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二年元月一日,本是新年之际,但并州所有高层,全部都聚在了一起。
就连久不出现的吕布坐于首座之上,而吕阳便呆在他旁边。郭嘉、戏志才等文采,及黄忠、高顺的武将,分列左右。
场面有些凝重,所有人都一句话也不说,但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了吕阳,就连吕布也不例外。这几年来,吕布一向都不太管事。吕阳年纪虽说小,但早已成为了并州决策人。如今的吕阳已经十二岁了,并州的所有事务,几乎全是他说了算。
看着沉默的场景,吕布率先坐不住了,对着吕阳开口便问:“阳儿,如今丞相董卓与袁绍等人,矛盾日渐加深。不知我并州,该如何抉择。”
吕阳心下虽有打算,但也不准备这么快便说。稍一迟疑,便道:“全凭父亲做主。”
听着吕阳着明显推脱的话,吕布不由的皱起了眉,说道:“郭先生,那你来说说,我并州当如何选择。”
郭嘉可不是吕阳,也不敢推脱,更不敢随意做决定。向着吕布施了一礼,便说道:“如今虽说纷乱初显,但天下诸侯,为我并州最强。若是我等支持丞相,那关东诸侯必将不敌,若是相助袁绍等人,那丞相也必将败亡。天下大势,唯在我并州一举一动之间。当然,我并州也可以坐山观虎斗,但只怕同时为双方所忌惮,这战火就难以出现。至于如何选择,还是由小侯爷与大人亲决。”
吕布开始听着,还不由点头,但后来就感到万分不满。郭嘉说了这么多,还不是什么也没说。若他吕布真能决定,哪里需要问这些人。揉了揉额头,便不由暗叹,看来自己真是不适合做这些琐事的人。
想了一想,便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心腹高顺,问道:“高将军,你说我并州,应当如何做?”
高顺回答的满是干脆,说道:“大人说打谁,我们便派兵去打谁。只要大人下令,属下绝对完成任务。
吕布再次皱起来眉头,这高顺练兵打仗还行,要让他考虑这种事,显然是问错了人。无奈之下,又一次望着吕阳,开口便道:“阳儿,这如何抉择,就交给你了。不过这一次,为父可要亲自出发。近来武艺又有所精进,正好去会一会天下英雄。”说完,便闭上了眼,不再说话,完全一副你说了算的表情。
吕阳狠狠的鄙视了一下懒惰的父亲,但心里也知道他真没什么好主意。要论武艺,他还真没的说;可要说是谋略,随便找个人,也比他强。
目光向四周一扫,见所有人都脸上肃穆,等待他讲话。吕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如今董卓虽似凶悍,但实乃外强中干。虽有二十万西凉勇卒,但精锐不过七八万,但能力,也不过与我并州军队相当。其人性格暴躁,且贪财好色,若与关东诸人作对,虽可一时得胜,但迟早必将败亡。然则,若我等与袁绍等人合作,必受其排挤,反到不美。不若独立出兵,袭击董卓。总之,必定要拿到足够好处才行。”
陈登听完吕阳的话,不由的身子一颤,匆忙说道:“小侯爷,如此做,恐怕双方都会被得罪。到时就要树敌天下,与我并州不利啊!”
