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献帝如此一问,段飞答道:“臣确实有一事,需要陛下恩准。”
“哦?段卿有何要事,快快说来。”
“微臣在城西外修建了一座英杰园,用来祭奠阵亡的将士,如今难得陛下驾临,还望陛下能去祭奠一番,以慰忠魂。”
“祭奠将士吗?就这么简单?”献帝兴致勃勃地问道。
段飞想了想,继续说道:“还请陛下为英杰园题字,以彰显天子正气。”
“可是,就这点要求,未免太委屈爱卿了。不知段卿还有何事要办?不如一并说来,朕无不照准。”
听到天下夸下海口,杨彪脸色一变,不过幸好段飞说道:“就这点要求。其余的臣已经十分满足了。不过出行的一切安排,请交给臣下负责。”
献帝越看段飞越喜欢,连连赞同道:“好!传朕旨意,明日祭奠英杰园,一切事宜,交由段飞负责。”
憋了许久的杨彪突然插话道:“陛下,原渤海太守袁绍,如今已经占据冀州全境,施行仁政,几次上表奏请冀州牧都被逆贼李?等人借口拖延。如今陛下重掌国器,是否将袁绍叙为冀州牧?”
正在兴致上的献帝终究还是少年心性,随口便答应道:“恩,他袁家四世三公,也算是名望之辈。如今百事待举,正是收纳人才之时。烦请太尉草拟诏书,待朕明日批复。”
杨彪跪拜道:“臣领旨。”
段飞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对于这种把戏,来自后世的段飞实在是看得太多。只是段飞深明人心的重要,根本不屑于和这些人勾心斗角。而且这些士族的官爷们,居然挑选了那位袁绍为外援,更是不被段飞所看好。要知道这袁绍是什么人,靠着祖祖辈辈的名望,号称是士族的代表,手下的确有不少能人异士。不过出身高门大阀的袁绍,终究看不起士族之外的人,而骨子里那被娇生惯养的性格,更决定了他无法成为自己真正的对手。
杨彪起身后,得意洋洋地朝段飞看了一眼,心中想的是:你段飞现在能猖狂一时,但是如今袁本初在北方有人有势,如今又有了朝廷的支持,只要五年,不!三年!只要三年时间,袁绍大军南下之时,就是你段飞灭族之日!
段飞自然不知道杨彪心中恶毒的念头,当日杨修的不辞而别,就已经是一个信号。放虎归山终究是害了自己,但是放只小猫离开,恐怕饿死的还是那只小猫。小职员出身的段飞如今更不把这些高门士族看在眼里。
董承出列上前奏拜:“陛下,臣奉旨统领禁卫。只是在长安一役,三千忠义之士只留得百余人。如今长沙城内,众多青壮武勇之人。臣恳请陛下准许,在长沙城招募禁军。”
“此事万万不可!”人群中一个雄壮的声音大喝道。
段飞回头一看,却是长沙太守孙静。只见其快步出列,跪倒在地,奏请道:“陛下,禁军乃军中之重,是负责陛下安危的亲兵。无论忠心、战力,都是上上之人,如何能胡乱从百姓中挑选。统领大人此举确实有些轻率了。”
董承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孙静,继续对献帝说道:“陛下,此人只是太守之职,能进入朝堂已是皇恩浩荡。如何敢随意开口说话,有失体统。来人!”
“统领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段飞出言打断,转身冷笑着看着董承。董承毫不示弱地瞪着段飞,,驳斥道:“段飞!你休要仗着你这点功劳,就忘乎所以!”
“董大人。。。”
“够了!”
