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妙玉也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东西,只知道结合这两世自己看得书胡诌着,每次停顿喝茶润喉期间,妙玉都会拖的很长,又尽量将声音放低放慢,这样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妙玉在一边说一边在心里估算着,也有些着急了。怎么还不结束啊,再不结束自己就没东西讲了。
讲的差不多了,妙玉便又停下来喝茶。和亲王福晋也喝完了一杯茶,笑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妙玉一听和亲王福晋发话,立刻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一下和亲王福晋的脸色,似乎没有对自己不满,也就放下了心来。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混过去了,妙玉有些佩服自己,现在想想,都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结束了,咱们走吧。”永壁拉了一把听的聚精会神的多隆,多隆这才反应过来,笑道:“讲的真好。”
“哦?好在哪里?”永壁一听多隆竟然对这些感兴趣,立刻问道。
“她的声音特别的好听。”多隆笑道,仔细回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声音。声音清脆,婉转悦耳,是自己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永壁摇了摇头,就知道不该对多隆抱有希望的。这多隆现在是疯魔了,恐怕他的眼睛里除了这个俏尼姑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讲完经后,和亲王福晋也没有多留妙玉,便让管家送她出去了。上了车后,妙玉才彻底放下心来。
马车行驶的不快,妙玉坐在车里偷偷的将车帘掀起了一条缝,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
突然马车停住了,妙玉放下帘子,坐好。使了个眼色给绿衣,绿衣便问道:“赖大哥,车怎么停了?”
“请稍等一下,容奴才先去看看。”赖车夫说完将车停好,便走过去打听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家迢迢兮天一方,悲沧落兮伤中肠,流浪天涯兮不久长! 树欲静风不止,树欲静兮风不止,子欲养兮亲不待, 举目无亲兮四顾茫茫, 欲诉无言兮我心仓皇!”
白吟霜一身缟素,头上绑着白孝巾,直挺挺的跪在那儿,素净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无神的眼睛里,一滴泪也没有。她怀抱一把琵琶,正在那儿悲怆的唱着......
听到这个声音妙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那么像白吟霜的声音呢。上次在龙源楼,妙玉就觉得这白吟霜唱歌还挺烂的,而且唱的歌也十分不合适。总觉得有一股风尘味,随后妙玉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白吟霜,上次白胜龄可是好好的,现在白吟霜应该还在某个地方卖唱呢吧,可怜一个王府的格格,因为母亲的私欲,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车夫很快就回来了,说道:“前面有一个女子在卖身葬父,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把路给堵了。”
妙玉觉得这女子挺可怜的,一旦卖身说不定就成为人家的丫鬟了。这还是比较好的,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被青楼买去,从此沦为娼妓。便吩咐绿衣道:“你去给她十两银子,让她回家去吧。”
妙玉心里估算着这十两银子应该够买一个棺材办一个简单的葬礼了。既然大家都是女子,活得都不容易,能帮就帮吧。绿衣也是个心善的人,听了自家姑娘的吩咐,便应了一声,下去给钱了。
没过多久,绿衣就气冲冲的回来了。妙玉有些不解,自己是让绿衣做善事去的,她怎么好像和人吵了架呢。“怎么了?”
“姑娘,真是好心没好报。这个女子也太不要脸了,给她十两银子,她还嫌少,非要五十两卖身银不可。本来我想将银子直接给她的,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卖身还挑人家呢!”绿衣不满的说道,这白吟霜这是看不上自己家呢。
妙玉看了一眼绿衣,和富贵人家相比,穿的是有些寒酸。既然人家不要,自己也不好勉强,就笑道:“那这银子就给你压惊吧,别生气了。”
绿衣脸色好了一些,小声说道:“姑娘,你可知道这卖身葬父的女子是谁?”
妙玉疑惑的看了绿衣一眼,不会是白吟霜吧?绿衣不屑的说道:“就是上次在龙源楼唱小曲的那个姑娘。还有两个贝勒为她打架呢,姑娘可好记得?”
果然是白吟霜,妙玉心道。不过和自己也没有关系,看来这皓祯还没有来解救这白吟霜呢,估计用不了多久,白吟霜就会被富察皓祯包养了吧。
路很快就通了,马车行的很慢,妙玉掀起车帘,正好可以看到白吟霜。看着楚楚可怜的白吟霜,和四周看热闹的男人,妙玉无奈的摇了摇头。白吟霜依旧跪在地上,地上铺了张白布,上面写着:‘吟霜与父亲卖唱为生,相依为命,回故乡未几,却骤遭变故,父亲猝然与世长辞。身无长物,复举目无亲,以致遗体奉厝破庙之中,不得安葬。吟霜心急如焚,过往仁人君子,若能伸出援手,厚葬先父,吟霜愿为家奴,终身衔环以报。’ 下面写着一排小字‘卖身银:五十两白银。”
可惜效果不好,看热闹的人很多,多是男人,他们听着白吟霜弹唱,却并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偶尔还有几个胆大的男人上去调笑几声,然后扔下几个铜板。
妙玉实在是搞不明白白吟霜是怎么想的,摇摇头,便回去了。现在她十分怀疑白吟霜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了,她估计是在等富察皓祯这样的人吧。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是付不起的,现在一个丫鬟二三两银子就能买到,妙玉十分怀疑除了富察皓祯和青楼谁会花钱买这么贵的丫鬟,也许人家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到了大观园之后,妙玉直接带着绿衣回了拢翠庵,也没有去见老太太。对于今天老太太的行为,她表示十分的气愤,自己还不知道被和亲王府说成什么样呢。
一个修行之人,带着三个花枝招展的丫鬟,怎么看怎么奇怪,就是一些打着尼姑庵名号的私寮也不敢这么干啊,妙玉越想越气愤。
绿衣自然知道自家姑娘在气愤什么,便劝慰道:“姑娘,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免得气坏了身子。那群人个个都是势利眼,有半点攀龙附凤的机会都不放过,恐怕在他们心里,养女儿就是拿来卖的。你何必为了这样的人生气呢,要生气也的是贾家的姑娘生气啊。”
妙玉一想也是,贾家的三位姑娘都没有生气,自己生气个什么劲啊。到时候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得,想到这里,妙玉也就没有那么气了。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贾府一时半会还完不了,她还得在这躲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