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依涟穿戴整齐,黄飒也跨进洞把自己的衣服换上,两人出了洞门,往天盟城而去.
春季的河岸潮气有些浓,潮湿的风带着微寒的空气吹拂着黄飒与依涟的脸,黄飒看着前边不远的泥潭,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劲,他想想之前在前往天椤国边境的路上,都度过被世人称为死亡之地的沙漠,而如今到了天椤国内,难道就因为这里的地形险峻,就不过这泥潭吗?他手里牵着两匹白马的缰绳,其中一匹上面坐着依涟,他们已经来到天椤国内一处称为沉睡之湖的泥潭边等待度潭,他们听说这里平时只有固定的时节一些船只渡过,但是此刻却不是渡河的时日,黄飒拿着银子给那些船家,打算高价雇船,但是那些船家一脸的惊恐,都说这湖里有着妖怪,要是这个时节过去,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几日过去了,黄飒决定自己造船过去。
他买了一条小船,加固了船上的木头设施,新换了船匝,在集市上买了几个划板,又准备了几日,就站在这泥潭边上,抱着誓死的心,打算渡河,他曾经想就在此地把依涟的身份告诉当地的官家,让他们派人来送她们渡河,但是都被依涟拒绝了,她幽幽地说:“我和你就两个人一起渡河把,不要再牵连别人了,不要多加无辜之人的死亡了。”
从那时起,黄飒就明白了,这里不是大颂国,人与人之间的底细都不明白,也许下一刻那些狡猾流窜在各国的番民就会杀死他们,他早就听过这个国家之前有过小规模的动乱的,这里并不安宁。他看着她脸,他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在这个国家随父亲执行公务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位腰里悬着镶金还宝剑的男子被抢匪杀死的情景,他们只为了那人的身上的财宝,虽然后来父亲与自己亲手整治那些人,不过那男子还是死了。那些抢匪死前还趾高气扬的说笑,并不畏惧。
黄飒正在沉思之时,莫名的一幕场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见那天椤国主在迎接他们。他心里一惊,凝神细查之下,他发现此行却可行,他有一种预感,他们一定会渡过那泥潭的。
黄飒最后看了一眼,刚才经过那个小渔村,这里乡风淳朴,但是地势却相当险峻,大船不能进来。北侧都是悬崖暗礁,只有南边一条路通进来,因此经济有些闭塞,其实还有一条官道在这附近,那里并没有开,因为这个时节他们认为没有人会过泥潭,黄飒将一切都部署妥当了,推着那小船,载着依涟与他向前而去,准备开始一场未知的旅程。
此时依涟身边换了穿着一件保暖的衣裳,这是,是黄飒特意为今天做的,以便不时之需。布料很好,裁剪也十分合身。他在带她上船那一刻对她说:“我会保护你。始踪如一。”依涟知道他的意思。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船开始走得并不顺,船行几米之后,就被从水面上浮着的已经变成灰黑色的水草缠住了船身,黄飒用船桨挑了半天,再加上体内的内力,渐渐地周围十米之没的水草除了个干净,他们前行了离岸20多米之后,前方看过去已经没有水草了。但是船底却变得污浊不堪,一路过去,船行得越来越慢,在离岸50米地方停了下来,随着日头的西斜,气温开始骤降,身上已经有了些凉意,船木变得极其冰冷,船板开始冻裂开,潭水灌了进来,船不堪重负,整艘船在慢慢地往潭底沉了下去,在此时,依涟望着前方遥遥不际的泥潭,他捉着她的手,她笑着看着他,一直以来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笑容,在这个生死一刻,他们的心里有了彼此。他们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刻,眼睛深情地看着对方。
