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的师父圆寂后就被葬在了西门外牟尼院后山脚下,到了地方后,绿衣扶着妙玉下来。妙玉看了一下原来妙玉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有一种熟悉感。
后山的树木郁郁葱葱,妙玉的师父就葬在一片绿荫中,墓旁边有好几颗大树。将祭品放下,香烛点上,绿衣就退到一边。
妙玉跪在地上,看上师父的坟墓,可能是有小尼姑打扫的缘故,墓上并没有杂草。
‘师父,你老人家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的父母平平安安,妙玉那性子改改,让她好好照顾我父母,芷兰在这里先谢谢你了。既然我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好好替妙玉活下去,希望可以改变她原来的结局,能有一个好结果。我回去一定多抄几本经书,为你祈福。”妙玉在心里将自己想说的话告诉了师父,才睁开眼睛,给师父烧起纸来。
“师姐,你也来给师父扫墓了?”一个比妙玉小些的尼姑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妙玉抬头一看,是一个娇俏的小尼姑,是真正的尼姑,头发都剃了的,和自己这样带发修行的完全不一样。
“师妹,你也来了。”妙玉不知道她是谁,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那小尼姑将祭品放下,问道:“师姐,听说你去了荣国公的府上,他家有个大园子,是不是很漂亮啊?”
看着小尼姑羡慕的样子,妙玉笑道:“是啊,你要是想看,找个时间过来,我带你去逛逛。”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把大师姐也叫上。”小尼姑一听可以去逛大观园,立刻兴奋了起来。
“妙玉,妙真,你们都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尼姑走了过来,看到妙玉的打扮,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师妹总是干些奇奇怪怪的事,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样。
“大师姐。”妙真连忙过去,接过了大师姐手中的篮子。
“大师姐。”妙玉正好纸烧完了,也站起来叫道。她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既然自己叫妙玉,师妹叫妙真,那这个大师姐应该也是叫妙什么的。
“你在国公府里过的怎么样?我听说这样的公侯人家最爱以势压人了。”妙诚有些担忧的问道,自从师妹进了国公府,她就开始关注起贾府的消息来,结果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贾府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师姐,你就放心吧,我在里面没事的,我又不用他们供养,要是他们对我不好的话,我在回来就是了。”妙玉看到大师姐真的为自己担忧,便笑着安她的心,自己在贾府虽然不能吃肉,但是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心的,可能自己以前的名声太响了,都没有什么人去找自己。
“那就好,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呢,你要是在那里住不惯,就回来吧。”妙诚看到妙玉竟然笑了,这在以前是很难得的,以前她都是抬着眼睛看人的。也就和自己几个师姐妹亲近一些,其他人都是不理的。
“我晓得了,你们最近怎么样了?”妙玉也关心的问道,有些不明白这师姐师妹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怎么就遁入空门了呢。
“和以前一样。每天做早课晚课,抄抄经书,偶尔也去给一些夫人小姐讲讲佛法。”妙诚笑着说道,以前妙玉是从来都不去别人家的,至于这次为什么去了贾府,她还是有些想不明白的。
三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妙玉也知道了大师姐叫妙诚,自己还有一个带发修行的师姐妙慧被人请去了,估计要下午才能过来给师父上坟。三个人一起给师父整了一下坟,又上了些新土,才分手。
妙玉干的最少,也就是象征性的挖了两铲土添了上去。妙诚和妙真知道妙玉最爱洁,也没有让她做,只让她尽尽心意而已。
分手之后,妙玉和绿衣就开始回城了,看着时间还早,妙玉也不急着回去,就让车夫将车停在天桥旁边处,给了他半吊钱,让他去茶馆喝点茶,就带着绿衣去逛街了。
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两边的小贩不停的叫卖着,讨价还价声,招呼声,到处都是,跟拢翠庵的寂静完全不同,这里热闹的很。妙玉好奇的看着,觉得什么都新鲜。绿衣也很少有机会出来,虽然从小就陪着姑娘在寺庙里礼佛,但是毕竟也是个小姑娘,对这些平时没有的见过的景象也好奇的很。
看到书店,妙玉便带着绿衣走了进去。对于现在自己变成了半文盲之事,妙玉一直耿耿于怀,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发挥高考前的考试精神。书房里那些书都是道家的,佛家的,偶尔还有些什么看相算命的,就没有一本是自己熟悉的,妙玉对此表示很无奈,连蒙带猜也就只能认识一大半左右,有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还好自己母亲是书画家,自己从小就开始学习书法,认识不少繁体字,要是换作别人的话,说不定真成文盲了。
妙玉挑了一本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这三本是自己小时候的启蒙书籍,背的很熟,有这三本做对照,肯定很快就能摆脱半文盲的水平了。想到这,妙玉不禁笑了起来。
“一共一两银子。”书店的掌柜将书给妙玉包好,三本书都很薄,没有四书五经那么厚重。妙玉接过书,绿衣很有眼色的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两碎银给掌柜。
“两位慢走,下次再来啊。”掌柜将银子放到下面的盒子里,对妙玉和绿衣笑着。
妙玉看看天色不早了,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绿衣也没有反对,笑道:“一切都听少爷的。”
妙玉满意的点点头,将书给绿衣拿着,刷的打开扇子耍酷起来。两个人走到街上,妙玉突然皱眉问道:“今天亏大了,咱好像给那车夫的钱多了,给了他一千五百文,都够买四本书的了。”
看着妙玉心疼的样子,绿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前的姑娘不是这样的啊,这姑娘要不就不管这些俗事,一管起来就斤斤计较了。
“少爷,这几十文钱咱们也拿不出手啊,平白让那些下人笑话了去。”绿衣斟酌着句子,很怕伤到自家姑娘那颗脆弱的心,说道:“几十文钱打发一般的三等小丫头还可以,咱们要是太吝啬,贾府那些下人肯定要在背后嚼舌根的,说不定又给姑娘安排的什么名头呢。”
妙玉也知道绿衣说的是事实,这贾府也太富贵了,而且不知俭省,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我知道,就是心疼一下。”
绿衣在一边嘴角抽了抽,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跟了上去。
妙玉看到一家钱庄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抬头一看是民生钱庄,便问道:“这钱庄怎么这么多人啊?是挤兑吗?”
绿衣实在是不知道姑娘这些日子脑袋里都想的什么,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绿衣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少爷,这是在存钱取钱吧,这家钱庄都有五十多年了,信誉非常好,也是咱大清唯一一家存钱有利息的钱庄。”绿衣只好给姑娘解释道,后面又加了一句,“咱们也在里面存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