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影楼。
“安小鱼,什么事儿非得这么神秘?”王平刚转过楼梯口,就被等着他的安非鱼拉到了一边儿。
“晚上你有时间吗?”安非鱼说这话时有点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主动邀请男孩子到自己家里。
“晚上估计,嗯……”王平正在分析安非鱼的动机。
“到底有没有?”安非鱼紧张地看着王平。
“你就说什么事儿吧?”既然不知干脆不提。
“晚上我爸妈想请你到我家吃顿饭。”终于长吁出一口气,原来请人吃饭会这么难,以前全是别人请自己。
“你爸妈请我吃饭?”其实王平已经猜出了安如镜的意图。
“对,怎么样,不会不给面子吧!”安非鱼紧盯着王平的眼睛。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通过人的眼睛可以看出来他的心里活动。
“这个恐怕不好吧!”看着安非鱼紧张的样子,王平忽然想了戏闹之心。
“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有点太突然了吧!你看我还没准备好,这就登门连个象样的礼物都没有。”
“准备什么礼物啊?”安非鱼还没明白。
“人家说第一次登门要准备四样礼物的,什么烟、酒、糖、茶一样也不能少,否则太失礼了。”
“还挺全伙儿的,还四样不缺。不对,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好啊你王平,你找打啊你。”终于明白了,看来中国传统文化还是很深入人心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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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件儿少了三件,没有烟、酒、糖,只有茶。这盒礼品铁观音还是陈独苗过年时孝敬他这个师傅的。拿什么都没用,人家是市府领导,什么没看过,什么没有。随便拿点儿东西,意思到了就行呗,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
安排好了二姐娘俩儿,王平坐上了出租车。
安非鱼就在大院门口等着。原因有二:一是进门的程序太烦琐,还不如她直接给领进去方便。二是她爸妈说到门口迎接显得隆重。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想自己呆在门口,回想今天王平和她的谈话。
还真拿自己当姑老爷子啦。
安非鱼忽然感到脸上一阵发烧,他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他真能拿四件儿上门吗?我爸妈会怎么想咱俩的关系?这真是要拿四件儿上门,是不是证明他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哎呀,这小子怎么还不来,急死人了。
“你这想什么呐?”王平就站在她的身后。
“你怎么像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安非鱼吓了一跳,刚转过身来,又马上转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刚才自己的脸色有多烫。还好,北方的春天晚上还是比较暗的。
“我都站了一会儿了,你自己不知道在哪儿想什么那么出神。”王平好笑。
“好啦,别废话了,赶紧和我一起进去。”安非鱼已经和门前的值班武警打过招呼,所以直接就带着王平走进大院。不过,她还是下意思地看了看王平的手里。
没有空手,但也没有多拿。
安如镜和赵亚琴也早已等在门口,看着安非鱼和王平并排走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迎了上去。
“哎呀,王老弟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安如镜看上去心情不错,上前主动握住王平的手。
“哪里,哪里,安市长客气了。”王平也学乖巧了。大家可能不知道,在部队里对于称呼是很讲究的。如果某长官姓付,恰巧他又是一个团或者一个营的副主官,那么在称呼时就叫:付副团长或付副营长。如果姓郑,那就叫:郑副团长或郑副营长。为什么?因为在战场时,如果简称为付团长或者郑团长,就有可能导致士兵不知道谁是军事最高长官,很容易产生错误判断。很多军转的军官都严格执行这种称谓,结果到地方上如果你直呼某副局长为副局长时,估计很容易引起对方的高度反感,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自己的称谓前加个‘副’字。
“爸……”安非鱼不干了。老爸称王平为老弟,那自己岂不成了这小子的侄女了吗?差辈儿了。
“是啊,老安,王平和小鱼儿是朋友,这么称呼确实不妥。这样吧,不如我们叫你‘小王’或者‘小平’吧。”嗯,这样不错,叫‘王平’太正式,叫‘小平’很亲切,而且最主要是是不会差辈份儿了。
“那好,就叫‘小平’吧,这样亲切。来,进屋里说话。”安如镜毕竟是久历官场,场面应付那是百炼成钢。
待到进了屋子,王平将礼物奉上。安如镜更是责怪王平见外,又是递烟、又是奉茶。赵亚琴则又是打水果皮,又是给女儿使眼色。
那态度,简直了。
好像有点姑老爷子首次登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