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伤痕累累
昏迷了一天一夜,宙司终于苏醒过来了。
宙司朦朦胧胧中看见了马丽娜的面容,还有李哲,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和天国现在正处在与埃博拉的战争之中,宙司心里一阵狂躁和焦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又全身疼痛,根本无法动弹。
“醒过来了!”宙司听见有人说话,好像是李哲的声音,他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
宙司感到自己这时躺在床上,他看见周围围着一圈人,马丽娜、李哲、高文、邬可立、靳施,还有郝雯和几个议员、安娜和宙司的几个子女。
宙司记起离开总理府时的爆炸,知道自己受伤了,但是李哲怎么在这里?难道战争就结束了?净魂宫是不是被炸了?埃博拉他们现在又到底怎么样了呢?
宙司想大声问李哲这些情况,但是他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问道:“李哲,天国没事吧?”
李哲赶忙上前去,握住宙司的手说:“你放心,我们都在这里陪你了,天国没事!”
“净魂宫呢?没有被炸毁吧?”宙司又问道。
“没有,净魂宫根本没受损伤。”李哲回答说。
“埃博拉呢?他们后来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吗?”宙司继续问道。
“没有,埃博拉他们后来也很理智。”李哲回答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你们都很伤心的样子,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宙司不放心地问道。
“你负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当然伤心了。”马丽娜掩饰着回答说。
宙司握了握李哲的手说:“总归是出了大事情,天国一定有很多大事等你去处理,你和高文他们就忙你们的去吧。谢谢你们来看我。”
李哲说:“那好。国家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你就安心养伤吧,好好休息,我们有空就来陪你。”李哲说完就起身告辞,和高文等人一起走了,屋里只留下马丽娜和几个子女。
宙司被炸断了右腿,身上还有很多的擦伤,天国医院外科的技术水平一直较差,因此很多人一旦致残,都选择托体重生,免受的痛苦。但是宙司本打算后年再托体重生的,这样他在天国建国500周年时,躯体年纪正好16岁,所以现在还没有克隆出托体重生的躯体。马丽娜本想把宙司的灵魂暂存于净魂宫的专用电脑,免得宙司受这份痛苦,可是现在碰到这么大的事情,宙司肯定不会同意休眠的,马丽娜知道,如果自己自作主张,宙司休眠一年后醒来时,一定会大发雷霆。
现在宙司醒过来了,马丽娜还是想说服宙司休眠,她试探着问道:“你身上很疼吗?”
“疼,我的右脚很痛,而且怎么感到特别麻木?”宙司说道。
“你的右脚炸断了,你治好了出去也是个瘸子,我已经在开始克隆你的躯体了,你看你是不是选择休眠?免得忍受这种的痛苦。”
“出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以休眠去逃避吗?埃博拉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的事情自有李哲去处理,现在也没什么了。我是顾虑到你的形象,你毕竟是天父,土人敬仰的神明,如果你竟然被自己儿子放的炸弹炸断了腿,你说我们怎么向公众解释?我看你应该选择休眠。”马丽娜开导说。
“休眠人家就不猜测了?天父哪里去了?出了大的事情他就逃避了?不该来的事情既然来了,我该承担的责任我要担。我知道你为我好,这点皮肉的痛苦我还是能够忍受的,我怕的是心里的痛苦。”宙司说。
“天国的事情李哲和高文还有那么多人,他们能够处理好的,你去休眠有什么不好嘛?”
“你别说了。我觉得累了,让我睡睡吧。”宙司说完眯起眼睛,不一会又昏睡过去。
一个月后,宙司的身体基本康复了,他现在每天都由机敏和专心搀扶着,练习用假肢走路。但这一个月他就是憋得慌,马丽娜连电视和报纸都不让他看,说什么他严重脑震荡,不能进行学习和思考任何问题,他问起埃博拉最后的结局,连李哲都是遮遮掩掩的说不明白。宙司觉得他们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他猜测埃博拉的问题一定非常严重,埃博拉到底给天国造成了什么样的灾难呢?
