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部落,卡迪利!”
玄寒沉着脸,表情严肃而认真,光洁的额间紧皱,继而回头打量着博雅,嘴角上弯形成诡异的弧线,被玄寒莫名其妙盯着,博雅不由觉得后脊一凉,轻咳几声朝沈凌的位置挪了几步,戒备瞪住玄寒。
喂饱小古德后,听着玄寒莫名的低喃,偏过头直视着玄寒,“你认识卡迪利?”沈凌话一开口。屋内其他人都望了过来,卡迪利那无法无天强势的性子,若是认识卡迪利,为何卡迪利不纠缠他?
无视众人好奇的眼神,玄寒悠闲翘着二郎腿,摸着下颚若有所思注视着博雅,随即慢慢扫视着周围其他人,眼底噙着诡异之色,让人望而生畏。
饶是拓跋都不免胆寒,不愧是翼蛇部落最强的男人,光这份气势就让人颤栗。
“认识,当然认识!”
好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向来清冷的面容竟然带着几丝调侃的意味,玄寒越是这般,其他人心底的一缕更甚。
听到玄寒承认,沈凌身子唰的一颤,随即恢复,笑道:“咦!那你怎么没跟她在一起,据说卡迪利那方面功夫可十分强悍。”努努嘴,说着男人都明白的话,听着沈凌这话,玄寒冷酷的脸,倏地一僵,狠狠一抽。
“你想哪里去了!我认识卡迪利,那是因兑换部落所需的食物,恰好只有青丘部落有,于是——”说着,耸耸肩,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卡迪利确实很迷人,不过青丘部落雌性为尊,那种风气他可适应不了,再说卡迪利并不是他的菜,噙着色迷迷的眼,扫视着沈凌的身躯,冷酷的脸瞬间漾起春情。
“你跟卡迪利很熟?”克洛斯酌词询问,眼神却带了丝暧,昧,不能怪他们会这般表情,卡迪利什么性子,这些天众人算是彻底了解了。
“点头之交,算不得很熟。”玄寒模凌两可,吊着大伙的胃口,“不过,他看中的猎物从来没空手而归过,博雅你最好小心些。”
“什么意思?”博雅紧蹙眉宇,睨着玄寒,不过随即笑道:“你以为那家伙看中的只有我吗?他胃口大得很,不仅想要玄冥和东皇,连凌都不愿放过呢!”俊美的脸漾着暴戾,拦过沈凌,杀意一闪而逝。
“什么?”听了博雅的话,玄寒双眸瞬间一凉,噙着森冷的寒冰。紧扣住手下的石桌,“这话什么意思?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博雅!”卡迪利那家伙他十分了解,若他真说过这种话,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不是笑话,卡迪利确实说过想要我。”沈凌随意说着,不过黑眸之中点缀的幽寒,让人退避三舍,银白的手术刀在掌心散发着冷幽的光辉,点点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我会吩咐翼蛇部落盯紧青丘部落一举一动,卡迪利这人远比你们所知道的还要可怕。”能够坐上青丘部落的族长,需要的可不仅是实力,还有智慧。
大部分兽人憨直,没什么心眼。可卡迪利却是一个例外,青丘部落在他手中短短数十年一举发展为北方最强大的部落,除却强大的实力心机也十分可怕。
“我回一趟暗夜部落。”听玄寒的话,拓跋茶眸一冷,随即反应过来。
博雅低垂着头,事情似乎变得有些麻烦了,原本进入城堡是为了躲避换季时魔鬼藤的复苏,现在看来除了魔鬼藤,似乎还多了一个敌人。
锋芒在后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爽。
至玄寒那日说过那话后,羽灵部落就开始戒严,博雅几人身边总跟着几名雄性,沈凌则被要求呆在石屋之中,严禁离开半步。
无言看着四周石壁,沈凌无聊呆着,小古德被克洛斯带走,这会大伙外出狩猎,随着换季即将来临,整个城堡变得愈发庄严,每天都有各族强壮的雄性外出狩猎。储备换季这段时间的食物,血腥味很重,就算沈凌足不出屋,都能闻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紧绷的气息。
“咚咚!”
