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儿……”默念的名字何时不再生涩,林漠尘已不知晓,他现下所念,不过是她的安危,她曾对他的笑……
各自心思,各自情愫,各自烦恼。
曲阳于林中寻唐秋儿甚久,不禁心焦,然而听到远远几声细微打斗之声,更令他原有一丝的沉稳消失无踪。
“秋儿!秋儿!!”
寻声而去,经过半刻方才到达声源之处,却只见众黑衣蒙面者中招不动。曲阳蹙眉间,挥手解咒,已是背过身道:“你们将秋儿如何了?!说!”众黑衣蒙面者一见曲阳皆单膝落地,道:“少爷,还请随属下回去。皇上密令,这罪名如何让赵家担下……”
“我是问你们,秋儿如何了!”
“……回少爷……已被人救走……”
“很好,你们回去,就当什么事也未曾发生,不然,休怪我不念同宗之情。”曲阳自然识得众黑衣人乃是自家门徒,更明了这是皇上意欲用以逸待劳之法,故密令家父派人暗中将他俩寻回,以此谢罪。可是,他本与唐秋儿两情相悦,而被突厥王子看中远嫁突厥的人选亦非是唐秋儿,只是唐王所念乃是被选中的安康公主,为长孙皇后养女,分外疼惜,故欲以唐秋儿此等与安康容貌相似者之妃嫔之女下嫁,以换得安康公主长留皇城。
无奈之下,曲阳选择与唐秋儿一同离开,欲等安康出嫁、风波平息之后,再行远离喧嚣,避世桃源。
“这……少爷……”
“走!若要等我答复,将是你们的人头。”冰冷的一句所宣泄的是心中愤怒,更多的,是不耐再等。曲阳心中所念只有唐秋儿,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搂入怀中。
因为她亦不曾独自一人面对这般困境,是他疏忽大意了,好在还有林漠尘为他补足一丝愧疚。
“秋儿……”
林漠尘将唐秋儿带至缘生斋,令她休息之后出门以待曲阳归来。
“秋儿!!!”不等半刻,便见到该等之人,曲阳自林中奔出,在看到林漠尘守在门外,心中稍安,急欲进入其内。只是林漠尘一哼间,横剑一拦,紧盯着曲阳。
“你……你这是何意,漠尘?”曲阳一愣,却见林漠尘取出一物,终是无奈道,“你想问什么,。”
林漠尘手执一枚令牌,道:“这是那群追杀唐秋儿之人身上的物品,乃是步霜寒口中所说刀剑行医赵家的信物,你亦说你是出自赵家,地位应也不低,而且唐秋儿与你是侣人关系,那为何唐秋儿还会被你赵家人追杀?”
“奇怪吗?这是因为……我是赵家之子,爱上仇家之女,所以抛弃一切名利、看淡红尘,欲与秋儿比翼、连枝同气、恩恩爱爱、长长久久、一生一世……”
“停、停、停,阿阳,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忽悠我……”林漠尘挥手将令牌一送,对曲阳道,“要真是如此,我就不会留着那群人等你收拾。所以我劝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
“呃……这个竟然瞒不过你,看来我只好说了……唐秋儿本不姓唐……”曲阳还在迟疑不知如何说出,不想林漠尘嘻笑道:“哦,她姓赵?”
“嗯,她姓赵……不对,不是!!林漠尘!!你!!!——”
“哈,开个玩笑,你接着。我还以为你佛门中人心不动、情不动来着。”林漠尘指敲剑身,道,“你是这样教我的。”
曲阳一拍脑袋,抬眉道:“你有见我剃度了?我是俗家弟子,以佛礼渡人性,是为师,你受教。而且这真真的用意何在,你不是明白得很吗?不然你手中之剑,今日也不会握得这么稳。”
林漠尘笑了数声,收剑转身走至曲阳身边,道:“那我就听你说下去,唐秋儿原名原姓到底是什么。”
曲阳叹了口气,心想终是瞒不过去,也就直说了:“唐秋儿本名是李秋儿……”
“嗯……没有下文了?李秋儿也是个好名字,为何改姓唐?你是在让我猜谜猜的?”林漠尘奇怪道。曲阳握拳,不过忍下,道:“她是唐王李世民之女,这样,很直接了!唉……连那么高深的佛法你都不刻悟出,为何对人事倒是一窍不通呢?”
“悟性之事暂放……你是说,唐秋儿……她是唐王之女?!”林漠尘讶然,看着曲阳道,“那为何是赵家人在追你们,而不是御林军?”
“说来话长……”曲阳将他与唐秋儿两情相悦,无奈因与突厥联姻之事而致使他们被迫离开皇宫,更使赵家迫于皇命暗中欲寻回他们之事对林漠尘一一说清。林漠尘听后更为一惊,拍着曲阳的肩,道:“阿阳你真是了不起,不过为今之计何不暗自躲藏隐密之处,避过风头呢?”
曲阳一再无奈解释道:“秋儿一向做事风风火火,而且又是急于打探皇宫之内的消息,无奈找上建邺城中阿九,不想跟着就遇上你林漠尘呢?后来之事你也该知晓了,不过我倒是奇怪秋儿为何一定要向你讨个说法。漠尘,我都说了这么多,你也该说说那天你在建邺是怎么惹上秋儿的。”
一想到在建邺城内那日对唐秋儿所说“暗器”,林漠尘猛然一身冷汗……这决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对着曲阳,他怎么能说……佛门之中尚还有怒目金刚呢,而曲阳不过是俗家弟子,怕是一个怒目可要比金刚的还要让人吃不消……
“哈哈哈,喝酒嘛,一时喝过了头,几句不合就大打出手了,不过你家秋儿厉害,我也就稍稍占了一点点便宜。”干笑几声,林漠尘赶紧背过身去,不敢让曲阳看到自己一副冷汗的模样,实在是怕他生疑啊……
曲阳倒也不是太过在意,笑之代过,对林漠尘道:“我想等你过了枫情阁那关就去长安接虹儿,我看赵家人定还会来寻我们,我要先带秋儿去避一避。”林漠尘点头亦表赞同,道:“想来也是如此,只是不知你们欲往何处?”
“所谓危险之地亦是安全之处,所以,我想我们还可以在长安相见。”笑言亦是坦诚,曾有心结早已解开,两人相视而笑,亦欲把酒言义。
忽而一阵冷风,吹起烟尘,再聚眉头。一条人影进入视线,立于两人眼前,更添途寒。
玄衣融夜色,轩昂震九霄。今夜的来客,注定与林漠尘有一场不平凡之期遇,只是淡漠的眼神中更显杀气,不得不令林漠尘按上了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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