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应下了弘历的吩咐,只是希望带着郑太医一起,说是自己对那些药物也不是十分懂,稳妥起见,希望带着郑太医一起去。弘历自是应了下来,其实他是知道李嬷嬷这是带着皇阿玛的人,以便真的查处什么来,也可以免了皇后的闲话。
那边李嬷嬷、郑太医还有众宫女浩浩荡荡的去了后院搜查。前厅里的弘历和他的女人们则是心急如焚的等待着结果。谁也不曾说一句话,就怕说错哪句,被弘历当个由头,处罚掉。而众人同时也在观察着富察福晋的神情,却见除了脸色苍白点之外,再无慌乱而是平静,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做福晋的啊。
弘历打心里不希望这件事跟富察氏有关,毕竟是少年夫妻,是有些感情的,而且还有富察家这一层,如果真是她所为,其实自己也得忍着,这感觉就如同你明知你吃的菜里有苍蝇,却还得咽下去,很是恶心。所以也没心情说话,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
景娴这里呢,其实那杯茶没有下那么重的毒,都是她自己在喝茶的瞬间,加了点催化剂,使毒药在瞬间集中发作,所以看起来十分严重,至于那口血也是自己运功硬逼出来的。那点毒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会要了人命,但是放在景娴这个百毒不侵的人身上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她也没有及时化解,因为她可还要等着太医来确诊呢。
果然郑太医的确诊结果同自己设想的一样,待喝了郑太医那个苦死人的药,郑太医也走了之后,景娴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睁开了眼睛。看见容嬷嬷哭的肿的通红的眼睛,景娴有点内疚了。
“容嬷嬷,我没事了,你也别哭了。”景娴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景娴不想对容嬷嬷说实话,也不是信不过容嬷嬷,只是自己学毒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单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何尝不是为了容嬷嬷着想,毕竟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容嬷嬷看着景娴醒了过来,也十分惊喜的说道,“我的小祖宗,老奴不是之前告诉过你,进了王府,别人给的东西,你不要瞎吃瞎碰的,你这是让老奴担心死啊。”虽然这话有点越举,但是容嬷嬷自小跟着景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能醒过来就好,能醒过来就好,要不然老奴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待啊。”说着又掉了眼泪。
景娴见此也知道容嬷嬷是真心疼自己,上一世也是只有容嬷嬷,无论自己得势还是失势都尽心尽力的真心待自己,看见容嬷嬷又哭了起来,连忙说道,“嬷嬷,我肚子有些饿了,想近点膳。”
“好,好,瞧老奴糊涂的,主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进过膳食呢,这么一番折腾,想必是饿了,老奴这就去准备。”说着,容嬷嬷风风火火的奔着厨房去了,景娴见屋里还剩下兰青跟兰雨,见这两丫头也是副喜极而泣的表情,又是好生安慰了番,打发下去了。
景娴又仔细的听了听附近的动静,确定周围没有外人,才说道,“雷和火你们两个出来吧。”
话音刚落,就从不知哪个角落里出来了两个人,站在了景娴的床头,景娴看着这两个人,心里忍不住翻白眼,雷小时候就是憨厚老实的,现在也没怎么变,只是这个火明明小时候是个可爱伶俐的小家伙,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而且看此情形,现在的火释放的冷气恐怕连喷火龙都能冻死几只,早知道,就不叫他火,改叫冰好了。可是现在她的手下已经有叫冰的了,再看着这个样子的火,真是委屈了雷,跟着这个冷的要命的人分在分在一起执行任务,不过看雷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而且冰似乎也不愿意换同伴,所以他们两个自从接受她的杀手训练起,就是一组的。但是现在看眼下的情景,这个火好像又跟雷生气了,要不然怎么这么不知解约资源拼命的释放冷气,还不理同在身旁的雷,只盯着地放射x射线。
虽然景娴很关心火怎么了,可是现在还是先办正事,然后再找雷来问,肯定能问出来,因为雷就是个憨厚的小白,一套话就什么都抖出来,忍住心里的奸笑,脸上十分严肃的说道,“你们起来吧,现在我有件事要你们去办,。。。。。”雷和火听了景娴这样吩咐,就知道某人要倒霉了。以雷和火的身手,自然很快就办利索了。
就在雷和火办完景娴吩咐的事情之后不久,李嬷嬷郑太医也开始了他们的后院扫荡之行,所以结果自然是景娴想让这群人看到的“真相”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弘历他们等的焦躁万分的时候,李嬷嬷郑太医等人进来了。弘历看这些人面有异色,就知道不好,强压着恐慌问道,“李嬷嬷,郑太医可有什么异状,如实禀来,不必有所忌讳。”
李嬷嬷和郑太医这番查证下来就知道,自己是搅在这浑水里了,想抽身早就不可能,所以也不敢隐瞒,因为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敌人,那么死的就是自己。李嬷嬷当下就回禀道,“奴才在各位小主的被褥以及香囊中发现了不少麝香、红花这些常见的避孕之药,几乎每位小主的房中都有这些东西,只有。。。”李嬷嬷犹豫了一下看了下弘历,接着直接说出了,“除了富察福晋和高格格的房里没有这些东西,很是干净。”
弘历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次不但富察氏要牵连进去,就是高氏也很难洗脱嫌疑,他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高氏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嘴里也条件反射的说出,“不可能,子衿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一定是有人陷害。”
这话一说出口,富察锦玉恨不能立刻拔了髙子衿的皮,这种时候她和高氏都有嫌疑,而弘历却只想着那个高氏,为她开脱,众位格格侍妾也是又痛恨高氏同时又幸灾乐祸,还有在自己房里查处那些东西对自己的担心,总之众人心思都很复杂。
弘历说完也警觉自己说错话了,尤其是在李嬷嬷和郑太医面前,先不论富察锦玉如何,这番话一说出口,就有宠妾灭妻的嫌疑,给人留下了个只爱美人是非不分的印象。虽然弘历真心觉得高氏无辜,但是有人陷害,陷害什么,陷害她屋里什么药都没有,那样也算陷害的话,那屋里被下药的又算什么。还有富察锦玉的房里也没有,这又说明什么?