门被推开,一名高大陌生的雄性站在门口,而原本站在那里的人,昏倒在地。
“你是谁?卡迪利的人。”眼瞳倏地缩紧,端坐在床上,摸到被褥下的手术刀。
“族长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凭什么跟你去?”
“这个。”打开手掌,一串首饰豁然出现在大掌之中,看清楚手掌之中的饰物,沈凌身上杀意瞬间弥漫,冷眼看着站在门口的雄性,强忍着胸口的杀念。
“去哪?”
该死,克洛斯是怎么回事?小古德怎么会被卡迪利带走,玄寒那边没传回卡迪利任何讯息,卡迪利是如何做到的?
各种念头快速从脑海中闪过,理了理兽皮,起身路过一侧的木柜时,巧妙打翻几样东西,随即跟上前边雄性,看着四周到底的族人,沈凌眼底的寒意更深,卡迪利真是好手段,空气中弥漫淡淡的甜香,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想不到卡迪利连这种手段都拿了出来,看样子卡迪利对博雅他们真的是势在必得。
他不相信卡迪利真的想要他,那锋利带着杀戮的眼神,绝对不是看待恋人的眼神,而是仇敌,好似恨不得将他吞噬。
“这好像不是青丘部落的族地?你要带我去哪?”沈凌皱了皱眉,这分明是离开城堡的路,听说这几日换季就要真正来临,各族严谨戒备。这个时候东皇他们也该回来了!走上长廊,两侧沼泽地带不断涌现着水泡,好似煮沸的开水,不断泛着热气。连带地搭在沼泽上面的长廊,也有些不稳。
一抹不安闪过沈凌的心底,四周的空气十分压抑,几近凝固。
突然,前面的雄性停了下来,指着前面的死亡林对沈凌说道:“族长在前面等你,你过去吧!”语落,步伐奇快,飞速朝着城堡直奔而去。
看着雄性突如其来的举动,沈凌目瞪口呆,僵硬着身子站在长廊上,等他反应过来时,雄性早已奔进城堡,伴随着那名雄性进入城堡后,那扇巨大的石门,响起隆隆的开启声,见状,沈凌眼睑猛地瞪大,中计了!
一道不好的念头,倏地闪过心头。
眼睁睁看着巨大的石门关闭,两侧沼泽不断涌现的水泡,最初不是十分明显,慢慢的越来越明显,最后竟形成拳头大小的水泡,整片沼泽地都开始沸腾,长廊开始倾斜。
“这次收获不错,估计换季部落大伙都不用愁了——这是怎么回事?”博雅惊慌失措,大声喊了出来,其他人快速走了过来,看着沈凌住的石屋前,歪七倒八倒了不少人,木门大开,不见沈凌的踪影。
“凌去哪了?”东皇和玄冥,疾步上前,推开堵在门口的人,心底涌现着不安。
“不知道,离开前凌还好好呆着的。”
几人呼吸慢慢急促,沉闷的空气慢慢变得压抑。玄寒首先反应过来,“小古德在哪?凌是不是和小古德在一起,去部落其他地方找找。”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卡迪利最好不是你动的手,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年的协议过去二十多年,似乎也不需要遵守了。
“发生什么事呢?”克洛斯搂着小古德从后面挤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不少稀罕的玩意,是之前约他出去的卡罗斯给的,说是给兽宝宝的见面礼。
不过也奇怪,印象中他并不认识什么卡罗斯,可卡罗斯那般热情,他不好意思拒绝,无奈只得同意卡罗斯换下小古德手腕上的饰物,换上卡罗斯准备的七彩石。
“凌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博雅冷凝着脸,一把抓过克洛斯,小古德看着博雅等人铁青的脸,眨着骨碌碌大眼,好奇看着四周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怕生。
“凌,凌没有跟我在一起啊!上午卡罗斯找我,让我带兽宝宝过去玩,我才刚回来。凌怎么了?”问完,恰好看到昏过去的雄性,摇着头醒了过来。
“凌去哪了?”玄冥紧张,死死抓住醒过来的雄性,大力摇晃着雄性的肩膀。
玄寒一把扯过玄冥,将他拉到身前,“玄冥冷静点,问清楚先。”
“不知道,睡着前我闻到一股香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几名雄性纷纷摇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克洛斯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什么卡罗斯?他是谁?”巴卡沙哑着声音,拉过克洛斯,将他囚在怀中,羽灵部落可没有什么叫做卡罗斯的兽人。
小古德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为何那人要见小古德,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部落众人,想见小古德,过来沈凌这边就可以,为什么要让克洛斯带小古德出去?
