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晏驾,贞王猝死,这些当年在世人眼中贵不可言的人竟没一个人落得圆满……只有皇上一个人君临天下,成了大瀛的至尊。”
她虽荣极当上太后,却和冼玉一样成为了寡妇,冼玉不论如何艰难,却始终有荣帝暗中眷顾,可是她呢?金边银边无限风光,真正心疼她的有几个?
“那么,依太后之见,什么才叫圆满?”荣帝仍是惯常的淡然,就像古井里的水,任冯太后如何推波助澜,总是处于平静。
他们之间,除了交易,并无情义,他并不介意听冯太后发发牢骚,或者是颐指气使,都当左耳进右耳出的……她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只要有利用价值,他便有足够的耐心。
“希望皇上能够按照约定,将淑妃所生之子立为太子。”
“胎儿尚在腹中,未知男女,太后是否操之过急,更何况自我大瀛立国以来,只有皇后所生之子才能册立为太子,朕也是在先帝无嗣的情形下得以登上皇位,”
他并不是一个出尔反尔刻意不守约定之人,可是他极其厌恶被人要挟,特别是冯太后……若非是她们冯家的人在后宫闹得太不成体统,他也不会如此着急迎娶小皇后。
为此,冯氏一门,注定要在后宫失势。
“过河拆桥本乃人性,哀家也算是思空见惯,可哀家若无胜算,又岂敢向皇上叫板?”
见荣帝总算露出卢山真面铁了心不履行诺言,冯太后终于忍不住要挟道:“那皇上就别想和冼玉在一起,当初哀家能够助皇上令冼玉死心,如今也能够一手毁了她,也毁了你。”
冯太后平生最痛恶的并不是利用,而是坏了规矩之人,哪怕这个人是荣帝她也要一争到底……当年若非是她,荣帝有什么资格登上皇位
于荣帝而言,若死了一个贞王都能威胁到他,他这个皇帝真正别当了,因而冷笑道:“朕爱江山更爱美人,传了出去,不过是多情,终会为世人所原谅,可是太后?毒杀先帝、谋害亲夫,就是满门抄斩,挫骨扬灰都嫌轻了。”
这天下都是他荣帝的,怎么可能会听信一个过了气的――太后。
“亏皇上说得出口,这世上只怕就无薄情寡义四个字了,”冯太后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好一阵讥笑,仿佛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年无数旧事瞬间涌了上来。
在荣帝的授意下她将堕胎药偷偷搁入冼玉的汤药之中,并睁眼瞧着荣帝在大雪天将小产后下红不止的冼玉哄了出去……却八抬大轿迎娶了她的侄女,如今的淑妃。
“不错,当初是朕辜负了她,可吃人不吐骨头,隐藏得这样深,还一直以冼玉的好姐妹自居,如此厚颜无耻这天底下也只有太后做得出……”
又何必相互揭了满目的疮疤,不论是他,还是冯太后,都亏欠了冼玉,荣帝不愿再触及往事,却了然,冯太后何以与冼玉闹翻。
想也是无法再承受那段为了权势曾冷血到令人发指的往事。
“皇上,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淑妃娘娘被人推倒了,浑身是血,腹中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