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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弃剑回到林家堡,先在堡中绕了一圈。最需要关切的自然是已成为教室的室内练武场。堀雪仍然在临堂授课,细点室内学子,还比出门前多了两个。
很好,一切无恙,事先找回蓝娇桃,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君弃剑正打算离开,才刚转身,忽闻身后闻来一声唤:「哥!」
他一回头,便见诸葛涵冲出教室,一个劲儿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抱住。
「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自己跑掉!」诸葛涵说道,话声既喜又怒,且带呜咽。
蓝娇桃正给花木施完了肥,走到近前,君弃剑即赏给他一个怪罪的眼神。
「你怎么说出来了!」君弃剑轻轻把诸葛涵推开,对着蓝娇桃皱眉道。
蓝娇桃耸肩表示无奈,朝着诸葛涵一呶嘴,道:「如果是你,看她这神情,能忍得住不说吗?」
君弃剑闻言回首一看,但见诸葛涵神情满怀期望与希冀,那双比星还明亮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好似把什么委屈都诉尽了,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怪不得蓝娇桃泄了密,实在是这丫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太有说服力、也太有威胁性了!当下只得安抚道:「好好,没事,我不还是回来了吗?」
「如果没有回来呢!」诸葛涵道,眼中已含泪光:「哥,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去哪,就算不能让我跟、至少也让我第一个知道!」
「是!是!」君弃剑喏喏道,倒似诸葛涵才是老大。
诸葛涵满意的点头了,君弃剑跟着问道:「丫头,你想回家吗?」
「回家?」诸葛涵一怔,道:「我们现在不就在家?
此时,原本应在厨下准备午餐的蓝沐雨匆匆赶来,且跑且叫:「弃剑,快!快到厅上,有人找你!」
见了蓝沐雨这么个彷似天塌下来的模样,君弃剑不禁微怔 ̄是什么大人物吗?不对啊,沐雨能认得什么大人物了?
一旁蓝娇桃见了君弃剑面露不解,不禁嗤嗤笑了两声,道:「你上堂去看看就知道了。」
君弃剑来到堂上,见到一个穿着捕快装束的人,当即有了理解 ̄蓝沐雨少入鄱阳剑派,回家之后也就只有下厨与整理渔货,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哪有机会见到官差?捕快对她来说,已经是『大人』。有大人来访,焉能不急。
这捕头见到君弃剑,急急上前道:「县尉大人,你可回来了!」
诸葛涵已经回教室里去了,只有蓝沐雨、蓝娇桃两人跟上堂来。蓝沐雨听见捕头大人口呼县尉大人,不觉一怔,低声问身边的蓝娇桃道:「蓝哥,什么县尉大人?我们这儿也有官差吗?」
蓝娇桃点点头道:「也算是有吧……」
倒是君弃剑真有点儿傻了。
他会在延英殿上向皇帝李豫要了苏州县尉一职,一则在倭族入侵时可以调用苏州府兵御敌、二则苏州为东南大城,与倭国的往来船支十有七八必经苏州泊驻,也方便调查出倭族进军的时日。两样目的都已经达成,这县尉也没有必要再干下去。只是他却一直没有向县衙递辞呈。
他这官职是皇帝面授,若递辞呈,县令绝不肯接。但他日前拒受御赐『东皇太一』匾额,等於是拒受朝命的表示,这件事天下皆闻,事发当地的苏州更是黄发垂髫无不知晓,也算是另一形式的辞职。县令毕竟是读过书的人,怎能不理会其中意义?故数月来县衙一直没有问他『上班』。
堂上静了半晌,捕头等不到回话,有点尴尬;君弃剑则犹豫该不该回话。
又过了一阵,君弃剑才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明知不该来,却还是来了,这就代表苏州出事了。
捕头道:「这个……其实城外待了数以千计的难民……」
「这我知道。」君弃剑顿了一下,又问:「县衙的粮仓空了,是吗?」
捕头颔首应是,君弃剑再问:「县令可有什么指示?」
捕头摇头,道:「县老爷也很急,这半个月让属下来林家堡几百次,才等到你回来!」
君弃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就和县令说,我会处理。」
捕头露出笑容,当即离开。
捕头一走,蓝娇桃即上前问道:「你要怎么处理?足足上千人,现在的林家堡养得起吗?」
一旁蓝沐雨也面有疑色。这批难民是因田承嗣叛乱而产生的,逃难来到苏州已有两个月,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支援这批难民。但是林家堡光养二十几个小孩即令食费见徭,怎可能养得起偌多难民?故也未曾向君弃剑提出过这件事。
蓝娇桃问的话,她也有相同的疑问:林家堡养不起这批难民是明明白白的,君弃剑要怎么处理?
「瑞思不在,现在的林家堡当然养不起。」君弃剑略放低了声音,慎而重之地问道:「沐雨,你知道丫头的生日吗?」
蓝沐雨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摇头道:「我不知道。小涵自己也说不知道。」
旁儿蓝娇桃听到这问题,则十分感慨。
君弃剑果然是个不重世人眼中的『大事』,而重『亲友』的人,与先前的雇主中庸可谓天壤之别。投靠君弃剑,永远也不用担心被背叛、出卖……
「你的生日呢?」蓝沐雨趁势反问。
君弃剑道:「我从来不过生日。」
「我又没问你过不过,只是问你的生日!」蓝沐雨嘟着嘴道。
君弃剑只得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人』的生日,只知『名字』的生日,是十月四日。你的生日又是何时?」
岂料这问题竟令蓝沐雨双眼一瞪,也不答话,即跑回厨房去了。
君弃剑为之一怔 ̄怎么了?这问题不能问吗?
