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待众姐妹都去了,单有凤姐,贾母,宝玉在场,便跪在凤姐面前,凤姐等吓了一跳:“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
小红连忙叩头道:“闲情二奶奶绕过了奴婢,才敢说的。”
凤姐一抬手,韩西西扶小红起来:“有什么事说吧!”
小红这才问韩西西道:“林姑娘,送花神那日一早,你可曾去了池边滴翠亭?”
宝玉道:“那日,我一早起来就去邀林妹妹到园中,何曾去过滴翠亭么?”
韩西西也道:“我因前日玩的晚了,身上困乏,起得晚了,等宝玉来了,我们一起去乐园中采花瓣,出门就被你撞到。”
小红低头不语,若有所思,凤姐看小红的样子:“怎么了?”小红才说:“请二奶奶饶命!只因前日我丢了一块帕子,被到园里种树的芸爷捡了去,我知道了,便托坠儿索要,哪谁知芸爷想我要谢,我怕外人听见生是非,就与坠儿在池边滴翠亭里说这事,这时宝姑娘经过,便说是追林姑娘到了这里,还进屋找,我以为林姑娘听了我们的话。”
凤姐听了道:“宝姑娘这只是个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小红又道:“两日前,奶奶打发我去问林姑娘蛋糕的做法,道潇湘馆门口,见宝姑娘出来,好像怕见人似的样子,我进去问紫鹃可曾进来人,紫鹃说并未有人进来,那是园子里正晒着桃花瓣,旁的槐花树下也落了槐花瓣。”
韩西西听了说道:“这就对了,宝姐姐进了潇湘馆,见院内无人,就拣了槐花瓣放进桃花瓣里,也不曾被发现。”
凤姐又道:“林妹妹可曾的罪过宝姑娘,她何以这次三番五次嫁祸于你?”
宝玉一听:“什么?这个宝姐姐,平日里温和大方,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来?”
韩西西说:“这祸就在宝玉这里,人家不是等着金玉姻缘,如今宝玉却只和我整日在一起啊!要不,宝玉,明儿起,你去找宝姐姐吧,别来找我了!”
宝玉听了怒道:“拿我当个什么了?推来让去的!”
贾母听了也蹙起眉头,叹口气,韩西西突然怒气冲着小红道:“小红,你还想再府里待下去吗?”
小红一听此话,吓得连忙叩头:“姑娘饶命,小红断然不敢再与那芸公子有瓜葛的。”
韩西西笑道:“我是说,槐花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不许散播出去,毕竟薛姨妈一家是外姓,别说我们欺负她们,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凤姐点点头,对贾母说:“还是林丫头想的极是。”贾母拉过韩西西的手,将她搂在怀里道:“我的儿啊!你受委屈了。”
此时小红看着韩西西,心想:“往日都说宝姑娘心怀大度,林姑娘心胸狭小,可如今看来,怎么颠倒过来呢?”
凤姐领着小红回了屋里,自己坐下,叫住小红,小红只得听着:“那你与芸爷可真是有情有义?”
小红吓得跪在地上:“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凤姐道:“你也大了,若你们真是有情有义的,我就匀了,不过现在年岁还小,到过几年,我就做主,把你许了他做妾,人家毕竟是爷,这几年你先在我这里听差,你可愿意?”
小红抬起头看着凤姐,哪里敢相信凤姐真的这样开通,半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凤姐见状,笑着说:“傻孩子,我一个做奶奶的,这种事岂是跟你开玩笑的,但是有一条,既然在我这里听差,就得规规矩矩的,不许跟那贾芸胡来,听见了吗?”
小红自是千恩万谢,自此给凤姐做事也更卖命了!
直到初一这日,正逢端阳节,荣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贾母,王夫人,薛姨妈以及各姑娘们,随从丫头婆子们,到这清虚观,凤姐和雪雁脸上都好透了,也都跟着来了。
老道士迎着贾母,问长问短,与贾母说起宝玉的年纪,便说起了给宝玉提亲的事,宝玉听了好不自在,忙回头看了一眼韩西西,韩西西只笑,并不做声,又看看宝钗,宝钗好似极不情愿的样子,宝玉也不语。
到了观里,又是些戏,韩西西听得实在无趣,却也不敢造次,清虚观打醮直到第三日方结束。
韩西西,凤姐,宝玉遇到宝钗,也装作无事一般,凤姐也原怎样说笑,还怎样说笑,只是小红见了宝钗,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日,薛蟠做生日,薛姨妈请了贾府诸位听戏去,韩西西依同宝玉去了,往日宝玉素来顾忌与各位姐妹的情谊,他心里也自知宝钗对他的心思,心里纵然再偏韩西西,但在姐妹面前还是有所顾忌。
但是今儿,居然旁若无人般,行走拉着韩西西的手,吃饭坐在一起,不断地给韩西西夹菜,传茶,听戏时也只坐在韩西西的身边,叫人添茶,给她剥果子吃,看的凤姐在一边不断的啧啧,跟贾母说:
“老祖宗,你看看这小俩口,看得人吃着盐都觉得是甜的呢!”说罢大笑起来,宝玉道:“这有什么?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我宝玉心里只有一个林妹妹的,林妹妹身子弱,现在姑姑,姑父又不在了,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自是要多体贴些的。”
凤姐忙道:“听听这话,你是你林妹妹唯一的亲人,倒把老祖宗,太太等我们这些人撇开了,那以后我们就都撩开手,宝玉去疼她的林妹妹好了。”说的众人大笑起来。
说完,望着韩西西憨憨的笑,这时见宝钗表情以及木呆。
韩西西知道宝玉这样做,是专门做给宝钗看的,想让她死了这份心,不要再起那些伤害韩西西的心了。
韩西西心里自是感激,但是也有些不自在,王夫人看在眼里,看看薛姨妈,只是这心里不大受用,毕竟是自家姐妹,可又不好说什么!
戏散了,宝钗及无趣的送客,回到蘅芜苑,不做声,自己就躺下了,想想自己这些日子为了争得宝玉的心,竟做了些什么事,不觉得愧疚起来,口中默默念道:“虽说这金玉之缘,原来也只是疯和尚的痴言,我又何必这样当真呢?”不觉得眼泪竟然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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