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女从地底飞出,发现自己已经远离天盘山,落在一处瀑布旁边。
窦耕烟将钟绣田放在地上,见她浑身发颤,性命垂危。四女徒自焦急,却不知该如何救她。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窦耕烟下意识地接在手中,仔细看去,却是一颗晶莹的绿丸。
“先将它给她服下。”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
四女愕然看去,这才注意到,在一棵松树的树枝上,不知何时竟坐着一个黑袍之人。他背对诸女,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苏亚兰喜道:“大师?!”
祝题花低声问:“这位是……”
苏亚兰回答:“这位前辈,便是帮我们铸剑的荒唐大师。”
祝题花诧异地想,单从这人的背影来看,年纪似乎不大,想不到竟是耕烟和苏亚提到过的铸剑大师,把我们救下的只怕也是这位前辈,否则他又怎会如此凑巧地守在这里?
又想着,荒唐荒唐,这名字还真是古怪。
窦耕烟将绿丸给钟绣田喂下,钟绣田看上去好了许多,但却没有醒过来。窦耕烟解开她的衣襟,发现在她乳间有一个漆黑的伤口,流着漆黑脓水。印巧文赶紧拜道:“前辈可有法子救救我们这位小妹?”
荒唐大师从树上跳下,转过身,竹竿点地,缓缓地向她们走来。祝题花和印巧文见他双目惨白,满脸刀疤,心里不由生出同情。
荒唐大师放下竹竿,伸出双手,在昏迷女孩胸前乱摸,酥乳摸了好几下,才终于摸到伤口,倒了一些药末上去,然后便把女孩搂了过来,直接吻在她的唇上。祝题花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疗法?然而奇异的是,随着他对女孩的吻,女孩的伤口竟真的在快速愈合,仿若奇迹一般。
只是随着伤口的愈合,女孩的俏脸变得绯红,胸前可爱小点变得坚硬,双腿也在下意识地互相摩擦,就像在做着春梦一般。四女睁大眼睛,心想这小妮子为何是这种反应?
女孩在一片春潮中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却是那张丑陋的脸,吓得尖叫一声,将黑袍男子使劲推开,又发现自己裸着胸口,惊惶地掩胸而退。荒唐大师冷笑几声,笑得阴森,笑得诡异,笑得愤世嫉俗而又极尽苍凉,他摸索着捡起竹竿,背对诸女,纵然在心里笑得连肚子都快抽搐,但他的背影依旧是那般孤独,那般无奈,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有种心碎的感觉……
窦耕烟赶紧向钟绣田解释一番,又埋怨了几句。钟绣田这才知道荒唐大师是在救她,看着前辈那寂寞而又沧桑的背影,心里一阵愧疚。祝题花、窦耕烟、印巧文、苏亚兰四女拉着钟绣田向前辈下跪,谢他的救命之恩,他却沉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仿若千年不动的木雕一般。
祝题花想,这位荒唐大师虽然有些来历不明,且行事古怪,但现在最重要的却是阻止五瘟尸王破印而出,于是拜道:“犬封族即将放出五瘟尸王,若是被他们得逞,岭南百姓不免有难,还请前辈指点,助我们化解此次危机。”
荒唐大师冷冷地道:“岭南百姓,和我有什么关系?”
五女对望一眼,俱想着他要是真的这般冷漠,那又何必来到这里,救下我们?他必是外冷而心热,只是像他这种被破了相的人,多半较为敏感自卑,他明明是在救钟绣田,钟绣田一醒来,反被他的那张脸吓着,他的心必是因此而受创不浅,也不愿再做其它事情。
钟绣田赶紧上前,低声道:“都是小女子不好,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原谅。”
荒唐大师淡淡地道:“你们真的想要阻止五瘟尸王?”
