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PS,飞大夫原著里是风四娘好友,被萧十一郎砍断了腿。
但是原因不知,于是是我胡诌的~
今天下午睡了3小时结果晚饭饭量陡增。。于是哥其实不是来大姨妈是怀孕了吧= =|||
早上跑了2小时做完了时装任务,嘤嘤嘤嘤。。。被虐的各种蛋疼
不过等我写完这章,陡然原地满血复活,比我师傅的那个复活术还给力【囧 连城璧缓缓起身:“本少自然是中毒了。”
飞大夫心跳疯乱,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修长完美的手撑着桌面,如此寻常的动作,却也是雅致之极。他说:“可本少却从未说过,中的是‘寸断’。”
飞大夫虽久居石墓,却并非是两耳不闻天下事。恰与之相反,他知晓很多。
尤其是这一个月内,世人皆疯。
首先是风四娘疯了,偷蓝璧无果,不知缘由出走塞外;其次是连沈联姻,天下津津乐道,为这一对金童玉女的长相疯了;而后海南派终于直面铜椰岛,付出八名高手为其陪葬的疯狂代价,覆了铜椰岛。
这之前铜椰岛主广发信函,邀天下豪杰相助。有人前往救援,不知缘由猝死半路。连城璧不顾前车之鉴,如同被猪油蒙了心一般赶往。飞大夫听闻之时,哈哈一笑。他说:“无瑕也好,世家公子也罢。总有一天,这连城璧会在‘年少无知’四字上,栽个大跟斗。”
——殊不知,栽倒的人却是他!
两日前清晨,官道茶铺中的尸体被发现。有人看出是环山五鬼,而后推算时间恰逢连城璧路过。便又从另外十具尸体中认出了连家的人。然而连城璧又去了哪里,终成不解之谜。
有人说连城璧成功逃脱,如今已赶往铜椰岛;有人说连城璧已被抓,卧薪尝胆以求契机;更有人说连城璧已死,甚至尸骨无存,天下第一美人还是早早改嫁的好……
铺天满地的一派胡言!
两日前傍晚,传言又有了新的版本——连城璧为萧十一郎所劫,本身更中剧毒寸断!
流言愈演愈,飞大夫却是不信。
萧十一郎会去劫连城璧?开劳什子玩笑!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做,去劫连城璧作甚?
只是他想不到,萧十一郎真真闲的没事做。
他竟带着连城璧去石墓找他,以求解毒,于是他信了。
可他错了,萧十一郎也错了。
连城璧前来,不是为解毒,而是为坐实寸断之毒。
任谁都看得出的陷阱,连城璧又如何看不出来?
只是……不知萧十一郎是局中人,抑或搅局者。
飞大夫终于冷静了下来:“你以自己为诱饵,欲引幕后之人出现。然时至如今,为何又放弃?”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应该是乘这个时候被擒,而后继续他的计划。然而他为什么又突然杀了人?
连城璧转头凝视窗外,叹息道:“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
他?
飞大夫下意识想到的是萧十一郎,瞬间又推翻自己假设。连城璧这种人,又如何会在乎萧十一郎?
那个他,应该是那幕后者。
今日前来人只是想要将他擒走,从无杀他的意图。然而今日这个小二,却是真正想要杀他的。
无疑,诱饵计划失败了!
连城璧面上浮现出一丝惋惜。他走了三步,便至窗口。他迎着寒风眺望远方,轻笑一声:“如此,飞大夫可还要与本少交易?”
不到半个时辰,萧十一郎便回来了。
他去时客栈生意萧条,归来时客房一片狼藉。
他心下一惊,来不及想什么,急速掠入客房。
房间里也是一片狼藉,西边墙壁更是破了个大洞。然而见连城璧从容独饮清茶,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他甚至没有去看一旁那具尸体,只是对飞大夫道了声:“久闻公孙先生轻功高绝,想不到武艺亦是一流。”
飞大夫脸色微妙。
仅是这一句话,便足够确定,萧十一郎不知情。
他用余光看了连城璧一眼,见他依然是从容不迫自饮自得,心中愈是警惕。他在萧十一郎皱眉的神色里哈哈笑了声:“这是自然,这群小兔崽子,比起老夫还差得很远!”
萧十一郎道:“萧某已将公孙先生的棺材送回去了。那么公孙先生是准备救人,还是断腿?”
飞大夫闻之,面色一变。
他几乎已忘记这回事了!
曾经有太多的人问他这个问题,结果皆是他潇洒离去,而威胁之人断了腿。然而今非昔比,他却不得不选。
因为眼前之人,一个是萧十一郎,一个是连城璧。
命运可真讽刺啊……
他清晰听得牙齿被咬出“咯勒”声响,他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勉强压制下心中无奈悲戚:“医人!”
