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奎果然带着几个随从早早的来到了红船停靠的码头,经过杜若儿精心易容之后的庆喜,从红船上走了下来,从唐奎的身边来回走了几遍,唐奎愣是没有敢上前把庆喜认出来,最后还是庆喜自己走到唐奎面前,笑着向唐奎打了个招呼。
“唐大哥,你说我这个样子跟在你身后出城,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庆喜颇为得意的看着唐奎。
“嗯,只要你不开口说话,的确没人能把你认出来。可是一旦你开口讲话,你那满嘴的京腔,谁也瞒不过去!”唐奎虽然心里暗暗感叹易容术的奇妙,可是为了不让庆喜太过得意,他还是应从鸡蛋里要挑出根骨头来,如果要是跟着别人易容出城,唐奎所找出的纰漏的确是足以致命的,可是他却忘了一点,庆喜就是跟在他的队伍里出城,而唐奎以及他手下的随从,那个不是满嘴的京腔呢?
庆喜只是看着唐奎嘿嘿的笑着,并没有点明唐奎疏忽的地方,不过唐奎毕竟也不是傻子,没过一会,他自己就想明白了自己忽略了什么,讪讪的笑了笑,身处巴掌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嘲的说道:“妈的,老子今天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忘了老子自己也是满嘴的京腔了。”
“唐大哥,好好的干啥自个打自个啊?”庆喜假装莫名其妙的盯着唐奎问道:“不是昨天晚上在那个窑子里,叫来陪你的窑姐儿没把你伺候舒服吧?”
唐奎横了一眼庆喜,没好气的回答道:“放你姥姥的狗臭屁!老子堂堂正九品朝廷命官,怎么能置堂堂国法于不顾,出入烟花柳巷之地?”
庆喜也不和唐奎争辩,虽然唐奎自以为自己在京城偷偷逛窑子的事情没人知道,可是庆喜却知道,唐奎之所以当了近二十年差,却手头连点积蓄都没有,完全都是因为唐奎有这么一个男人共有的小爱好。
“唐大哥,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城?”庆喜笑着岔开了话题,“如果现在就出城的话,我上船去把我老婆喊出来。”
唐奎点了点头,也收起了脸上的嘻笑,“那你去把弟妹喊出来吧,趁着日头还没起来,咱们还是早点上路的好,今天晚饭前,哥哥我必须要赶到南京府。”
庆喜答应了一声,重新登上客船,叫出了也已经经过易容后的杜若儿。杜若儿把自己也打扮成了一个唐奎随从的模样,否则一个女人混在一堆男人中间,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众人集结完毕之后,在唐奎的带领下,一起向着苏州城的西门走去,按照昨天晚上他和庆喜商量好的路线,庆喜和杜若儿是要先跟着唐奎他们先出了苏州城的西门,然后再取道太湖,经湖州、嘉兴,然后再奔杭州去。
城门的盘查依然很紧,不过庆喜他们出城倒并没有遇到什么波折,唐奎虽然这次来江南,太子专门嘱咐过他,不能泄露此行的目的和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了方便行事,还是让他们打了一个刑部特使的旗号,表面上下江南的理由,是为了核查各地刑狱状况,所以他们在出城的时候,守卫们看到唐奎掏出了刑部的公文之后,也没有敢仔细搜查他们一行人,直接就全部放行了。
除了苏州城不久,庆喜就和唐奎等人相互告别了,毕竟庆喜知道,唐奎既然没有选择直接渡过长江,然后走徐州、济南回京城,而是选择到南京绕了一圈,那么肯定他到南京还有事情要办,而且唐奎他自己也说了,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南京城,那么这件事不仅必须要办,而且一定也很急。
唐奎带着几个随从快马加鞭的赶往南京城,庆喜和杜若儿现在却不用太心急的赶去杭州,虽然由苏州到杭州的距离,跟苏州到南京的距离差不多,甚至到杭州还要更近一些,可是庆喜和杜若儿却谁也没有抓紧时间赶到杭州的意思,他们俩在临出发之前,其实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多玩几天。
穿过太湖,庆喜他们来到了湖州城,虽然湖州盛产文房四宝中的第一宝----湖笔,可是湖州城的规模实在要比起南京来小了很多,就连和苏州比起来,也足足小了几圈。
“没意思!湖州一点都不好玩!”在湖州城里还没逛上半个时辰呢,庆喜就已经不耐烦的抱怨了起来。像他这样的人,是非常喜欢热闹的人,显然湖州城的氛围庆喜并不喜欢,至于进城前杜若儿提议买些湖笔带到杭州送给年羹尧做见面礼的建议,庆喜也跟着没了兴趣----湖笔是那些读书人喜欢的东西,自己是个小混混,完全用不着,就连年羹尧也是从军营里摸爬滚爬许多年的武官,湖笔对他来说,恐怕也没有什么用途。
“那你说怎么办?”杜若儿耐心的看着庆喜,他知道庆喜感觉湖州城不好玩的原因,并不是庆喜多了解湖州的风土人情,实在是人在逃亡的时候,谁也没有心情关注什么好玩、什么不好玩。“
庆喜低着脑袋想了多半天,才苦笑着回答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也别在湖州呆着浪费时间了,直接奔嘉兴去吧,反正苏州和嘉兴就是挨着的,现在他们就动身赶去嘉兴,甚至不用等到晚上,就可以顺利抵达嘉兴了。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杜若儿笑着点了点头,她到底对在那座城市多玩几天无所谓,这个女人一旦跟定了一个男人,那么她的全部心思就都会放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除非等将来这个女人当了妈妈之后,才会把自己的关注分出一部分给自己的孩子。
“那就这么办!”庆喜看到杜若儿也不反对自己的提议,一拍自己大腿,笑着冲杜若儿说道:“走,咱们现在就去嘉兴,争取晚上一起在嘉兴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