陪着关婷去实地考察。
侯少一脸苍白的回到县里,就是被侯鹰急匆匆的叫过去一顿臭骂,侯鹰要气疯了,这个混账东西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叶乘风,那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县长能得罪的起的么
虽然叶乘风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世,但总归会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将之传播开来。
而金石县与黑山县相临,所以侯鹰自然也听到了一些。
“爸,我哪里能想到郑直居然会认得叶县长啊?”被老子骂了好半天,见父亲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侯金终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你还敢顶嘴?”
要不是侯金躲的快,已经吃了侯鹰一巴掌,“你能有今天,能在县里混的风声水起,还不是靠着老子这个县长?可要是叶乘风不高兴,让人拿了老子的官帽,我看事谁还会整天侯少侯少的巴结你!”
“不,不会吧。”侯金这才真的怕了,如果父亲没有了官职,以后谁还会拿他当回啊。
“现在知道怕有个屁用,早干嘛去了?”侯鹰吼道:“我以前给你说过多少遍,做生意一定要正正经经的,别他妈耍那些个歪门邪道,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上了吧?”
“爸,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办法保住您的县长职位吧,等把职位保住了,别说您要骂我,就算要抽我一顿,我也保证不躲。”侯金哭丧着脸道:“要不您给您的老领导打个电话?”
做为一个官二代,他当然知道失去这个身份后会意味着什么。
他手下的那个公司本就不是靠着他的真本事打拼出来的,一但没有了县长家公子哥这一大依仗,不用多长时间就得倒掉,还有以前交好的朋友们,估计也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
最最重要的,则是他以前依仗着有个县长老子,得罪过不少人,不管黑道白道都有仇家,万一那些人找上门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懂个屁!”侯鹰嘴里骂着,但火气已经消了下来,“我的老领导敢得罪叶县长?我真要是现在打电话过去,估计不等叶县长开口,我的老领导就会先提议撤了我,好跟我划清界线!”
“那怎么办?”
侯鹰深吸了一口气,“等!”
“等?”侯金不解,现在不找人帮忙,岂不是等死么。
“不错,现在人为刀俎,我们则为鱼肉,仅凭我们那点本事,根本就没能力摆平这件事情,所以与其找人帮忙,朋友吓的远离,让大家知道我们得罪了叶县长,被仇家找上门来落井下石,还不如静静的等待,看叶县长要不要对付我们。”
以往为人倨傲的侯鹰,此刻却是连反抗的心都不也生,“你也不要太害怕了,在叶县长的眼中,咱们父子这样的根本就不配惹的人家忌恨,叶县长的眼光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所以叶县长会不会对付我们,还真说不谁。”
侯鹰的意思很简单,就凭他一人小小的县长,根本连做叶乘风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叶乘风要不要对付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当然,也看叶乘风的心情。
如果心情不好,打个电话就能让他滚蛋回家。
而若是没什么事情,或者恰好有事要忙,那就会直接把他们父子给抛在脑后了。
“那,还有个郑乡长呢?”侯金犹豫的提了一句。
侯鹰眼睛一瞪,“怎么,你还想要去找郑乡长的麻烦?”
“不不不,我是说我前后两次得罪了郑乡长,他要是不想放过我们,到时给叶县长提个醒……”
侯鹰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想了好半天,才道:“这个也说不准,他和叶县长是好朋友,说不定也是哪个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好了,你也别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真要丢了官,大不了你把公司转手卖掉,咱们去别的地方另过活,家里的钱足够我们一家富足的过一辈子了。”
说罢,侯鹰摆了摆手,“去把我的行李打开,东西收拾好。”
原来侯鹰这才是刚刚从外边出差回来,结果就遇到这么件糟心的事情。
“嗳。”侯金去忙了。
目送叶乘风坐车远去后,郑直走进了乡政府大门,这边还没有来的及喝口热茶,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副乡长王禄打来的。
“喂,是王乡长么?”郑直一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声音,“郑乡长,是我,大事不好了,刚刚彭坚回家,结果被一大群教师堵在了路上,有人报了警,但那些教师却不怕乡派出所里的民警们,揪住彭坚就打。
差点闹出了人命!
是副校长打来电话通知我的,我赶了过来,但那些教师仍然不放人,不让把彭坚送往医院。”
“你们在哪里?”郑直立即转身,又朝着外边走去。
“在学校大门这里,今天教师们要造反,连课都没上。”王禄一脸苦笑。
“你尽量控制事态的发展,记得,千万不能让彭坚被教师们打死,我马上就到。”郑直挂断电话,直接就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学校离乡政府不远,不用三分钟,郑直就跑到了事发现场。
只见这边有男有女,人们群情激动,骂骂咧咧,很多人仍在和乡派出所里的民警们推推搡搡,在民警们的身后,则有一个人正躺在血泊之中,因为伤者正用手捂着脑袋,所以看的出来只是受了伤,却没有生命危险。
郑直见状松了口气。
“都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有什么问题,可说出来嘛,千万不要再动手打人,你们看,咱们乡新上任的郑乡长已经赶过来了,郑乡长虽然才上任没多久,但他可是已经给咱们乡拉来了上千万的投资!
郑乡长是一位有能力的干部,相信一定能解决掉你们的难题的……”喊的这么大声的人,自然是在维护现场的王禄这位副乡长了。
听到新上任的郑乡长赶过来了,这些教师们果然停止了推搡动作,虽然还有没有和郑直打过交道,但他们已经听说过,郑直为了保住乡里租山头的六百万,直接和常务副县长闹翻了。
这样的官员,在教师们的眼中才是好官。
“郑乡长,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是啊,再不发工资,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乡里有钱能翻盖学校,没钱给我们把工资补齐么?”
见郑直走近,这些教师们就是大声叫嚷了起来,不过喊归喊,却是没有冲上来,显然还是保存有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