连城璧自然是中毒了。
虽非寸断,却也是毒性相仿的。
他中的是可使人虚弱的毒,期限为三日。这三日内,无法妄动内力。三日一过,可缓缓恢复。
今日,已是第三日。
而为求天衣无缝,飞大夫自然要求萧十一郎守在门口。两个时辰后,他才面色疲惫得开门。
他还没看清眼前东西,便听得萧十一郎略带沙哑的声音:“他怎样?”
怎样?
飞大夫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开口的声音却是一片平静:“自然是很好。”
此时连城璧静静躺在床上。
萧十一郎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唇角带笑,抑或没有表情。他正想要进去一看,飞大夫却挡在他面前,面色沉凝:“你进去做甚么?”
萧十一郎一愣。
飞大夫一字一顿道:“他可是连城璧!”
萧十一郎愣在原地。
飞大夫掩上门,冷笑一声:“看在你是风四娘兄弟的面子上,老夫提醒你一句——这个连城璧,看着无瑕,其实却是无心!”
萧十一郎闭了闭眼,退后一步。
飞大夫又道:“你可知他为何有洁癖?”
萧十一郎抬眸看他。
“爱干净并非坏事,洁癖却成一种压迫之症。有洁癖的人,通常是经历过某些不可遗忘的挫伤,便以为这世界不干净,抑或自己不干净。你以为,那连城璧又属于何者?”
倘若认为世界不干净,他如何接受男人的爱慕?
倘若认为自己不干净,他又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萧十一郎不动声色撰紧了拳,动了动唇,说不出一个字。
飞大夫不知他是否听进去了,青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嘲讽:“萧十一郎,你武功高强,且自出道以来便是桀骜不驯、罔顾常理人伦。索性你未曾一败,却不要以为你永不会败!你和他玩,呵,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萧十一郎陡然转脸,冷冷注视飞大夫。
他的目光说不出的阴冷、桀骜,覆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
冷气从脚底一直上窜至脊髓,飞大夫浑身一僵,骤然只觉双腿一软,差点便要摔倒在地。
好在瞬间之后,萧十一郎便转开了眼。他敛眸,抚着刀柄淡道:“虽然你说了这么多,分析得也极透彻。可下一次见面,我依然要你的两条腿。”
飞大夫愣了半晌,脸色忽如死灰。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懊悔道:“叫你嘴贱,你管他去死!”
“……”
连城璧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他昏睡的整整一日一夜时间,却无人打扰。
萧十一郎静静守着。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也渐渐明白了些许。
连城璧醒后,头晕目眩,喉咙干渴如火烧。他轻轻叫了一声“水”,身旁之人极快递上了一杯茶。
他喝了一口,略微润湿了喉咙,却不再喝了。
视线缓缓从模糊变成清晰,身旁蓝衣人的面容也映入眼中。
——萧十一郎。
他最近老见到这个人,却无任何反感情绪。这仿佛已成理所当然,仿佛只有见到他,才是天经地义。
……只是三天。
连城璧倚着墙壁,闭眸笑了笑:“你还在。”唯此三字,却覆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安心。
萧十一郎淡淡嗯了声。
“我以为你会离开。”
“你现在醒了,我很快就走。”
连城璧靠了一会,觉得稍微好了一些,才道:“我说的是,我以为你会在我解毒的时候离开。”
萧十一郎沉默。他沉默的时候,总是微微敛眸,面无表情地漠然。良久,他才开口说了话。
他说:“萧某又不是连公子,怎知连公子不希望看见萧某。”
连城璧靠着床,敛眸淡道:“其实我很希望再看到你。”
萧十一郎豁然抬眸。
他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议,直直撞入连城璧心里,甚至叫连城璧不可自己地愣了半晌。
连城璧不动声色回眸,微微眯了眼:“这些日子以来,承蒙萧兄照顾,我感激不尽。这客栈里想来还有些酒,你我不若以酒代茶,痛饮一回。”
这本是荒郊野外,生意萧条之地。且自前一日小二与飞大夫大打出手,这客栈便更成死一般寂静。
除了连城璧与萧十一郎,再无他人。
萧十一郎去酒窖搬了两坛酒,而后在连城璧下楼之前,下意识将桌椅擦了干净。待他反应过来,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连城璧注意到了,却恍如未曾注意。他看了看酒坛与酒杯,摇头道:“我饿了,先吃些东西罢。”
萧十一郎便任劳任怨得去厨房煮了碗粥,而后端来看连城璧吃下。
煮粥时,萧十一郎漫不经心想着,自己何时沦落到小厮的地位,甚至心甘情愿呢?他想了许久,得不出所以然,终究嗤笑着放弃。
十一月的天很阴沉,风很冷。
客栈遍地狼藉,破损不堪。挡不住寒风萧杀,刺入骨髓。
连城璧喝了一杯酒,感觉身体渐暖,便漫不经心把玩酒杯:“我要走了。”
萧十一郎笑了笑,淡道:“走好,不送。”
连城璧眨眨眼,露出些许少年人的纯真:“也许下一瞬我们又会见面。”
萧十一郎叹息:“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
连城璧这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