有一天,马丽娜又来看宙司,宙司刚练习完走路,马丽娜扶着宙司在条椅上坐下。宙司拉住马丽娜的手说:“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对我隐瞒一些事情,埃博拉的事情绝对很不简单。我现在已经可以承受了,反正我总是要知道的,你今天就把情况如实告诉我吧!”
“埃博拉他们。”马丽娜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眼泪忍不住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她靠在宙司身上哽咽着,下面的话居然说不出来。
“是不是净魂宫被他们炸了?”宙司紧张地问道,他当时就是为了保护净魂宫而遭遇到炸弹的。
“没有,埃博拉他们根本就不想炸毁净魂宫,他炸了净魂宫几个边角的地方,只是为了吓唬你们答应他们的条件。”马丽娜啜泣着说。
宙司终于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净魂宫了,现在天国不是很好吗,埃博拉他们估计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宙司于是高兴地说:“算他们还有良心!那你还哭什么,女人就是经不起大事。”
“我是经不起大事,埃博拉和茱莉亚他们都死了!”马丽娜说完,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死了?我现在就去审查他们的灵魂。”宙司说着就想动身。
“他们的灵魂也灭了!”马丽娜哭喊着说。
宙司听了大吃一惊,他赶忙问马丽娜道:“怎么会呢?净魂宫的系统出问题了?”
“埃博拉他们用核弹炸毁了整个复兴市,结果一下子死的人太多,灵魂信号集中涌向净魂宫,于是净魂宫因为信号堵塞,出现了系统混乱,很多人都无法实现灵魂密码对接,他们来不及打开灵魂密码,就都死了。”马丽娜说。
宙司脑子里“嗡!”的一响,差点没惊吓得晕了过去。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不是死了不少人?你说,到底死了多少人?”
“复兴市整个全毁了,躯体死亡人数当时大约是240万,几十万人负伤,大约有210左右的人灵魂死亡。”马丽娜抽泣着说。
“这么多人灵魂死亡?这个孽子啊!他们是死有余辜啊!”宙司跺着左脚,咬牙切齿愤愤地骂道。
“你也不能全怪他们,要是你当年当国王了,他们会被逼成这样吗?现在会出这种事情吗?”马丽娜埋怨说。
“你说什么?依你说,这还是我的错了?土人社会的普遍进步,就充分证明我当年的选择无比正确!”宙司指着马丽娜忿忿地说,“这几个可都是你宠着的,你赞赏的,我还没说你呢!”
“我怎么啦?我让他们这样了?他们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当时不是在现场指挥吗?你连几个儿女都劝不住,你关心过他们吗?”马丽娜呜呜大哭说。
“我没说是你的责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复兴市看一看!”宙司不知道该和马丽娜说什么。
“你别去!瘸着腿出去像什么?”马丽娜制止说。
“你不用管我!”宙司命令机敏立即调来小飞碟,随即飞往复兴市。
小飞碟飞临复兴市的上空,慢慢地寻找着着陆的地点。
宙司看见当年厂房成群,高楼林立,别墅错落,绿树成荫,天国人引以为荣的这座现代化工业城市,现在楼房半塌,树木枯焦,满眼残砖碎瓦,情景惨不忍睹。
眼前的场景,使宙司不禁回想起当年诺亚号回到坤球探望,作最后惜别的情景,宙司的眼泪禁不住簌簌滚落下来。
小飞碟降落在市中心广场,宙司记得这里曾经的喧闹和繁华,当年他以复兴命名这座城市,坤球遗民们曾经为这里的建设和发展,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和汗水,他曾经对这里寄予过多少复兴的理想?现在这座美丽的城市却被一枚核弹瞬间摧毁了,更可悲的是,摧毁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身伤、国殇,心伤、情殇。看着眼前这一片废墟,满目疮痍的情景,想到那些从这里永远消失的210万亡灵,宙司不禁悲从中来,在这片废墟之中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