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为何不解释?”
玄冥一离开,玄寒放开手中的雌性,阴鸷的眼神透着无奈。鸾凤起身为玄寒轻揉着额间,担忧睨着身边的男子,温柔为玄寒服务,当年那件事并不是玄寒的错,错就错在前代族长,族长不喜欢解释,任由少族长一直冤枉他,这样真的好吗?
“解释何用,他一天不解开心结,就一天无法化形。这个大陆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到现在他还无法认识到这一点,当年我答应过青鸾照顾他成年,我就一定会兑现这个诺言。”玄寒慵懒着身子,满身散发着糜烂的气味,依靠着身后的鸾凤,狭长的蛇瞳绽放着狠悷的神采。
“五十年一次易节快到了,少族长这样真的没事?”
“二十年还不能化形,就算青鸾在世也会恼怒,维护了二十年,他也该长大了。”
“可······”
玄寒挥了挥,让鸾凤离开。
鸾凤从青鸾死后就跟在他身边,至今也有十八年了,颀长的身躯倚在窗边,敞开的兽皮透着上位者霸道的气息,蛇瞳半敛,仰望着湛蓝的天空,落寞之色一闪而逝,昔日会温柔拍打着他后背,安抚他的青鸾早已离去,玄冥是他唯一的子嗣,就算是那个人的后裔,他一如既往待他如己出,睨着与青鸾相似的眸子中透露着嫌恶,憎恨的眼神,他感觉很无力,不过却也不会解释。
当年若是他能更强,亦或许青鸾就不会死,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过去就是过去,他们终究只能向前看。掬起一把日光,好似又看到了青鸾那温煦祥和的容颜,在部落北边那棵欲果树下,两人相偎的身影,承诺让青鸾做他唯一的雌性,是谁最后食言?
“怎么了?”
东皇依靠着木屋,睨着玄冥愤怒的身影。黑眸中一闪而逝诧异,侧过身让玄冥冲了进去,细长的蛇身落到木屋中,盘踞倦缩在正中央躺椅上,铺成着一个巨大的怪兽的头颅,玄冥银白的蛇身缠绕在那黝黑的犄角上,蛇尾一点一点,黄眸氤氲着深沉的怒气,将整个蛇身搅在一块。
“没事,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离开木屋。”
玄冥不安的扭动身子,谁知道玄寒那个混蛋,会不会把注意东皇身上,瞥着眼打量着东皇,健硕的身躯,俊朗的面容,怎么看都不错。那混蛋生冷不忌,他不该大意将东皇带回部落,还好凌没跟着他一起回,不然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玄冥细长的身子,打了个寒颤,蛇身隐约冒出点点冷汗,蛇尾点的更欢,暗咒:该死,为何迟迟不能化形,一般的族人早就能化为人形,最晚的也知耗费十年,而他荒废二十年,依旧还不能化形。
“为什么?”
东皇身形一顿,疑惑望着玄冥撒欢的模样,这又是演的哪一出。雨季交接都过去三分之二了,雨势也渐渐缓了下来,耽搁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凌过的好不好?黑眸透过窗幔凝望着雨过天晴的蓝天,一丝不安让东皇微皱着眉峰,嘴角勾起惆怅的弧度。
“没事,十年一次的易节到了,这次易节在暗夜族部落举行,身为少族长我理应前去,恐怕去不了羽灵部落了。”玄冥气恼甩着蛇头,不过像想玄寒的事,易节聚集各大部落的人前去参加,除了能交换各个部落的食物,用具外,还有交流赛,交流赛时生死勿论,充斥着血腥与杀戮。
“雨季交接还未过去,有这么急?”