吕阳嘴角显出一丝微笑,说道:“不错,这一次我并州就是要与天下为敌。以我并州实力,就算天下诸侯来攻又有何惧?来多少,便可吞下多少。如此,反有利于一统天下的进程。更何况,我父早为天下诸侯忌惮,今日的董卓,必是日后的并州。倒不若早日站出,看天下谁敢不服,也让他们,率先见识见识我并州兵锋。”
所有的将士只听的热血沸腾,不由的大声叫好。吕布听到也露出了浅笑,大声说道:“好一个为敌天下,不愧是我儿。我并州铁骑,早已是天下无敌。这次就看看天下诸侯,有什么能耐。”
只见吕阳轻咳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一次,我也没打算要剿灭董卓。董卓军队虽不如我并州,但也的确强悍。再加上其新得的十万长安军,我并州纵是能胜,也会损失惨重。不若留着他,替我并州分担一下压力。有他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天下之人,不会光盯着我并州,死死不放。”
一席话,说的所有人都不由暗暗点头。
过了许久,郭嘉才站起来,说道:“不知小侯爷,打算这次得到什么好处。”
吕阳看了他一眼,沉吟到:“这好处吗,自是越多越好。”沉思了一会,突然眼里精光闪动,说道:“如今我父亲贵为晋阳侯,车骑将军,趁此机会,自当更进一步,为晋王,大将军。唯有称王,才能彰显我父威望。我想我们的丞相大人,因该不会介意父亲得此高位,更何况,丞相大人也可更加一步,做个凉王试试。只要一称王,那天下士子,那个还敢瞧不起我父的出生,并将争相来头。”
吕阳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看着众人的表情。只见吕布脸上满是笑容,毕竟,能加官进爵,谁都喜欢。众人或是震惊,或是惊喜,脸上表情不一而足。但未有黄忠,缩在一边,脸上满是愁苦。
吕阳见了,就问道:“黄校尉,以为有何不妥,尽可只说。”
黄忠在一边听了许久,虽说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一听要称王,就感到有些不对。见吕阳问起,便站了出来,说道:“少主,若是真称了王,只怕会被天下所不容。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黄忠话一说完,在座众人大部分都盯着他,脸上满是嘲弄,只把黄忠看的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吕阳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怪不得他武艺虽是高,但只能做个冲锋陷阵的武将,永远成不了主帅,原来是脑子不太灵光。及至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是满脸的疑惑,心里就不由暗叹起来了:没想到老爹也是如此极品,一样的脑子不会转。原来怎么没发现,莫不是武艺越高,人就越笨。
吕布也被吕阳看的不好意思了,赶紧开口说道:“阳儿,既然黄将军想不明白,你就给他解释一下。”话一说完,虽是极力掩饰,但也挡不住眼里的好奇。
吕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黄将军,你记好了。不是我父亲主动要称王,而是朝廷有感父亲劳苦功高,执意要授予王位。父亲虽是再三推辞,但也挡不住朝廷的诏令。为了避免抗旨不尊的罪名,最终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任命。”话一说完,见到黄忠动了动嘴,似乎还想问一下,朝廷为何要下旨封王,但最终没敢问,退了下去。吕阳看了看依旧疑惑的黄忠,和恍然大悟的父亲,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父亲还是没傻到底。
轻拍了一下双手,吕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来,继续说道:“丞相大人,这次与关东诸侯为敌,还有我并州作对,洛阳并难守住。到时定会退居长安,据潼关之险,阻天下兵锋。这洛阳,反正是要送人,到不如与他打个招呼,就送与我并州罢了。毕竟是帝都,可是个好地方。我等虽有幽并两州,但都是地广人稀之处。只一个洛阳城,人口就不下百万,几乎抵得上大半个并州了。我想丞相大人,也是乐意见成的。若是不肯,也要打到他肯。我并州军队出去一趟,若不与人交战,也有些太说不过去。”
“还有,他袁绍不是渤海太守吗,只要朝廷封个渤海侯,给我并州之人,那入主冀州,也算是指日可待了”说道此处,吕阳心里满是得意:袁绍啊袁绍,看你这个日后的北方霸主,该如何发展。话一说完,便坐了下来。
听完吕阳的话,吕布点了点头,越众而起,大声说道:“好,就如此定了。明日,便告令天下,我并州将出兵讨伐董贼,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兴安二年,元月二日。晋阳侯吕布,告令天下:丞相董卓,祸乱天下。并州吕布,受朝廷隆恩,不日将出兵讨董。吕布的表态,让原本便一片纷乱的天下,更加的混乱。所有的诸侯,都做好了准备,迎接着这即将到来的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