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耕烟、苏亚兰、钟绣田三女藏在林中,看着前方被妖怪与各种猛禽围得密密麻麻的山峰。
钟绣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亚兰道:“敌人虽然将整座山都围住,却是不断攻打东面。题花姐和巧文姐肯定都是被困在山腹里,入口便在东面。用耕烟姐的破央剑,我们可以从敌人最薄弱的地方闯进去,钻出一条山缝,直通山腹,与题花姐和巧文姐相会。”
窦耕烟见敌人越攻越急,担心再迟一步,同伴就会有危险,道:“现在便去。”
三女俱是身穿黑衣,蒙上面巾,化作三道剑光,如长虹般纵去。群妖拦截,三女出剑,剑光连闪,群妖挨着即伤,撞着即死。一只蛇妖拦在三女面前,祭出法宝,法宝还未生出作用,便被苏亚兰的娇凰剑一剑劈中,碎散开来。
那蛇妖乃是委羽山排行第十二的“载天蛇”白仞,白仞见自己以金刚珠祭炼的法宝竟然一下子就被毁去,心痛得想要吐血,又见三女来势汹汹,剑气冲霄,不可抵挡,只好赶紧跳开。
钟绣田飞稚剑一晃,剑上木精之气生出罡风,刮得石走沙飞。三女借机冲到山中,窦耕烟破央剑一指,剑上仙篆幻化,生出螺旋般快速旋转的金光,竟带着她们破土而入,直通山腹。
她们见昨夜求来的剑竟比想象中更加好用,心里一阵惊喜。
土石蓦地钻了个空,一道剑光直击而来。苏亚兰抢在窦耕烟身前将剑一截,叫道:“题花姐。”
剑光散去,现出一个端庄秀丽、却跟她们一样用黑巾蒙面的女子,这女子正是唐小峰与颜紫绡两年多前曾在县衙见过的祝题花,在她旁边还站着印巧文。二人本是守在这里,以飞剑拼死抵抗想要闯进来的妖怪,不想身后突然钻出一个洞来,她们以为是敌人,吓得心惊肉跳,没有想到出现的竟是窦耕烟等人。
祝题花与印巧文见窦、苏、钟三女手中三剑分作橙、红、绿三色,又各自刻着不同古篆,奇彩流动,锋芒迫人,远胜于她二人所持飞剑,不由暗暗称奇,问她们这三剑从何而来。
五女联手迫退想要闯入山腹的妖类,窦耕烟快速地解释了一下。祝题花想,果然是奇人异士无处不在,就看自己识不识得。循州竟然也藏有一位如此了得的铸剑师,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窦耕烟、苏亚兰、钟绣田三女在剑术上都不及祝、印二人,祝题花与印巧文都已练成紫华剑气,她们却只在红华阶段,但她们所持仙剑各有奇效,用将起来,反将祝、印二女的剑气都压了下去。
群妖无法闯入山腹,在外头气得暴跳,又口出秽言,各种辱骂。
窦耕烟的年龄比祝题花还要大上一个多月,原是五女中年龄最大的,但她深知自己悟性不够,不但在剑术上比不了祝题花和印巧文,甚至连苏亚兰也追不上,再加上原本就是忠厚的性子,于是万事都由祝题花作主,祝题花不在时,也全都听印巧文的。此时自然也不例外,便问她们接下来应当如何?
祝题花见她的破央剑有分土裂石之能,心中一动,道:“我们能不能突围并不重要,但若一旦被犬封一族放出尸王,尸瘟扩散,只怕整个循州,不管汉民越民都难有人活下来,我们不如就借你这支剑穿到天盘山祭坛之下,阻止他们放出尸王。”
窦耕烟问:“尸王?”
