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凤翔在今晚接待鸡鸣县三名干部的事情上表现出来的行径,韦国标在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思考着,凭他这么多年来对林凤翔的接触与了解,他认为林凤翔背叛他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当然,韦明佳和周东平关于林凤翔在丽阳会馆门口与厉中河的低声软语对韦国标进行了绘声绘影的描绘,尽管韦明佳和周东平是他绝对意义上值得信赖的人,但他还是能够以客观的角度来审视林凤翔的行径的_&&毕竟,林凤翔出席今晚的饭局,是以林海省副省长的身份来参加的身为一名副省长,如果与韦明佳和周东平靠得太近,反而有失大度,**份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量与厉中河等人拉近距离事实上,林凤翔在今晚宴会上的表现,的确是这么做的,而且,他做得也相当到位
但是,韦国标一直怀疑一个问题:在丽阳会馆门口,厉中河单独和林凤翔究竟说了一些什么话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于一般人而言,也许只是细枝末节,但对于韦国标而言,他越考虑这件事,这件事便变得越来越大了
韦国标独自坐在自己的房里,房里烟雾蒸腾,他突然之间有一种无奈的感觉:官做得越大,似乎越是在意得失他现在已经是林海省省长了,他的地位,他的声誉,经过多年的经营,已经在林海省内省外建立起来了,林海的经济形势总体上也始终保持了快发展,林海的社会稳定工作虽说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但那是局部的,影响不了整体意义上的局面,按理说,当秦德来到达林海之后,他这个作省长的,应该主动与任省委记沟通交流,可是到现在,秦德来已经来到林海将近五个月了,他却没有一次主动与秦德来坐下来单独交流过,如果说有,那也是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规模不大的会议上进行过粗浅的交流而已但是,秦德来却在过去的五个月之中,曾单独请他到自己的住所喝茶,这样的姿态,秦德来向他邀请了三次,可惜,秦德来每一次对他的邀请似乎都是置若罔闻,都会找出一大堆理由推脱了
但是,韦国标也感觉到了秦德来似乎意识到了他韦省长的意图,自从秦德来在来到林海两个月之内连续邀请他三次喝茶被拒绝之后,秦德来再也没有邀请过他,甚至没有做出一点点单独谈工作的姿态
从这个角度而言,韦国标是理亏的,是不大度的这一点,韦国标有时候自己也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狭隘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点做法很不正常,很不符合官场原则省委记和省长,如果双方不能和谐共处的话,是要乱套的而这个乱套的根源,或者说捅破这个套子的人,正是他韦国标省长
韦国标的目标很简单,林海这块蛋糕,他已经经营了多年,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省委记这个位置,应该是他韦国标的,而不应该属于秦德来这个外来户
从这个角度而言,韦国标对中央的组织任命是有意见的
可是,人的心,一旦陷入了某种固化的思维里,想要从根本上得到改变,何其难也韦国标虽说在官场上历练了多年,可是,他的心性,还是有其固有的局限性他的修为与境界,并没有达到与其职务相匹配的高度他无法容纳秦德来的到来,他无法让秦德来和他一起分享林海这块大蛋糕
当然,韦国标时刻都在关注着秦德来的一切动向,上次秦德来到鸡鸣县微访的时候,并非从省城林中市出发的,其实是在北京开会结束的时候直接越过林中市,直奔鸡鸣县而来的但是,韦国标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一消息从那个时候开始,韦国标便集中时间和精力关注秦德来了,他知道秦德来绝非池中之物,秦德来既然到达鸡鸣县,目的无非是傅老可是,当韦国标得知秦德来并未去面见傅老时,却又有些犹豫了,秦德来到了鸡鸣县之后不去见傅老,反而到了清河镇,他究竟意欲何为呢?
当韦国标通过秦德来的秘唐竹晓得知:秦德来竟然主动与清河镇代镇长厉中河见面,他一下子惊呆了,仅此一招,韦国标便意识自己与秦德来相比一下子落了下乘秦德来的意图很明显:抓住了厉中河,难道还抓不住傅老么?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韦国标的目光竟然也盯住了厉中河,这也是他此次与秦德来几乎是在同时把谢天成、厉中河、葛斌叫到省城单独谈话的重要原因
此刻,韦国标的内心深处,沮丧之意愈加的深重,鸡鸣县的这三名领导干部,他打心眼里承认,都是优秀的领导干部,不论是能力还是学识,还是平衡官场各方面力量的经验,在整个林海省都是为数不多的,事实上,鸡鸣县原县委记戴咏华的垮台,与这三名领导干部的精诚合作是密不可分的,其实,戴咏华的倒台,远没有这么快,只不过,谢天成巧妙地利用了龙勇参与金蛇帮这一事件谢天成的这一招,成熟而老到,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实在是高这样的手腕,即使是他韦国标年轻的时候也未必能够使得出来然而,谢天成过春节的时候不远万里到达了鸡鸣县也是整个林海省最贫穷的山村桃花沟与当地的群众们一起过春节,并且,他在桃花沟的那条狭长的街道上摆了摊位,免费为村民们写春联,一写就是一整天,这样的行动,曾经在全省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这样优秀的领导干部,身边又有厉中河和葛斌这些死忠,戴咏华竟然要跟他对着干,不输才怪呢
夜色已深,韦国标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此时,韦明佳推开了韦国标房的门
“啪”韦国标猛地伸出了手掌,很快,韦明佳的脸上多了五个鲜明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