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谁也没有料到的是,猫爪上竟然有毒。
剧毒无色无味,即使碰触人的肌肤也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却见血封喉。
当猫爪抓破方妃的手臂时,爪上的剧毒与她的鲜血融合,瞬间便令方妃口吐白沫,不过二秒,竟已令她当场气绝。
那宫里的妃嫔娇生惯养惯了,几时见过这等血淋淋的情形?于是立即有人尖叫了起来——
“啊——死人了!!死人啦!!”
“快来人啊!来人啊!这可怎么办呐?!”
“畜生抓死人了!!!快!来人啊——”
“……”
白容宫里,一时大乱。
刚才还好端端地摆着一副优雅相坐在院中的妃嫔们,此刻已个个都被吓得大惊失色,慌不择路,只纷纷往空地躲避。
而与她们不同的是,盈辛则显得很沉着,被湘儿护着,躲到了院子的一角。
容妃脸色煞白,见爱猫伤人,一时怔住。待回过神来,想要再命人捕捉那畜生时,才发现它竟早已窜上殷红的围墙,再一跃而下,已不知去向了。只急得连连跺脚,慌忙下令:“快,快,快!快派人捉住那畜生,别让它跑了!”
“是,娘娘。”白容宫里的奴才们也有些慌乱,声音里都带着些颤意,听见容妃的吩咐,纷纷出了宫门,循着宫道往后宫各处寻去。
转过头来,容妃望向躲在院中各处的妃嫔,声音才稍稍平稳了些:“害各位妹妹受惊了,真是罪过。待我捉到那畜生,必将它就地正法,来为各位妹妹压惊。”
此时一众妃嫔个个面无血色,听着容妃这般说,也不好再多加责怪,只被各自的贴身婢女搀扶着,个个沉默。
盈辛从角落里步出来,脸色虽不如其他妃子一样难看,但眉头也皱了起来。只见她几步走至已死的方妃面前,细细看了二眼,转过头去,眉头皱得更紧地,朝着容妃说道:“姐姐宫中,今日出了如此命案,又岂是单单将那畜生正法便能解决问题的?”
“若不如此,妹妹以为还要如何?”容妃闻言,心中一惊。
“此事涉及后宫妃子性命,定当上报六宫之首。除此之外,皇上那儿必定也不可隐瞒才是。另外,本宫听说,此猫向来温和,如今忽然兽性大发,莫不是别有内情?还需内务府彻查一下吧?”盈辛睨看容妃一眼,思考了一会儿,道。
此言一出,容妃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这……此事上报皇后倒也应该,但,后宫之事,向来都是皇后处理,何须再禀报皇上?”
后宫妃子丧命,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将此事禀报凌璿,指不定还有什么重罚,她自然是极不愿意的。
然而她心中所想,盈辛又怎么不知?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乃是涉及后宫嫔妃性命,皇上身为一国之主,岂有不能知之理?皇后娘娘虽说掌管六宫,但到底也只不过是管些琐碎小事。此事影响极大,依我看,还是需禀报皇上才是吧……”盈辛坚持道。
容妃脸上白了又白,虽想反驳,但又无从驳起。嘴角嗫嚅了二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沉默。
一旁的妃子见状,亦跟着附和,道:“辛妃妹妹所言极是,此事事关重大,影响也极大,只怕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了,依照我看,也需立即上禀皇上才是。”
接着,又有人陆续说道:
“是啊,是啊。都闹出人命了,难道还能瞒得了皇上吗?”
“这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哪一件能逃得过皇上的眼睛?我们即便这一刻隐瞒,若下一刻皇上知晓了,只怕罪责更大,到时候牵连的人更多,岂不是自找苦吃?”
“只怕得赶紧请皇上过来才行……”
“……”
盈辛转过头去,旋即吩咐湘儿:“赶紧去勤政殿,请皇上过来。”
“是,娘娘。”湘儿领命,几步小跑,立即出了白容宫,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湘儿走后不久,内务府便先派了二人过来察看情况。
检查了方妃的伤口,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白猫的爪痕,二人中看似为首的男子眉头越皱越紧,一副为难的模样。
“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不妨也说说看。”盈辛见他似有不敢言,于是出声道。
那男子见盈辛开口,慌忙一揖,低头应道:“回娘娘的话,方妃娘娘不是被恶猫抓死,其实……乃是中剧毒而死。”
“中剧毒而死?”
“不错。微臣方才察看了方妃娘娘的伤口,这伤口虽由利爪造成,但实在不至于令人毙命。细细检查,才发现这伤口旁边竟还有一圈浅白色的东西。据微臣猜测,如若没有估错的话,这白色的东西,应该便是天下奇毒,见血封喉的一步取命。”男子解释。
众人闻言,莫不大惊:“一步取命?!”
一步取命,乃天下最毒之药。顾名思义,便是一步之内取人性命。
此毒无色无味,但却见血封喉,即便只有针眼大小的伤口,倘若流出半滴血来,毒液亦会顺着针孔进入人体内,进而在最短时间内到达人的五脏六腑,不足十秒,便可要人性命。
男子见众人惊讶,又进一步解释:“微臣如果没有猜错,此毒最初应该是被人涂抹于那恶猫的猫爪之上的。恶猫突然发狂,在伤人的同时,利爪抓破了方妃的皮肤,以至方妃流出血来,那爪上的剧毒便随着伤口进入方妃体内,所以……”
“依你之言,这方妃突然丧命,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盈辛脸色突变,截断那男子的说话,问道。
众妃听她这么一问,莫不又是一惊。
男子点点头:“依目前情形来看,的确如此。”
盈辛闻言大怒:“岂有此理!在我邶莫后宫,竟然有人如此故意设计布局,妄加谋害后宫嫔妃?!”
说时眼光朝容妃一瞥,似别有深意,转换了语调,又幽幽道:“先前那猫一直由本宫抱着,这样说来,那居心叵测之人,真正要谋害的,岂不是本宫?”
最后的“本宫”二字,语气骤冷,引得一众嫔妃不禁侧目,全部往容妃望去。
这一下,容妃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盈辛虽然话里没有指名道姓说她就是凶手,但是这一番说话,无不将嫌疑却抛向了她,亦令众妃开始窃窃私语——
“幸亏辛妃妹妹先前及时将猫送还给了她,不然的话,后果岂不是不堪设想?”
“方妃原来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以畜生伤人,这一招真是阴狠至极!”
“真没想到,原来她竟是这种人……”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先前辛妃妹妹被下毒一事,只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
众嫔妃议论纷纷,容妃百口莫辩,只得呆站在原地。
却也就在这时,白容宫门口传来了细长的太监通传声——
“皇上驾到——”
但见凌璿满面严肃,出现在门口。
众人立即伏地,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