祝题花道:“天盘山本是犬封族禁地,祭坛下镇着五瘟尸王,历代血巫原本都是守护五瘟尸王,防止尸王破印、尸瘟流出的祭师。但因犬封族地盘被不断压缩,如今他们想做最后一博,以天盘山附近百姓的鲜血为祭品,试图放出尸王,让尸瘟在循州扩散,若是真的让瘟疫传来,不知有多少人要因此而死。”
她本是发现天盘山有异常,前来窥探,没想到委羽山那些妖怪竟会大举相助天盘山,又看穿她与印巧文等人假扮成同一个人,不再上当受骗,结果被群妖围堵,印巧文前来接应她,却与她一同被困在这里。
窦耕烟等人暗自心惊,她们的家人可都在循州,万一瘟疫发作,别说循州,整个岭南都不知会变成怎样。
祝题花与印巧文本是被堵在这里,无计可施,没想到窦、苏、钟三女竟然会各带一支仙剑来到这里。祝题花大喜过望,便让窦耕烟以破央剑破出一条地脉,领着她们遁地离开,等委羽山的“载天蛇”白仞、“离朱?”李雀杀进来时,她们早已失了踪影。
群妖只能面面相觑。
唐小峰藏在暗处,看着远处的天盘山。
天盘山层峦叠嶂,气象万千,单从远处看去,便让人觉得险恶万分,难怪藏在里头的山越,连朝廷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以各种恩抚诱使他们出山,融入汉民。
徐丽蓉在他身后,对着小小琉璃镜左看右看,直至确定脸上的那道剑痕不止愈合,疤痕也被黑玉美肤膏除了个干净,依旧是要多光滑有多光滑,要多靓丽有多靓丽,这才松了口气。
唐小峰回过头来,冲她嘿笑。
徐丽蓉飞掠过去,冷冷地盯着他:“你要是再敢……”
唐小峰突然出手,搂住她的粉颈大力吻了过去,硬把她的威胁往回堵。徐丽蓉其实也知道,这坏蛋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怎么威胁他也是无用,再加上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脸只怕到现在都还是被邪火侵染,也就只好算了。
唐小峰体内的还源丹本就带了一些媚药成分,悄悄度了过去,竟将徐丽蓉弄得欲火焚身,又摸胸摸臀,好一会儿,才将她松开,冲她怪笑。徐丽蓉妩媚地瞅他一眼,道:“你可真有闲心,你就不怕那些傻妞出事么?”
唐小峰道:“只要有破央剑在,她们就不会出什么事。”
破央剑可是他参考玄机三祖的钻地梭铸出来的,不但画有仙篆,且自带木精之气,以木克土,穿山遁地极是好用,单是靠着破央剑,那些妖怪就抓不住她们。
徐丽蓉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你不觉得,有些古怪么?”唐小峰指着天盘山一处山峰,许多妖怪正将它幢幢护住,他道,“这些妖怪显然都是从委羽山来的,它们摆出的阵势,表面上是要将犬封族的祭坛护住,不让人破坏犬封的祭祀,其实对天盘山内头反防得更多。印巧文她们是在另一处被困住的,委羽山把她们误认成杀死流离多的凶手,然而?妖门今日倾山来到此处,却没有全力围剿她们,反而将主力全都用在这里。委羽山真的是为了替流离多报仇,才帮助天盘山的那些血巫,想要毁掉岭南……喂,你到底有没在听?”
徐丽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你说就是,为妻正听着呢。”
唐小峰气结……这死女人。
他在心中忖道,委羽山洞主明知道天盘山要放出五瘟尸王,还敢把他底下的妖怪全都派到这里,难道是知道这些妖怪不怕尸瘟?
只怕未必……他是有别的居心。
印巧文她们都以剑侠自居,剑侠剑侠,不只有剑,而且有侠,她们家人又都在循州,势必会尽全力阻止犬封族破解封印,放出五瘟尸王,现在她们有了破央剑,肯定会借着地遁潜入天盘山,破坏那些血巫的祭祀。
委羽山的那些妖怪发现她们突然消失,必定会紧张起来,防备更严,同时也会想到她们可能进入了天盘山。而看这架式,委羽山和犬封族的合作其实也不是那么亲密无间,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潜进去其实没有什么困难。
倒是委羽山的那个洞主到底要做什么,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要先把它弄清楚……
“我们走。”他往另一边掠去。
“快了。”徐丽蓉对着镜子轻拔云鬓。
唐小峰掠了回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娘子……你已经很漂亮了。”
徐丽蓉喜孜孜地瞅他一眼:“你纵然不说,为妻也知道自己漂亮得紧。”
“那还不快走?”唐小峰抢过镜子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