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杨家母女和现实之间会作出的选择是显而易见的,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他也无法容忍自己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我知道夏正松现在一定还没有彻底放弃杨家母女,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要确保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姑妈和天美的世界之中,我只要保证她们两个,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永远的幸福快乐下去。
到底用什么手段让他们幸福,我并不介意,反正我本来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怔怔地发呆,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空荡荡的,那个我曾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扳倒,强大得无可比拟的男人,居然这样轻易地就退让了。
我年少时仰慕过,信赖过,慕孺过的“父亲”,夏氏企业的掌权人,说一不二的当权者,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我的心中并没有升起一丝我曾以为会出现的得意、自傲与张狂,反而略有些酸楚和感慨。
熟悉的铃声打破了我的沉思,我低头看了看,是个未知号码,我深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个低哑的男声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田霖,当初因为觉得他太过危险,后续的交易我都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派人去交接的。
想到那份如今还躺在桌子上的股份转让协议,我顿时有些不安起来,当初要求田氏股份的举动是不是做错了。
“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呢。”田霖低哑的声线通过电波传到我的耳边,竟带着隐隐危险的意味。
我下意识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温声回道:“田先生说笑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交易可言。”
田霖听了我过河拆桥的话,不怒反笑,“夏小姐,我对你,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听着田霖似乎意有所指的话语,我顿时心中一沉,立刻决定将手上的田氏股份以最快地速度转让掉,这个田霖比我当初想象的还要阴晴不定。
这样就算把田氏股份攥在手里,也是烫手山芋,不但起不到任何牵制田霖的作用,反而倒是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夏氏上。
如今我在还好,估摸着出不了大乱子,要是我跟着西瑞尔去了意大利,夏正松又毫无防备,没准会被田霖阴到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便软了软语气,试图消除田霖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田先生,我可以保证,那些东西都会回到该有的人手中。”
“夏小姐误会了,我在意的并不是那些。”
田霖的话让我有些发懵,我听说田昊刚进警局没多久,田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而大多数人也终于见识到了田霖这个看似儒雅谦和,实则心思深沉,手段凌厉的新任家主的威严。
我无意与这样的男人结仇,但是田霖却有些胡搅蛮缠,话说了半天也不曾说到重点,终于在我沉默了良久,几乎险些发火的时候,他轻笑了一声,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是看在夏小姐曾帮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来送消息的,田昊的妻子……”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思考,随后又接着说:“就是那个姓孙的女人,我一直派人盯着,她半个小时前买了晚上11点去美国的机票,我想你应该不会放过她的,所以特地来通知你一下。”
不知为何,我竟然从田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献宝和求夸奖的意味,连忙诚心诚意地说了句谢谢,那边的大爷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想到那个害的奶奶差点命丧黄泉的女人,我忍不住磨了磨牙,这孙晓菁居然还敢跑,真是不要命了。
想了半天,我还是把消息告诉了严格,他闻言顿时冷了语气,毫不客气地问我要了孙晓菁如今的电话地址,说他会自行解决。我想经过这次,他应该是会彻底对孙晓菁死心了吧。
挂下电话没多久,西瑞尔的车便出现在了店门口,看见那个英挺修长的身影,我心中的迷惘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扑进他的怀里,我忍不住蹭了蹭厚实的胸膛,换来西瑞尔的低声询问,看着他曲线优美的下颚,我默默地摇了摇头,原先空荡荡的心顿时溢满了又是酸楚又是甜蜜的滋味。
他见我躲闪,便也没有多问,只是揽过我的肩膀,带着安抚意味地摸了摸我的头。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全都解决了,但是就在我和西瑞尔刚回向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严格的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慌张,仔细一听还带着浅浅羞愧,他说他按照我给的地址去找孙晓菁却没有找到人。
我顿时一愣,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手上的手机却被西瑞尔自然地接了过去,只听见他低声交代了几句便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我有些不满,抬头瞪着笑得自得的男人,不客气地问道:“带走孙晓菁的是你?”虽然话是这么问,但是看西瑞尔的表情我已经猜到十有*就是他干的。
他浅浅一笑,唇角带着微妙的弧度,拉过我的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简直要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气笑了,尽管有些恼怒他擅作主张,但我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这里可不是意大利,你要有点分寸,况且那是她欠严家的债,你何必多此一举?”
西瑞尔捏了捏我的手,眉目森然,“那你夏小姐为什么又要管严家的事情呢?”
我毫不客气地打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皱眉不悦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我就是爱多管闲事。怎么?”
西瑞尔见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顿时苦了脸色,低声解释道:“你别担心,毕竟这里是天朝,我只是让她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最在意的东西罢了。”
从西瑞尔的话中得到孙晓菁并没有被他尸沉黄浦江之后,我不由得缓了一口气,孙晓菁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如今既然她性命无忧,那么我也不必担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