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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其实这次找你到长安,是有事要拜托你。」
「拜托我?」君聆诗显得十分讶异:「天底下还有任何事,是现在的你办不成的吗?」
敕里笑了一笑:「有,自然还是有。你知道陈玄礼吧?」
君聆诗想了一阵,道:「是否监杀杨贵妃的龙武大将军?听说他现在行踪不明……但也没人多去关心了。」
「喀鲁是他派来的。」
君聆诗一听,傻住了。
喀鲁何等人物!号称『云南第一杀手』的喀鲁,竟与陈玄礼有干系?还会听从陈玄礼的调派?
「喀鲁的底子,连阿沁都无法探清。还有,杨贵妃没死在马嵬坡,她同陈玄礼逃亡了……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你比我小上十九岁,好歹也要比我多活个二十年。我死之后,你要继续帮我注意喀鲁,还有陈玄礼……」
「我?陈玄礼也就罢了,我能拿喀鲁怎样?你不是有个孩子吗?你为何不让你的孩子……」
「知子莫若父……」敕里苦笑,摇头而已。
君聆诗盯着敕里,盯着这天下无敌的云南王。
从敕里的表情,他感受到 ̄此事大难!难到连敕里这样的非人者,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在有生之年将此事解决;难到连敕里这样的非人者,都必须要找个人托付……
「云南之事,有雷乌在,我从来也不曾担心过;但云南之外的事……」
「我懂了!」君聆诗奋然应道:「我答应你,尽力而为!」
没错!能得敕里亲口委托要事,那是多么难能可贵、多么值得骄傲!
又何必犹豫?
此时,阿沁从门外行入,敕里立即微笑着提起茶壶:「喝茶罢!」
...
瑞思回到了苏州。
她是跟着一群人回到苏州来的。
原本,她在联江码头置酒买肉,行止完毕,正准备送往鸣林时,响箭出了。
这是倭族军马已至的信号!
远洋商船队自倭国出发、远渡重洋回国,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先在联江码头停泊,以略作休息、补充饮水食物。这是显而易见的。
但有一种情形例外!
若倭**马果真随商船队而来的话,他们不会停!因为他们要进行的是急袭、是偷袭,一旦进入中土,便一刻也不能浪费,一旦行踪暴露、被两岸民兵团查觉,便是全军覆没的份!
故此,屈戎玉立下主意:利用联江码头作为哨点,在联江码头以西十里处的鸣林准备迎敌!
这些话,连同整体作战流程,都是出发前一天,君弃剑集合众人、屈戎玉当众宣布的。
瑞思愈听愈是不爽。
她与怀空两人,原本是君弃剑作战咨询的对象,如今屈戎玉一来,怀空可以闲得连日经月陪着小涵寸步不离;她则变成只需要『收购必需品』!
她们的工作,全给屈戎玉一手包了!更气人的是,整个作战流程说完,瑞思居然难置一喙!
瑞思细想过后,也认为以林家堡现有的战力而言,唯有『擒贼擒王』之计,才让挣得那万中无一的胜算;也唯有君弃剑、蓝娇桃、白重叁人,有神不知鬼不觉侵入敌阵的本事;更甚者,只有君弃剑亲自战死前线,才能激发出王道、曾遂汴等人的愤慨心情,进而拚死一战!
她不得不承认,这计划完整、完善、甚至完美!
但是,就在响箭射出的那一刻,瑞思忽然注意到一些怪人。
这些怪人从数艘大楼船上下到联江码头,立即成群结队向南而去。路上不置一语,甚至无人向旁边看上一看。
瑞思也已久待江南,一望而知:那些楼船乃是江南水帮所有的大船,可从船上下来的这些人,虽着汉人布衣,却不像水帮人!一个正常的水帮汉子,怎可能如此安静?更不可能数十近百人都如此安静!
这些家伙,整齐得诡异!
甚至,整齐得……像支军队!
这些人穿越联江码头之后,即在邗沟另上了一艘船。而后沿邗沟向南直行。
瑞思立即也招了艘小舟,在后缓缓跟着。邗沟不缺来来往往的船支,不奇。
便这样,他们来到了苏州。
这群人下船后,依旧极整齐、极规律的向前行。
直到了林家堡门前。
瑞思已经想到,相较於屈戎玉的『擒贼擒王』,对方也有计!那是『直捣黄龙』、再加『釜底抽薪』!只消打掉林家堡,南武林便等同纳入掌握……
瑞思亲眼看着队伍最前头的一人,走出几步,对着林家堡大门推出一掌。
砰地一响,旁儿见到的百姓都傻住了。
林家堡那高丈二、厚近尺的大门板,竟被这轻轻一掌打成两截、飞出叁四丈远,才落到了林家堡前庭中。
在这一刻,瑞思清楚的感受到……
此战,玩完了;自己的人生,也玩完了。
...