杨彪听得董承说话有点过,正要出言调解,却被另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献帝今日刚得至宝,心情正是舒畅,听得董承的话心中自然不喜,于是出言喝止。
一众大臣看着献帝,一时间又把献帝看得说不出话来。毕竟还是个年幼的少主,初得至宝,只感觉自己得到了权利的钥匙,但是要马上使用,却不知如何表达。
杨彪趁机拜道:“陛下,国舅大人只是想提点一下征南将军。如今陛下刚得皇权至宝,当今之计,先要布告天下,以彰显皇恩浩荡。”杨彪故意称呼国舅而不称呼大人,便是要提醒献帝,董承的另一个身份,乃是陛下的亲族。
献帝也想起了远在长安的董妃,也不知那个温婉的女子如今怎么样了,一时间,心头充满柔情。看着董承的模样,献帝反而安慰道:“国舅为国事操劳,朕心中有数。今日乃是大喜,这等琐碎之事,待日后再行论处。”董承还欲分辩,却被杨彪一拉,暗示了一下,方才极其不情愿地谢恩。
散朝后,杨彪与董承同乘而归。杨彪道:“国舅今日为何突然提起禁军之事?须知陛下少年心性,如今一门心思都在那段飞手中。你与其当廷争辩,与陛下脸上不好看。”董承道:“太尉有所不知,如今禁军空缺,若是我依照惯例,自然是这荆南士卒中挑选精锐。但是这荆南被段飞治理得如同铁板,一旦其实力渗透到我禁军之中,过不了一年,我这禁军统领也该换成他段飞的心腹了。我昨日想了一晚,这南兵虽不如北兵那般悍勇,但是这荆南的百姓却是衣食保暖,若是任由我从百姓中挑选,自己着意栽培,任那段飞如何手段,也不能渗入禁军。日后禁军便是天子的城墙,那段飞要进得这城墙也要三思而行,自然不会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杨彪摇头道:“莫看这段飞一副文人打扮,但其终究是行伍出身。这些粗鄙的武人绝对不会让你在他们眼皮底下聚集心腹。无论是当年的董卓、还是如今的李?和段飞,对于兵权都看得比性命还重。这禁军之事,只有从长计议。今日国舅恐怕是弄巧成拙了。”
“此话怎讲?”
“那段飞今日奇兵突出,猛然间献出玉玺,可知其心思都在天子身上。只看其一路上都未曾提过半点要求,老夫一直在猜测其心思,他段飞到底要什么!”――说到这,杨彪顿了顿。对于段飞的奇特行为,杨彪是一直在苦思冥想,金钱、领地、军马钱粮这些都不是天子能给的,如果段飞不是贪图这些,那他何必辛辛苦苦营救天子。如果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他又何必献出玉玺?
杨彪继续说道:“而今日,那段飞献出玉玺后,不求官,不讨赏,只要陛下和他一同去什么英杰园。我本以为,如今百官凋零,那段飞再不济,也要为其手下讨些封赏,以便在朝廷中与我争雄。可是今日他却只字不提。按理说,成大事者不得不为自己的下属谋求赏赐,这样方能更好地笼络人心。今日龙颜大悦,只要他段飞一句话,至少能夺得朝中一半空缺。我本以为段飞是忘记了此事,心中一直在期盼,忘记得越久越好。而国舅今日一句话,恐怕提醒段飞,想必下次朝会时,段飞便会为其下属求官。那时玉玺的恩宠还未褪去,陛下定然事事应允。而我等只能空看着其实力一步步壮大,然后大权独揽。”
董承听得杨彪分析,心中也开始恐慌,连忙对杨彪行礼道:“太尉大人,今后若是太尉大人有何差遣,我董承定然奋勇争先!”杨彪心中大喜,心道终于收复了这个国舅,连忙扶着董承道:“国舅大人不必多礼,你我皆是为大汉天子共事。如今朝中其余人等皆是碌碌,你我要派出手下尽快寻访名望士族,为朝廷收罗人才。只要天下的士子之心在我们手中,那段飞翻不起大浪!”
董承道:“请太尉大人指点。”
杨彪笑道:“如今天下名士,无非是庞德公、司马徽、许劭等人。听闻那庞德公、司马徽便是在襄阳居住。你我明日联名手书一封,派人送去襄阳,以朝廷之命招揽之,可乎?”
董承应道:“太尉大人心中早已勾画一切,董某佩服。”二人相互吹捧一下,然后分别。
回府后,董承当即吩咐下人:“来人,笔墨!”不多时,干净的纸张便摆好在书案上。董承微微一愣,心道这段飞也大方。微微斟酌了一下,提笔写了一封恳切的书信,吹干之后交给心腹道:“速速送往太尉府,必须亲手交予太尉。”
“诺。”
待人走后,董承看着前面书架上的几本纸书开始发呆。眼皮猛然一跳,想起了一个女人――蔡琰。当年其父被王允所杀,此女只身前来求援道:“父亲大人生前言道,朝中敢于担当之人不多,董大人是一位。还请大人念在当年的情谊,助我等族人出城。”当年董卓乱政之时,董承在牛辅帐下为将,与其父有数面之缘。看着一身素服的女子,董承应诺下来:“出城之事不难,只是如今贼祸丛生,不知你们有何打算?”蔡琰道:“本家如今在上庸还有些实力,我等欲前往投靠。”
当日送其出城后,董承并未有什么想法,今日猛然间想到:这蔡家也是一族强援!当即吩咐下人备马,喜滋滋地前往太尉府商议去了。
(一生总有几个难以跨越的困难,很不幸,我现在就遇到了一个。本来打算十一月好好写写,冲冲V的,无奈只能断续更新了。希望一切很快过去,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