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让人疯狂,让人不择手段
是的,看着母亲熟悉的面容,和她旁边那个本应陌生的男人,左馨兰已经不知所措。
按照一般的道德理念来说,霍正情以这样的方式复活一个人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更是对母亲的亵渎,她作为女儿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她,本该憎恨霍正情。
但是,母亲的死和霍正情无关,霍正情从来没有伤害过母亲哪怕一丝一毫,比起她的父亲左潭,霍正情对母亲霍紫薇真的好得太多了。
只少他从没有让母亲陷入困境,更没有直接导致母亲的死。
对霍正情,左馨兰觉得,自己的心中也许还有一些愤恨,但那也出于嫉妒,因为母亲似乎已经不再是女儿专属。
但左馨兰却觉得,母亲也许不是不认得她,只是不愿,不愿意以这种样子和女儿相认而已。
她,一定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一定是这样。
不得不说,左馨兰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仇恨,痛苦,惊喜,欣慰,这样的感情让她不知所措。
然而尽管充满了矛盾,但此时,在左馨兰心中,那丝对霍正情的恨意却已经烟消云散。
是的,作为女儿,她真的无法憎恨这个男人,这个当初雨的剑攻过来,却没有犹豫,毅然用自己的身体为霍紫薇抵挡了一剑的男人。
无论这种爱是不是禁断之恋,是不是应该不被世人所容。
但是,作为女儿,左馨兰已经被他感动,已经原谅了他。
我是不是错了,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害了母亲的父亲,我原谅了他。
这个抢走母亲的男人,我竟然同样原谅了他。
我真的无药可救。
望着母亲的面容,左馨兰已经泪流满面,但在这泪背后,却带着暖暖的笑容。看上去很矛盾,但这份矛盾,正是左馨兰此时的心态,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哭着对霍正情说完了那句谢谢之后,左馨兰没有等待霍正情的回答,只是向前挪着动着脚步,她的力气还没有恢复,所以有些步幅蹒跚。
她和霍紫薇的距离很近,所以即使脚下并不灵便,却也用不了多久。
终于,左馨兰来到了霍紫薇的面前,她伸出手去,似乎想摸摸妈脸。
然而,左馨兰的手却停在了母亲的面前10公分的距离,一道花藤,忽然从地下钻出,捆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左馨兰的手虚抓了几下,这才硬生生的将头扭了过去,她不明白,自己已经原谅了霍正情,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拦住自己。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一片花藤慢慢的覆盖住了霍正情的伤口,血已经止了,完全看不到伤口的样子。但是毫无疑问,伤口依然存在,从霍正情的表情上还是能够看出他的痛楚。
左馨兰的话,让霍正情的脸色虽然有了微弱的动容,但旋即恢复了冷漠。
在动容中,他让左馨兰向前走了几步,但当冷漠回归,他又立刻召出了蔷薇花藤,捆住了左馨兰。
霍正情的心大概也是矛盾的,但是和左馨兰不同,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没有逃避,霍正情无视了左馨兰哀伤,甚至祈求的目光,冷冷的道。
“我霍正情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好人,你的谢意我受不起。
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因为我霍正情顶天立地,正视感情,我从没有背叛过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霍正情不需要任何人原谅,也不需要任何人感谢。
不过,你的确应该谢谢你的母亲,若不是她,你和你的混蛋父亲已经被我杀死了。
当初听闻紫薇去世的消息,我悲痛欲绝,甚至选择了自杀。
是深红蔷薇挽救了我的性命。
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父亲带着紫薇的身体来到了仙雾派。
我当然立刻夺取了紫薇的身体,同时还打晕了你。
然后,我没有任何犹豫,靠着深红蔷薇的力量。复活了紫薇。
在那之后,虽然紫薇能重新活过来让我很开心,但是我对你和你父亲的恨意却丝毫没有减弱。
是你们害死了紫薇,我无法原谅你们。
所以,我当时很想立刻杀了你们。
只是,我却没想到紫薇虽然复活了,却没有完全听从我的话,在我杀掉你的瞬间,她强行阻止了我。
是你的母亲保护了你,她做的很绝,为了阻止我,她甚至将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分散到了你的身体内。
这样,我便无法再下杀手。
我已经欠紫薇太多,所以无论紫薇做什么,只要她想要做的,我都会同意。
即使她想要让我放过你们。
所以,尽管不愿,但我最终也只好压下了心中的恨意,放你和左潭那个混蛋滚下了山。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一直放过你们父女,怕的就是你若有事,会影响到紫薇。
这些年来,我一直对紫薇那个时侯的背叛感到不解,深红蔷薇的力量无与伦比,没有谁能够抵抗。
所以,我一直做着研究,最终我发现,那并不是深红蔷薇的错,只是因为那时候我的神功未成,还无法发挥出深红蔷薇的力量,紫薇又是刚刚被我复活,灵魂还不稳,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但现在却不同了。
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我已经完全脱胎换骨,紫薇更是只属于我,她已经对我死心塌地,绝不会再背叛我了
我只爱紫薇,为了她,无论做什么事情我也在所不惜。
哼,说我变态也好,憎恨我也罢,我霍正情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左馨兰,你不用对我有丝毫感激,只要憎恨我就行了。
因为这些碍事的人,我知道已经杀不了霍之霍了,所以,就由你来补偿我吧。
只有你死了,紫薇的心才能只属于我一个人。”
嘶………
“啊!!!”左馨兰愣住了,连眼泪也停止了流动,只是低下了头,呆呆的望着插在自己左臂的藤剑,藤剑尚未拔出,但血液已经顺着藤剑滴了下来,“妈妈……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