五女赶紧道:“正是。”
荒唐大师道:“既如此,你们一切都要听我指挥,若有一丝差错,使得岭南有难,那都不要怪我。”
祝题花道:“自然不敢怪罪前辈。”
荒唐大师将手往后一掷,共有十粒灵丹飞向五女,每人接了两粒,俱是一黄一青。荒唐大师头也不回,道:“你们先将黄色丹药服了,再到瀑布下沐浴,浴后服下青色丹药,静心打坐,一个时辰后,再来见我。”
印巧文担心地道:“一个时辰,那、那五瘟尸王岂非早已被放了出来?”
荒唐大师竟是懒得回答。
祝题花心想,单靠我们自己肯定是无法阻止五瘟尸王破印,倒不如一切都听他的,于是带头将黄色灵丹服下。
服下黄丹后,五女只觉芳馨入脑,如沐春风,体内被消耗掉的剑气快速回复,整个人也精神起来。她们对荒唐大师更是信服,又到瀑布旁脱下衣裳,在水中沐浴,这里原本就是荒效野外,荒唐大师虽是男子,但离得较远,又双目皆盲,她们自然也不用担心,沐浴时说说笑笑,推搡打闹。
另一边,“荒唐大师”嘿然跳去,正要往瀑布潜去,身边炎气一闪,有人把他抓到了远处,狠狠地瞪着他。“荒唐大师”干咳一声,看着面前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你这是做什么?”
美丽女子瞅他一眼:“你莫非是要偷窥?”
唐小峰气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这种人?”我可是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孩子。
徐丽蓉不信:“那你为何要让她们去洗澡?”
唐小峰干咳一声:“浴后再服用清心丸,效果更好,这样她们就不用怕尸瘟。”
徐丽蓉道:“你真的不是要偷看。”
唐小峰发誓:“我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徐丽蓉道:“说谎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唐小峰哂道:“天打雷劈?这种事也吓得住人?”
徐丽蓉手心腾起火焰,道:“有没有天遣我不知道,但你要是说谎,我会替天行道的,你……真的不是这种人?”
唐小峰看着她手中不断跳动的火焰,干咽一口口水,嘿笑道:“为夫……有时不是这种人。”
徐丽蓉:“……”
……
另一边,祝题花与窦耕烟、印巧文、苏亚兰、钟绣田一同在瀑布下洗浴。
苏亚兰不时往远处看去,发现原本在远处背对她们的荒唐大师,已不知去了哪里。钟绣田问:“亚兰姐,你在看什么?”
苏亚兰咬着嘴唇,道:“我本以为他一定会来偷看。”
钟绣田失笑道:“你在说什么啊,前辈眼睛都看不见了,又怎会偷看?你怎么把前辈想成那个样子?”
苏亚兰取笑道:“前辈眼睛虽瞎,可手还在呢,你被他摸得舒舒服服,自然要替他说话。”钟绣田脸儿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不依地捶了过去。
祝题花知道苏亚兰一向心细,见她虽与钟绣田打闹,却还是时不时地往周围瞄,心里也动了一动,想着那位荒唐大师确实有些奇怪,而且似乎以前曾经见过似的。
祝题花本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当年无意间将唐小峰的画像扫了一眼,半年后唐小峰与颜紫绡打完老虎,前去领赏钱时,却一下就被她认了出来。然而她再怎么过目不忘,唐小峰仗着体内有还源丹,又有黑玉美肤膏,故意把自己的脸划成那个样子,她自然无法认出,只是凭着一些细节,多少有些疑惑罢了。
天盘山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震响,诸女互相对望,也没有心思再洗下去,齐齐上岸穿衣,服了“荒唐大师”给的碧绿药丸,打了一会坐。又聚在一起,苏亚兰低声道:“看这动静,五瘟尸王只怕是要破印而出了,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印巧文道:“但是前辈让我们过完一个时辰再去找他,现在才过了半个时辰,我们若是现在贸然寻他,将他得罪,只怕反而不美。”
祝题花叹道:“事到如今,单靠我们自己,肯定是无法阻止五瘟尸王破印,除了听他吩咐,另无办法。”
天盘山忽地一声炸响,斑驳而丑陋的尸气急涌而出,五女齐齐色变,心想这不就是五瘟尸王破印之兆么?若是再等下去,尸瘟散开,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