就在弘历在那里想着阴谋诡计的时候,富察锦玉却是坐不住了,怎么今天什么都是棋差一招,而且自己的屋里自从生完永琏之后,一直都放着避孕的香囊的。因为自己生完永琏曾私下请了阿玛请来的郎中看过,自己在生完永琏之后伤了元气,即使在受孕,孩子也会夭折,而且大人也会折了寿数,所以必须调养几年。所以那些避孕的要可是自己洗脱嫌疑的一步棋,怎么现在那些避孕的药都不见了。而且自己也没有在那些女人的房里放那些避孕的香囊啊,难道是高氏干的。富察锦玉在心里想着事情的原委。
这时候郑太医又来个重磅炸弹,“王爷,微臣在各位小主那里见了各种补身体的名贵药材,本来这些东西平时服用都没什么问题,可是据服侍各位小主的贴身婢女回报道,这些补品都是在小主们月信之后服用的,这就有问题了,这时候这些补品不但不能滋补身体,反而起到了避孕甚至绝育的作用,而且长久服用也会对身体有损伤。”
听了这话,弘历的那些女人自不用说,十分的恐慌。自她们进王府以来,富察福晋经常拿些补品给那些月信刚过的侍妾格格们,说是补身体,开始时大家还都很小心,但是后来请了郎中来看,也说是好的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心服用,没成想这个富察锦玉按的是这份心思,而且看来这个富察福晋不单心狠手辣而且还懂药理,这就更让那些格格即恐惧又怨恨。
弘历本来听了李嬷嬷的话,心里就十分的烦躁,在他看来高氏一定是无辜,被人陷害的,只是还不知陷害的目的而已。现在又听见郑太医说有人拿着那些本来上好的药材来害人的时候,这时的他是彻底的恐慌了,能用那些看着有益的补品来害人,那这人肯定是懂得用药的,要是哪天那人觉得自己碍眼还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自己。于是在关乎到自己性命的时候,弘历是彻底的暴怒了。
“是你们自己弄来补身体的,还是听什么人说的,或者是什么人赐给你们用的。”说着这话的弘历,看着旁边坐着的富察锦玉。明显已认定这事就是这个富察锦玉做的无疑。
这些女人也乐得落井下石,尤其是那些家里没什么势力的,家里在朝为官的可能害怕富察家找他们麻烦,也不敢太得罪富察福晋。可是那些家里没势力又被判定终身无子嗣的就更是不怕,把富察福晋赏赐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中间弘历,又让管家把家里的账册拿来翻看,可不就是这个富察锦玉干的吗?