第二天一早,他们竟然发现自己出现一处有着坚实土地的密道里,依涟手里捉着黄飒给她的衣服,此时那衣裳已经完全湿透,而且撑破了,难道这东西刚才成了他们的救生艇般的存在了吗?不过他俩倒没再注意这个情况,他们发现头顶上就是那滩泥潭,而现在身子就在它下面,他们头上泛起水泡,不断地浮出来.水形成波状浮现.漫漫地变成巨大的水球.渐渐地展开成一个人形的状态.又立即化掉,但是却没有掉到他们身上,不过他们现在无心观看这样的奇景,他们前面出现一条由乳石做的石梯,他们走在由乳石做的石阶上,依涟感觉自己的腿软的像是豆腐,刚站起来就又摔了一跌。黄飒赶忙扶她起来,努力分辨着方向,起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他们口渴的要命,嘴里连一点唾沫也没有了,干的几乎张不开口来。清晨的时候,这个密道的湿气开始渐渐地散去.清晰地看见这密道里有很多漂浮闪亮的晶莹体.依涟看见这些东西楞住了,黄飒看着她满是疑惑的样子,告诉她,那是幽浮,那些一些善良但是却顽固的灵魂,想用自己最后的一点气息残留在这个世界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里照亮了密道里的几个地方,那错落的亮光形成漂亮的风景,有着怪异的美丽,他们走上石阶发现,这个密道的其实结构极为怪异,阶梯的材料是由乳石所作,而且形状就是不断环饶盘旋的螺旋形,而且他们欣喜地发现那些阶梯边墙壁上有些钟乳石有滴下一些水滴,饮了几口,身上也并没有出现不良的反应,解决他们口渴的问题,他们继续往前走了好大一大段路,依涟开始头晕.他扶着她在隧道边的一个乳石上坐下来,自己也坐下来,让依涟靠着自己.
黄飒仔细地观察了靠自己最近的密道形状.阶梯每隔十几个台阶就会有处隧道,而且阶梯上的石块大小都差不多一致.阶梯的形状还一上一下地来回,因此难免会有迷路的情况,不过这些石块其实叠起来的时候,高度并不高,他用拾到的一颗的乳石在壁上作了记号,免得又走回原路,然后他把依涟扶起来,他们继续走.许久之后,终于突然看见一处前面有处光亮的地方.
黄飒带着依涟警惕地向着那个光亮的地方走,当他们下到最底端的时候,正前方,一排排火把照亮了四周。走到一处岔口之时,他们停在了原地,因为那两旁堆满了死去多年之人的白骨,死相歪曲,森然恐怖。
“看来我们不能从这里出去的话,也许就会和这些白骨一样。”依涟有些不自然地说。
“没有时间了,这里这么昏暗,气息不稳,在我们只能继续向前走。”黄飒见依涟开始有些泛红的脸,他握紧她的手。“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在。”
突然之间,黄飒发现他们前面又出现一处道口,他皱了眉头,稍一迟疑,然后跺了一下脚,然后又带着依涟往前走去,走到头时发现,那里并不是出口,而是一间极大的石室,石室的壁上点着数盏灯,黄飒和依涟对望了一眼,走了进去。他们刚走进石室,依涟忽然觉得身后有冷风,转过身去看的时候,发现石室与通道相连接的地方,正有一道石门,慢慢地滑出来,将通道堵上了。依涟冲了过去,可是那扇已经关起来的墙壁却合闭得一点缝隙都不留,仿佛他们之前走过来的石门不存在一样。
黄飒看她转过身,他也跟着转过身跑到通道边。他和她在那块墙壁周围找了很久,完全找不到打开门的机关之类的东西。
“也许开门的机关不是在这里,我们往其他地方找找。”黄飒看着她一副沮丧的模样,忙安慰她说。
他们转过身再仔细地看石室里,空空如也。“完了。”依涟顺着墙边滑了下去.
黄飒没有出声,他摸了摸依涟的头,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他继续寻找着机关,看能不能打开门。终于在他努力之下,找到一处凸出的石块,他用手使劲一摆,一扇石门在他们面前开启。里面有股浓雾直扑而来,使他们无法睁开双眼。当尘埃渐渐散去,地面突然开始震动并且慢慢地向下陷去,此时的依涟有些体力不支。
“唉!”黄飒唉了一口气,把她背起,快步跑起来。他们走到离洞口还有几百米的时地方,突然前方出现流沙,正从一处有光线露出来的地方往里泄,有风从那里吹进来,黄飒安慰道:“应该前面就是路口了。”
依涟有些虚弱地点点头,她的脸上有几处被沙子擦红的痕迹。
此时,流沙正疯狂地正在向里泄,洞门的石壁“吱嘎”响着,似乎马上就要倒塌。
“依涟愿意跟我一起去爬那流沙吗?”黄飒问.