第一招,过完!
流风一步直纵向前,君弃剑则缓步迎上,他的步伐踏得慢,但前行的速度却不逊於流风!待得流风落地、弃剑止步,两人的位置竟已互调!
君弃剑人已站到栗原姐弟之间,但他对此二人的存在置若罔闻,迳行转身,仍然面对流风。
对!他的眼中,只有神宫寺流风!
栗原姐弟立即各自伸手入怀,摸了样东西塞到嘴里吞下。
定睛一看,极怪异的情形发生了:白重在右、流风在中、蓝娇桃在左,叁人各持兵刃向前冲来,倒似流风与君弃剑立场交换!
但其实不是!而是他们的眼中,都只有自己的对手!
这叁组人的恩怨,都是在庐山集英会结下的……
去年春分,庐山之上,白重身受二十六镖,二十六支手里剑,全都是栗原辅文送他的!
蓝娇桃虽是输在唐门围攻之下,但其实也是因为被不知哪儿冒出的暗器打在腿上,才会落败。否则以他身手之灵动、加以赤冠鳞虺之灵性,寻常唐门弟子,怎能伤他!
出暗器之人,便是眼前的栗原苗!
叁组人原本相距皆在二丈开外,白重、流风、蓝娇桃叁人亦皆一跃而至!
「阿文,带开!」栗原苗疾喊一声,躲开赤冠鳞虺第一噬的同时,也连退数步,退到了右舷旁。
栗原辅文则退至左舷。
两姐弟心里清楚:流风招式一起,其刀势之阔,是在其目标方圆二丈之内皆不能免!
翔刃影秀,刀不认人!
影秀已至眼前,君弃剑轻轻呼了口气,右肩一缩……
躲过了!他躲过流风的第二招!
劲御仙气之『辨气』要领!
这可是段钰留给他、举世再无第叁人会的绝顶技巧!
在庐山集英会时,君弃剑若发挥『辨气』要领,维持不了一刻钟,便会气衰神竭;但如今不同了,经过『回梦汲元阵』连续二十日、超过二百四十个时辰天地至清水气洗礼,君弃剑只要身在水上,便有无穷无尽的气力!
待在回梦汲元阵中一夜,对於内功之助益,便能有常人修炼一年半载的成效。以此量之,年方一十九的君弃剑,如今内功造诣已有超过二十年以上的殊胜境界!
只恐皇甫望亦有所不及了!
流风笑了。
「好!」他回身再出一刀:「这才像样!才像我的对手!」
君弃剑也笑了,同时平举左掌,正朝流风,掌劲一吐……
虽无出掌动作,其劲力却是随意而发、随意而使,流风竟觉一股洪涛排山倒海而来,挡不能挡、躲不能躲!
无声无息,流风直接捱招受击,被打得仰天倒下!
旁儿一尾青竹丝立即扑上,但见刀影一闪,蛇嘴至蛇尾直接断成两截!流风藉挥刀之势翻身跃起,浑无受创模样。
君弃剑微笑道:「试招而已。」
这是水上战。
水上,即是我的天下!
...
林家堡大门一毁,这一支『军队』即扬扬行入林家堡中。
「拆毁……」出掌击门者只说了两个字,其声倏止。
他注意到,林家堡中还有人!
这人其实极显眼!一身白衣、背负琴囊,背对大门,站在正厅里。他左手抚摸着一头怪异双尾大狼的颈项,右手高举,将叁炷香插进了香炉里。
眼力好的人可以见到:大厅高桌上、香炉后头,放着一个新牌位。
上书:受业恩师林公天南之灵位
庭中百人一时无声。
他们都是倭国的武士,天宝年间,倭国与唐来往十分频繁,他们也曾听说过,中原有个南武林盟主、那是以『七绝剑』之名纵横江南的一代高手……
林家堡主林天南!
十六年前的叁月十八日,林家堡一夕而灭。
十六年后的叁月十八日,林家堡至今唯一的幸存者,终於回来上香。
「师父,徒弟要去接待客人了。」
白衣人挥手驱走小狼,独个儿来到庭中,与百名倭族武士相对而立。
瑞思在门外看着,傻眼!
此人是君聆诗!天赋异才君聆诗!