弘历登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向温柔贤惠的福晋,竟然是个毒妇。又想着这个富察锦玉能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这些个妻妾弄的不孕,那要是哪天她想当太后了,加上背后的富察家的支持,还有永琏这个嫡子,那毒死自己让自己儿子登上大宝也不是不可能啊。(不得不说,弘历你还没当上皇上呢?做什么白日梦呢。)
“福晋既然你这么本事,哪天就是毒死了爷,估计爷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弘历怒极反笑的看着富察锦玉说道。
底下的这些人听了这话连忙吓得都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的等着富察福晋如何应对。
富察锦玉知道今天她是过不去了,尤其是证明自己清白的那些避孕物件,而其他格格那里却多出了那些避孕的东西。看着弘历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弘历这是真怒了,但是那个高氏不是一样有嫌疑,他却只想着怎么替她脱罪,怎么定自己的罪。
弘历不是认定我了吗,那我富蔡锦玉就是死也要拖上一个,于是开口说道,“王爷,香囊的事,臣妾确实不知,而且那些个香囊那都是高氏擅长的,今儿绣个这个明儿绣个那个的给姐妹们的,臣妾对这些刺绣的功夫可不是很擅长。而且负责采办这些绸缎衣裳的,不都是爷你用的高氏的娘家人吗,我这个福晋也是问不得的,开始我还是想管着的,可是不知高氏对爷说了什么,爷还对我发了通脾气,说我欺负高氏什么的,自那以后我就不再管那些东西,省的爷以为我又欺负高氏。”
这要是平时富察福晋绝对说不出这样刻薄不给弘历留情面的话,可是今天弘历在众人面前一再的不顾念以往的情分,那她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不得不说富察福晋抑郁了多年,小宇宙也是有爆发的时候)但是这番话也同时证实了高氏确实和那些避孕的香料脱不了关系,富察福晋就是要当着众人直接点出高氏来,让弘历连找理由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知道这里面有皇上的人,她就是要高氏也得不了好。
弘历听了这话更是觉得下不来台,本想找个由头把这件事弄过去,现在富察福晋一提自己也没有退路了,而且也想起当初让高家负责买办那些绸缎面料,还因为富察福晋的过问,高氏的诉苦而责怪过富察氏,难道真的跟高氏有关。可是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在质疑。对富察福晋越发的冷漠,觉得这个女人动机不纯。
“那些补品总是你赏赐的吧,你不会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这么巧吧,怎么平时不见你赏赐,偏生到了她们月信之后赏赐下来。”
富察氏就知道这个弘历听了自己听了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更会迁怒于自己,但是弘历越是这样,富察锦玉就是越要咬着高氏不放,“爷,我是赏赐了不少补品给那些月信过后的妹妹,但是我只是知道女人那几天过后身体都是很虚弱的,只是想赏赐给妹妹们一些珍贵的药材补身体而已,但是至于是哪些药材,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梅香负责的,我只是让她去库房里要她挑些上好的东西,给妹妹们,至于拿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一派胡言,她一个丫头能自己做主随便拿那些珍贵的药材替你赏赐给别人,而你这个做主子的却是不知道的。”弘历觉得富察福晋这个谎言而没水准。
富察锦玉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这个借口别人可能不信,但是她却不得继续说道,“这个梅香来到我这里之后,我听说她爹是个郎中,她也是懂些药理的,而臣妾对这些一窍不通,臣妾平时也是不用那些珍贵的华服贵药的,再加上我十分信任这个丫头,什么事情都是吩咐她做的,所以她平时赏赐给妹妹们的药物我也是不过问的,而且就算过问我也是不通的,索性放手让她做。谁知道这个丫头竟然做出了这些天大的事情,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弘历是个认准了就不回头的人,在他心里已认定这个富察氏就是凶手,至于那个丫头,他认为那只是富察福晋找的借口。但是现在他还真不能把富察锦玉怎么样,到底还要等云仓和云海明天的调查结果。
“你们先把富察福晋扶到房里吧,福晋也累了,就不要四处走动了。”弘历对着旁边的侍女说道,变相的把富察锦玉软禁了起来。
然后又让他的那些女人们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当然这些女人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府里的大夫看病。
弘历见李嬷嬷和郑太医还在这里,而且事情也告一段落。便对李嬷嬷说道,“景娴那里,李嬷嬷也去看看,省的皇额娘不放心。”李嬷嬷规矩的告退去看了景娴。郑太医也随着李嬷嬷去看景娴的病情如何。
正待两个人要告退走出时,景娴的婢女兰青来禀报说是侧福晋醒了,弘历听了也是有些高兴,刚要和李嬷嬷和郑太医去看景娴,谁知又慌慌张张的跑来个侍女,“爷,高格格自从昏过去被送回院落之后,待苏醒过来没半盏茶的功夫就开始大笑不止,怎么也止不住,还请爷去看看。”
弘历听了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郑太医去看高氏,可郑太医旁边站着个李嬷嬷,这提醒弘历,这边景娴也是刚中毒醒过来,还不知情况如何?若是自己现在去看高氏,那么皇阿玛和皇额娘必然会知道,而且不但对高氏不满连带着对自己估计也会责怪,况且郑太医本就是皇阿玛御用太医,给景娴看病,是皇阿玛的恩赐,原本今天让这位御医给自己那些妻妾看病就十分越举了,可是事关子嗣估计皇阿玛也不会计较。
但是要是特意给高氏看病,而不顾景娴的话,那么不但景娴脸面不好看,皇阿玛估计也会留下个自己贪恋美色的嫌疑。但是弘历心里也是十分担心高氏,尽管高氏刚才还是被怀疑的对象。
这边郑太医和李嬷嬷也想看看这个宝亲王如何抉择。
弘历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才做了他自认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