东皇有些不明白,疑惑看着玄冥,回到部落后,东皇才知晓玄冥早就过了化形的时期,迟迟未能化形,是受了外界的刺激,这次去中央森林历练,为的就是能顺利化形,不过似乎还是失败了。
龙兽与其他兽人不同,天赋异禀,出生时就能自由转换体形,正因为血脉强大的缘故,能真正存活下来的龙兽极少,进入成年期更少。他们拥有比其他兽人更漫长的寿命,进入翼蛇部落时,东皇小心谨慎,不敢随意走动,敏锐察觉到部落中栖息着不少厉害的强者,是他这个年龄无法战胜的强者,玄冥的交代他也明白,兽人性子火爆,打架斗殴稀疏平常。东皇成年不过几年,翼蛇部落成年的兽人不知凡几,他打得过玄冥,不表示他能打得过部落中其他成年的兽人。
“部落需要准备易节时需要的东西,他不准我这时候离开部落。”
“他,他是谁?”
“翼蛇部落的族长,我名义上的父亲——玄寒,你最好避着他,他绝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玄冥低迷着头,嘴角微敛,勾起憎恶的笑容,怎么都无法忘记被囚禁在那阴暗不见天日的岁月,好不容易光明正大在阳光下生活,却眼睁睁看着温柔的母亲被生生折磨死,他恨,恨自己无能。咧着狰狞的蛇口,毒液上涌。
“与暗夜部落拓跋同时被称为大陆星空下第一强者的玄寒?”
“没错!”玄冥紧咬着下颚,一直都知道那个混蛋很强,不过听到这个称呼时,才彻底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仿若一道鸿沟,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斗不过他,脑海中不期然回荡着几年前的场景,当着部落中勇士的面,他拔出武器向他挑战,当时部落中全体勇士乐不可支,纷纷轻拍着他的蛇身,讪笑说道:“玄冥你有这份心很不错,不过要想战胜族长,就算再过十年,你依旧没有那个本事,族长可是能与暗夜部落拓跋并称为星空下第一强者的勇士,就算中央森林中最凶猛的野兽,都曾是族长的手下败将。”
“少族长你误会族长的好意了。”
鸾凤柔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手中提着一篮食物,施施然走进了木屋,将篮子放下,走到玄冥的身前,温软的小手轻抚着玄冥冰凉的蛇身,眼底带着复杂的思绪,对着门边的东皇点点头,好奇打量了几下,轻扯着浅笑说道:“你就是玄冥从中央森林带回来的同伴,我叫鸾凤,玄冥成蒙你照顾!”
“鸾凤,他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对他那么好。”玄冥气不过,睁大蛇眼恶狠狠瞪着鸾凤,蛇尾缠到鸾凤的脖颈上,对着鸾凤的脖子就是猛的几下敲打,看不过鸾凤对那滚蛋太好,他一直都认为鸾凤值得更好的雄性。
轻抚着玄冥的银白的蛇身,明明早已该成年,依旧这般孩子气,这样怎么能让人放下心,茶色眸子漾起点点暖意,好似落日的余晖,让人眷恋不已,轻咬着唇瓣,笑道:“族长其实很苦,你应该多了解下他,有些事情要用心感受,你看你都二十年了还没有化为人形,族长对你严苛也是应该的,青鸾也会伤心的。”
“要不是因为他,青鸾就不会死,这辈子都别妄想我会原谅那个混蛋,部落中那么多优秀的雄性,鸾凤为什么你偏偏就要跟着他,那个混蛋不值得。”玄冥忍不住低吼,蛇信子缠上鸾凤的耳坠,轻轻啃咬。似乎想要咬醒鸾凤的木头脑子,这些年鸾凤的付出让玄冥忍不住抓狂,玄寒根本就不在乎鸾凤,哪个雄性不是将自己的雌性看做宝贝珍爱,惟独玄寒例外,就算是鸾凤,玄寒始终不曾真正在乎过。玄冥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冷血,没心没肺,鸾凤为他做的还不够多,还不够好。
东皇安静听着,低敛着眉角,缄口不语。
鸾凤任由玄冥发泄着不满,一直都知道青鸾的死是玄冥的结,也是玄寒的结。但今天听着玄冥的话,鸾凤还是忍不住为玄寒鸣不平,玄寒才是最苦的那个,谁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