依涟并不迟疑,她让黄飒把她放下来,要不然他背着她没法向沙上爬会陷下去的。
两个人冲进那流沙里,爬在沙子之上,有几次脚陷在了沙里几乎拔不出来,可是他们不敢停下来。身后的沙一层一层地向下泄,流沙形成层状,在他们身上一层又一层地撵过,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和沙一起陷了下,他们努力地爬着爬着,终于在力量似乎马上用完的当口,老天似乎感动于两个人的齐心,他们终于度过流沙来到了密道出口.顺着出口那里的迷蒙光亮.两人不再迟疑地走了出去。出洞之后,一声爆响在他们身后响起,洞门在刹那间关闭,那种关门的速度令他们都想象不到,快如闪电,转眼间,他们眼前只剩下空白的山壁。
黄飒见到那洞穴外边的黄沙戈壁,只觉得恍如隔世般如梦似幻。他看了看前方,手里牵着依涟,不由得发出胜利的灿烂笑容,脑子里出现一些往日的情景,他虽然出生在已经学习大颂的文化基本定居于在京城,但是却在父亲的教导下从小就长期在外锻炼,此时见到这样的情景,他心里只有欢欣。
黄飒正自乱想,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黄飒抬眼一看,却见前面灰土四杨,十多个骑士,那白马神骏非凡,转瞬就到了黄飒面前。他没有料到这白马来得如此之快,想要闪避,却已来不及了.眼见那白马就要撞到黄飒的身上,就听得那白马一声长嘶,被马上之人紧紧的勒住马缰,在仅距黄飒咫尺之地人立起来。黄飒感觉自己对这白马竟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一行人随着前头那人的停在原地,也停了下来。在黄飒和依涟前面不远处打住,坐在白马上的那位将领吃惊的看着黄飒,忽然他发现在前面这人有股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连忙大喊道:“黄飒,是黄飒兄弟么?”
“我是黄飒,请问将军你是?”黄飒放开依涟的手,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那人闻言望着他咧嘴一笑,那张尘土满布的脸上,因这微笑顿时明亮了起来,他笑着说:“我是你以前小时候来天椤国玩儿时朋友的刘守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啊。”
“是你。太好了。”黄飒口气很高兴,他走到刘守的面前,刘守给了两人马匹和水,等他们喝过水之后,又让队伍里作事最细致的小兵照顾黄飒,让黄飒呆在自己身边。“起—程--。”刘守一声断喝,队伍再次开动起来.
刘守问起了黄飒这么多年情况。他听闻黄飒要送依涟去天椤国,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黄飒,你要去天盟城?”
黄飒不答话,脸色不定,此刻他心里有些迟疑让依涟去异国,刘守之前见过两人拉着的手,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此刻也别的办法可想,毕竟就快到国内了,刘守也不为难他。黄飒与刘守又说起旧日一些事情,还说起此时正是从别的地方赶回天盟城省亲的士兵,他们已经在边疆镇守很多年了,话越说越多,两人倒也谈得投机。渐渐地,一行人已经深入到沙漠,四下再也看不到有生命的东西了。十几天后,队伍终于走出了这片沙漠,离天盟只有两天路程。依涟的擦伤已经大好,她跟着黄飒一起,与大家都混得熟了。第二天傍晚,队伍终于进了天盟城。
但是次日却出了意外,黄飒把依涟送进宫里去的时候,栓在马车上的马突然受惊了,他拉扯着缰绳,但是那马却再不听使唤了,马车撞在墙上,马车上的金属把手断裂开,划破了黄飒的胸口,依涟大喊着,她眼里出现不明的光芒,她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倒下去,他们在离宫门不远的地方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