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倚在车厢上,青瓷并不关心自己会去哪里。她只是担心黎落,不知他是否平安离开。
马车终于停下,赶车男子挑开车帘沉声道:“到了。”
青瓷依言起身下车,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熟悉的院落中。
这里正是她悄悄买下,挖出地下暗室的小院。可见她的行踪早已被这二人掌握,那他们的身份,不言而喻。
“苍邪准备将我怎样?”漠然开口,青瓷声音淡然,平静的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像是没有听到青瓷的话,二人将韩慕冰从车上抬下,行至院子一角,其中一人至柴房拿出铁锹搞头,开始挖坑。
见二人不理睬自己,青瓷也就不再多问,只是默默注视着二人的动作。
二人动作很快,转眼间已经挖出一个七尺余深的长方形坑洞。回头看向青瓷,默默征求她的意见。
明了二人意思,青瓷微微点头,看着他们将韩慕冰放入洞中,开始填土掩埋。
没有棺木冥器,没有香烛纸钱,只有皎洁的月光和攻城的轰响陪着韩慕冰走过了人世上的最后一程。心愿抱负,满腹诗书,终是抵不过生命的脆弱和无奈。放弃了许多,也似乎得到了许多,可是最后,终是只有一捧黄土。
“走好……”轻烟薄雾的桃花中笑得温柔的少年,如今已经入土为安。看着那被黄土掩埋的面容,青瓷终究忍不住泪流满面。
没有门窗,不见天日,除了偶尔夜里出来透透气以外,其余时间青瓷都待在这漆黑的暗室里,外面的战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不分晨昏的日子,让人无法正确判断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十天,或许一月,当青瓷终于在白天离开暗室的时候,一时间竟然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空气中充斥着死亡的气息,那是血腥和焦土混杂起来的味道,是战争遗留的痕迹。
最后扫过角落里那处略微隆起的土堆,青瓷弯腰钻进马车。不必问她也清楚,自己将要去见谁。只是不知那个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迎接”她……
太子府,朱漆大门紧紧闭锁,不见了守门侍卫,只有两只石狮无奈的卧在两隅,身上沾满了枯黄的落叶,没了猛兽的威严,倒像是两只丧家之犬。
“荷欢,荷欢,荷欢!”紧紧搂着怀中的男子,魏际岚一边嘶吼一边冲|刺,在到达快乐的巅峰时颓然趴下,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泪水,初时无声啜泣,随即便开始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