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四日清晨,厉河早早地起床,从冰柜里取出那根阳驴的驴鞭。
今日是傅老的生日,厉河早已谋划好了,既然要参加傅老的七十岁生日,空着手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带一份礼物,这份礼物一定要特别,一定要让傅老喜欢。
所以,厉河决定把这根阳驴的驴鞭送给傅老!他相信傅老一定会高兴的!上次在城东驴肉馆,郑远山就想把这根驴鞭送给傅老作为生日礼物,厉河当时并没有给傅老送生日礼物的打算,他只想自己留着补身体,他相信这根阳驴的驴鞭对自己一定很有好处。
而今日,厉河把这根驴鞭慷慨地拿出来送给傅老,目的只有一个:博取傅老的好感,多多结交国内外、省内外高官名流,为自己的未来铺设一条平坦通途!
厉河没有想到,这根阳驴的驴鞭,竟然把他的人生牵引向一条光明大道!
上午十点钟,傅诚然从城关镇派出所里出来,他已经跟他的老爸傅一斌打过了招呼,要调到厉河的工农共建办去挂职,傅一斌对厉河同样是非常看好的,他觉得让自己的儿子跟厉河这样的年轻人多多接触,不是件坏事,他相信厉河的言行一定会对儿子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傅一斌立即给组织部部长陈军打了电话,迅速帮着傅诚然办理了转调手续。
今日是爷爷的生日,傅诚然到城关镇派出所办了手续,然后给厉河打了电话。
“嘿嘿,河啊,我现在已经拿到了组织部的审批手续,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你们工农共建办的挂职干部啦!”傅诚然不无得意地对厉河炫耀道。
厉河暗暗吃惊,傅诚然这小子还真有点道行啊,靠着家庭的关系,想到哪个部门挂职就可以到哪个部门挂职,鸡鸣县所有的部门,他随便去,可以想像,这小子将来挂职结束之后一定会迅速成为重要部门的领导干部!这样的人,万万不可小视!
“诚然啊,咱可俩缘分真是不浅啊!”厉河兴奋地说道:“咱哥俩从今天开始,又可以在一个战壕里工作了!”
傅诚然兴奋得哈哈大笑:“河啊,我傅诚然是一个很讲情义的人,也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到了你那个什么工农共建办,咱天天和工人兄弟和工人叔叔打成一片啦,相信那绝对是很好玩的事儿……”
“诚然,您尽管放心,在这工农共建办,有我厉河在,你的小日子一定会过得很舒坦!”
“哈哈哈,河,如果我到你那儿去找罪受的话,那我到哪里不行啊,非得到你那工农共建办?我爷爷和我老爸说了,主要是到工农共建办向你学习的,在好多方面,你可得多多教我!”
“哇靠,诚然啊,你就别得瑟我了,就我这两下子,哪能教得了你呢?”厉河呵呵一笑,道:“要我说,咱哥俩应该在这工农共建办干出一番事业来!”
“哈哈哈,河,我也是这么想的!”傅诚然道:“咱哥俩如果把这工农共建办搞得风风火火,那对谁都是有好处的啊!”
“对了,今天是你爷爷的生日啊,你怎么还不去忙乎?”厉河试探性地问道。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傅诚然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咱们一块到金帝宾馆。”
“我在县政府门口,你过来吧。”厉河道。
五分钟后,一辆深红色的比亚迪轿车依靠在厉河的面前,傅诚然肥胖的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他戴着一副精致小巧的深黑色墨镜,墨镜小而脸庞大,显得十分滑稽。
“河,上车啊!”傅诚然摘下墨镜道。
厉河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傅诚然迅速启动车子,朝着金帝大厦飞奔而去。
傅诚然虽然肥胖,但脑子反映却很快,开车的时候,油门踩到最低,深红色比亚迪在并不宽阔的鸡鸣县大街上纵横驰骋,在街头值班的交警们自然认得傅诚然的车牌号,而傅诚然又是招商局局长傅一斌的儿子,哪敢阻拦啊,纷纷摆手放行。
厉河看得清楚,傅诚然在五分钟的时间里,共闯了八次红灯,但这厮却浑不在意。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家伙骨子里还是继承了父辈们勇猛向前的光荣传统的,尽管他的长相着实不怎么样。
来到了金帝宾馆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半。厉河放眼望去,只见金帝宾馆前面阔大的停车场上,停满了各种各样的世界级名车,最普通的车子,也是奥迪A6系列的,而从这些车子的车牌号上来看,厉河看到了北京牌照、林海省牌照、广东省牌照、上海市牌照等等,而且,这些牌照的车牌号都相当的牛叉,有的牌照的后四位是八个“8”,有的则是四个“”,有的是“8”和“”组成,更有甚者,尾数居然是“0001”,一看就是某位省市的一把手。还有一些车牌照为红色字母开头的,不用说,这一定是军界人士!
单从这停车场上的阵势来看,足以说明傅老的强大的人脉关系!厉河不由得暗暗惊叹,哪天老子过生日也能如此捧场啊!
同时,厉河扫了一眼金帝宾馆四周,一眼便看到了身着便装的鸡鸣县公安局局长葛斌,葛斌身着一件黑色皮衣,头上戴着一顶灰毛线帽子,帽子的顶端挂着两个毛绒绒的小球球,双手拢在袖子里,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色墨镜,一眼看去,就跟好警匪片里黑社会份子似的,痞气十足。
厉河知道,葛斌这是按照谢天成县长的命令维护金帝宾馆四周的安全保卫工作。
葛斌朝着厉河远远地走过来,道:“我已经在金帝宾馆四周安插了三百十多名训练有素的干警,确保傅老生日宴会的万无一失!”
厉河笑道:“谢县长考虑问题真的很周到啊。”
葛斌无奈地道:“傅老往年过生日,我们警方并没有接到什么安全保卫工作,这谢县长跟一般人考虑问题绝对不一样。”
厉河微微一笑,道:“最好不要让傅老和他的家人看出什么马脚!”
“放心吧,我已经统统安排好了。”葛斌道。
话刚说完,葛斌便捅了一下厉河,道:“敢情你现在成了我的上级领导了,我做啥事都得向你老人家汇报啊!”
厉河哈哈大笑,道:“我说葛局啊,你自打官复原职到现在好几天了,我是天天都等着你请我喝酒呢,结果捏,你连句话都没有,哎,真让人失望到家啊!”
葛斌摘下墨镜笑了起来,道:“咱哥俩还用说那么多客套话么?等我忙完了傅老的安全保卫工作后,立即给你打电话,咱哥俩不醉不归!”
厉河笑了。
这时,傅诚然已经把车子泊好,远远地朝着厉河招着手。
厉河朝着葛斌说道:“不跟你聊了,我得去给傅老祝寿去!”
葛斌看着厉河手里拎着一个洁白的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支通体黝黑的东西,好奇地问:“这是啥东西?”
“这是我给傅老的生日礼物。”厉河得意洋洋地道。
“哎,你也太他马寒酸了吧。”葛斌郁闷地看了一眼厉河,道:“人家给傅老送金送银,你竟然送这个东西,你脑子被驴踢了咋地?”
“哈哈哈……”厉河大笑几声后,道:“你说得没错,我送给傅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根驴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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