巴卡话落音,东皇的视线快速落到小古德身上,疑惑看着小古德手腕上精致的七彩石,一把抓过小古德的手。“七彩石,我记得小古德手腕上的饰物可不是七彩石?”
克洛斯小心吞咽着口水,也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绞着手指,说道:“卡罗斯说他是翼蛇部落的人,和雄性一起几十年都没有宝宝,想见见小古德,让我带过去给他看看,这七彩石就是卡罗斯给的,怎么了?”
玄寒冷着脸,定定看着克洛斯,“翼蛇部落没有一个叫做卡罗斯的雌性,小古德的事,我从未对部落其他人说过。”
一旁玄冥配合点点头,翼蛇部落压根就没有一个叫做卡罗斯的雌性,克洛斯分明是被骗了,听了玄寒的话,看着玄冥的表情。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这所谓的卡罗斯分明就是个骗子。
“小古德手腕的饰物哪去了?”眼睛盯着木柜旁边的地面,博雅声音带着戾气,清亮的眼盛满煞气,死死盯着克洛斯,博雅话一开口,众人呼吸一滞。
克洛斯身子轻颤,瞬间明白过来,“被卡罗斯拿走了!”七彩石象征着守护,是最好的饰物,不过很难找到。卡罗斯提出让宝宝换件饰物,克洛斯自然没拒绝,以为这只是一名雌性对宝宝的溺爱,压根就没往其他方面想。
“卡迪利!”博雅语带杀机冷冷吐出三个字,半跪着身子,蹲在地上捡起地上掉落的饰物,克洛斯看清时,喉间猛地一堵,那分明就是被卡罗斯拿走的饰物,为什么会掉在这?
石屋内,空气几近凝固。
克洛斯轻颤着身子依偎着巴卡,眼中慢慢积聚着泪水,他好像做错事了?该怎么办?怎么会变成这样,凌去哪里了?
“族长不好了,快点检查部落族人是不是都进入城堡了?”
沙加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其他雄性,几人脸上都带着担忧。
巴卡快速反应过来,问道:“沙加怎么了?刚才不是都清点过了吗?大伙都回来了,再说这会城堡石门不都关闭了?”
粗喘几口气,舔着干涩的嘴唇,“有人看见在城堡外走廊上还站着一个人,说可能是雌性······”伸手擦拭着额间的热汗,沙加话还未落音,石屋内众人唰的朝前掠去,沙加疑惑看着一脸惊悚的众人,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
“去露台!”
拓跋话一落音,大伙快速朝着露台直奔而去,露台是城堡内唯一能够看到外面情景的地方,平时极少有人愿意去,那处太高,稍有不慎就可能从露台掉下去。
艾伦一把搂过克洛斯,还不能确认城堡外那人是不是沈凌,绝对不能慌,魔鬼藤即将复苏,届时整个大地都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除却魔鬼藤的银辉,只余下生活在阴暗之中的野兽,就算最强壮的雄性,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外出,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