蓝娇桃摇了摇头,道:「笨蛋!你难道不知道她大了你一岁?她对这事很在意,怎可能让你知道她的生日、让你知道她何时又老了一岁?」
「这很重要吗?」君弃剑面露不解,蓝娇桃只能再次摇头。
半晌后,君弃剑还是想不通,便回说正事道:「阿桃,得再麻烦你再帮院里的花木浇几日水。」
「你又要出去了?」蓝娇桃皱眉道:「涵涵会生气的!我可招架不住!」
这句话是真的,小涵这次大病愈后,显得比以前更精神、也更清丽,一蹙眉、一发嗔,是男人见了都要告饶。
「我会去报告的。」君弃剑道:「城外那些难民真的得处理一下。」
...
君弃剑向诸葛涵『禀告』后,当天即出城,往西去。
他的目标是太湖水帮,太湖与林家堡后门仅有百步之遥,苏州在湖西、太湖水帮在湖东,穿过湖面即至。
君弃剑来到太湖水帮,既为邻居,帮众约略都识得他,很快便被引领来到帮中水楼大厅。接着,引他至厅中的汉子要他稍候,便转往后进去向他们的帮主许英石报告。
但这『稍候』却很久,他在未末时分从林家堡出发,直等到了日薄西山,才将许英石等了出来。这厅门正对西方,藉由夕阳的映照,君弃剑很清楚的看到许英石面色不悦。
许英石现身后,双眼即直瞅瞅盯着君弃剑,瞎子也看出来那双眼中有怒火。
是什么原因让许英石不欢迎他?君弃剑没有计较,两人如木雕般对视,又经过近一刻钟,许英石知道瞪不走这个混球,而在礼数上,自己若不就坐,君弃剑也不会开口,这么下去不知还要上多久,当下只能无奈的移位上座。
君弃剑立即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想请许帮主帮个……」
「免谈!」许英石一声断喝,语气、态势都明白表示:没得商量!
君弃剑道:「许帮主为何发这么大火?帮这个忙对你必定是有好处的。」
「看到你岂能无火!」许英石瞪眼怒道:「我不管什么好处坏处!只要是你说的,便让我当皇帝也是免谈!你快滚!滚出我太湖水帮的大门!」
这话已经说得绝了,君弃剑虽不再出声,但双脚也钉在地板上毫不稍动;许英石呼气极重,满腔怒火烧得正凶。
两人再了好一会子,日落西山了,有人想来点灯、有人想来招呼他们吃饭,但见到帮主满面怒气,却又不敢冒然上厅。如此,君弃剑与许英石便在沈寂与漆黑中相对。这一来不像木雕了,是石雕。
又过了好久,这好久不知是多久,许英石终於开口道:「本帮主已经说了,免谈!你是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你还不走,是要我叫人将你给拖出去?」
君弃剑很平静地应道:「在下只想请许帮主帮个忙。」
「你说的,就免谈!」
「在下只想请许帮主帮个忙。」
「……你真是头牛!」
「在下只想请许帮主帮个忙。」
「**的!来人!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君弃剑与许英石已在厅上相对近一个时辰,早有许多帮众关切,只不过皆是躲在门后廊上偷看偷听,不敢冒然上厅打扰插嘴罢了。此时许英石一声令下,随声即自廊上冲出七八名壮汉,一股脑儿冲向君弃剑,七手八脚地抓着他的手脚即将他举起,比拔葱、拔萝卜更来得轻易。
但才一举起,忽听得喀喇、喀喇两声,几名壮汉一时都怔住了。
那分明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会冲在前头的几人,多是空手搏击的好手,他们不清楚君弃剑的身手如何、但也从来不敢小觑,故一出手都尽了全力,使出了各人最得意的擒拿手法,岂料这么一抓,君弃剑不仅毫无抵抗,任着臂骨断折也没反应!君弃剑没有反应,便已大出意料之外,弄得骨折了也毫不抵抗,他到底是不会痛、还是不怕痛?
几名汉子已经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杭塘帮灭在蓝娇桃一人手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而蓝娇桃如今也算林家堡的一员,他们伤了林家堡的主人,会不会使太湖水帮步上杭塘帮的后尘?他们没了主意,只得不约而同的回头看着许英石。
许英石擅长的武技也是擒拿手,那折葱一般的声音自是十分熟悉,即使没有亲自动手,听声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时间也联想到蓝娇桃,想到在林家堡遭赤冠鳞虺一吻后,那不断挣扎哀嚎而死的倭族武士,那形态、痛苦不堪的模样,使他的脑子无法想出合适的形容词!一念及此,额上不禁流下两滴冷汗。
但他咬一咬牙,即喝道:「等什么!将他丢到湖里去!」
於是,噗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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