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闻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初,她为了帮冯表姐,没有报养女之名,而是报了亲生女儿之名,原以为顺利过关,没料到竟惹出这样大的罪名,如此看来,表姐非但不能够入选成为后宫嫔妃,只怕连小命也不保,她一个趔趄,只觉口内一阵腥甜,才争辩了句:“不干她的事,是我……”便摇摇晃晃一头栽倒在地。
荣帝原想撒手不理,只任两个小黄门撺掇了去,可一想到冼玉柔弱的脸满是凄怆之色,一时心软,又折回来,道了句:“先送她回倒也罢了。”
待他抱起她,才惊觉她的身子竟是那样轻,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异常冰冷,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炽人,适有冼家的丫环,一脸惊惶的奔了过来,见了荣帝,少不得说道:“我家小姐病了大半月,今天若不是为了表姐挣扎着起来,如何能遭这份罪!”
荣帝:“你说她病了大半个月。”
冼家的丫环跟着冼玉姐妹,与荣帝等都已打过照面,也算混了个眼熟。如今两位主子,一个被困宫中,一个又病倒在宫外,正愁抓不住人,见了荣帝,直如抓住救命的稻草,又道:“可不是么?我家小姐原寻思着请小诚公子吃茶的,可巧那日早上便起不来身,这才托了表小姐待为传话。”
虽然不能确定,那番话究竟是出自她之口,还是冯表姐出于报复蓄意中饬,听得冼玉病了大半个月,荣帝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我送你们回学士府。”
丫环连忙阻止道:“我家小姐不住府上,而是住在湄坞冼家老宅子,要是小姐醒过来发现回到学士府,奴婢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家小姐很凶吗?”荣帝难以想像一脸乖巧的冼玉,凶悍起来会是何等模样,该不会像她表姐,又一个河东狮吼,天不怕地不怕的泼妇。
一想到冯表姐今日在宫中,明明已是白纸黑字极其清楚明白的事,连她那太医出身的爹都上前指认了,她还红口白牙的予以否决,坚持是冼大学士的长女。
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小姐除了在这事儿上凶,旁的事儿都是好相与的。”
“这又是为什么?”听得丫环如此一说,荣帝不由来了兴致,经由丫环之口,短短一程回路上,他便于无意间将冼家的事打听了个大致。
原来她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极其执着的小姑娘,为了表姐的终身幸福放下脸面去求素来不睦的父母,想来不应该是虚荣又势力的女子。
荣帝益发笃定是冯表姐使性子,从中作梗,好教他误会她,从而疏远她。还好,他及时得知了真相,若非如此,他便与她失之交臂了。
怎么?
他会在意与她的关系,从而害怕失之交臂?
荣帝这样想,只觉心又是蓦地一跳,待得他垂眸望向她,见她柔嫩的小脸苍白如纸,明显瘦了一圈,露出微尖的下巴,眉心蹙成一道细线,忽然很想要俯下身,就这么吻一吻她。
有他在,她不必这样犯愁,他都会替她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