君聆诗果然算到敌人将直袭林家堡!此不足疑、亦不足惊!但是……
她看到、也感觉到!君聆诗以孤身面对百人,双方气势居然不相上下!
这是君聆诗吗?是那个在徐州快饮酒坊狂弹滥饮的君聆诗?是那个谦恭和善,说起话来总是平静平淡的君聆诗?
是那个……应该已被截断四肢肌腱、手无缚鸡之力的君聆诗?
夕阳之下的君聆诗,白衣化作血红,犹如大战过后、独立尸堆之中……
瑞思第一次感受到,『天赋异才』展现出如此唯我独尊的气势!
她直觉,君聆诗,要大开杀戒了!
而且……不只是她,全部的倭族武士也都怔住了、被震慑了!
每个被他一眼扫过的武士,莫不背脊发寒!
君聆诗环视庭中诸人一圈后,目光定在带头那位身着袈裟、貌似得道高僧,但双眼中却有着藏不住的戾气,看来年约六旬的和尚身上,微笑道:「大和尚应是十九年前,在高野陵与屈兵专交手千合不分上下、大和国师,法号上道下镜的吧?」略顿一顿,又问:「或者……该当唤你作陈将军?」
「我便是陈玄礼!」道镜傲然道:「有闻,君聆诗号称『天赋异才』,乃阁罗凤之后天下第一智者……今日一见,原来也是螳臂挡车、有勇无谋之辈!」
「不才的确无谋。」君聆诗仍旧微笑,那是同十六年前的阁罗凤一般的笑、笑得爽朗、清彻、却又自信满满,隐然睥睨天下的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该作的,还是得作。」
道镜闻言一怔,道:「有人要你来对付我?」
君聆诗又在一众倭族武士身上扫过一眼,尤其注意到道镜身侧一人背负的骨灰坛,道:「自从知道你流亡倭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原也不干我事,若非你带着这些个倭族人,其实是不需要『对付你』的。」
「怎能不带人来!」道镜忽然厉声叫道:「是他!是他自己沈溺酒色,兵祸天下!居然推罪给玉环!马嵬坡……马嵬坡该死的不是玉环,是他!是李隆基!凭什么玉环要死,他却继续当他的天子、当他的太上皇?结果弄得玉环客死他乡!我不甘心!我要让他的国家四分五裂!我要他的子孙永无宁日!我要他在黄泉之下痛哭忏悔!我要让阎王也知道他的罪孽,让他轮回畜生饿鬼道!」
陈玄礼喊得凄厉、喊得悲切、喊得撕心裂肺,令人胆颤心寒!
没错!安史之乱,错原本在李隆基,凭什么只让杨玉环受罪?
这不公平。世事原本不公平。
「你要向玄宗报复,我不反对。」君聆诗道:「但你的作法,会祸延天下百姓……这绝非阁罗凤所乐见的,所以我必须插手!」
「你一个人?」道镜笑了,向身后一挥手,道:「看到这百人吗?这是我在倭国二十年所训练出来的弟子,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他们每一个都剑术超群、勇力过人,这一百人都不比神宫寺流风逊色!他们比叁千禁卫军还强!」
「听来不错。」君聆诗一迳回身入厅,解下琴囊置於几上,仅悬剑行出:「叁千禁卫军,应该是他们试试实力的好对象。连足以将万人回纥军马打到落荒而逃的丐帮莲花落,也曾败在他们手下呢。」
道镜听了,不禁一怔。
他们?
难道……
瞬间,二十四柄长剑从屋顶上降下,於庭中极为一致的两个起落之后,定住了。
剑光熠熠,挥动之间,闪映着夕阳的血色,似乎已在宣告:血流满地!
阵势还未发动,阵中即已散发出霸道的水气……
水气何来霸道?水气,至清至柔者也。
但,原本该是水气,却给夕阳的血气,染成了杀气……
这,就是连丐帮莲花落也不能与之敌的绝强阵势!
回梦剑阵!
「陈玄礼,来来来,老夫与你过上几手!」一白发、白须、白袍老人,无声无息地便出现在道镜身前,第一句话便是下战帖!
云梦剑派当代掌门、云梦叁蛟之首,楚兵玄!
「回梦堂下!可都看到敌人了?」元仁右朗声道,不知何时,他已占住了林家堡大门:「今日瓮中捉鳖,一个也别给走了!屈师叔的遗愿,我们要毕其功於一役!」
「得令!」回梦堂下二十四子齐声答应。
於是,回梦剑阵,在此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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