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青云借着法宝之力胜过一场,帝俊营中一时不曾派人应战。
这倒不是说青云只凭一件云禁摄雷图便震慑住了帝俊一方,只是因着有了法器的使用,战斗形势便复杂许多,帝俊一方若要调兵遣将,便需考虑到法器的因素,这样才能有所针对,取得胜利。
不过,眼看着毕方本已取得优势,却被对方靠着外物一击得手,取得胜利,帝俊军中上下不免受到影响,多少有些士气低落。白泽心思灵透,不动声色道:“那栖凤山果然还是要靠外物取胜。若是其等之前没有使过这等器物倒还罢了,也许还能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可前番君上派人试探栖凤山虚实,早将其等手段看个明白,现在其既将这法器使了出来,却是正在君上意料之中。”
众人听他如此说,果然精神一振,具都目视帝俊,听他下令。帝俊朝白泽微微点一点头,乃取出一枚符令,赤色玉质,中央凸起处正是大日之形。帝俊见众人都是好奇,便解说道:“此物名为赤日符令,最擅接引赤日星力。自来日出便见云开,那青云所使法器,明显需借助云雾积蓄雷霆之力,若是以此符令接引大日星光,必可扰乱那云雾积蓄雷霆之力的过程,如此便可创造时机,不受法器干扰与那青云决一胜负了。”
众人听说可不必顾虑云禁摄雷图与青云一较高下,心里都是多了许多把握。只是,那青云一件法器,便叫毕方吃了一场脆败,反观自身,还得靠君上支援法器,却也不过是能牵制对方,争取个公平较技的机会。如此一想,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帝俊将众人神色看在眼中,心下一晒,却又取出一件梭形法器,通体光华流转,熠熠生辉,一下便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帝俊方向众人介绍到:“这一件太丹炎光梭别的倒还罢了,唯其发动之时便如一缕流光,快慢亦是等同日光一般,穿金洞玉直如等闲,那青云既然打毕方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让他见识见识这炎光梭的威力,想来才不失礼吧。”
众人听他说的轻松,一时都是彻底放松下来,也不由面带笑容,静看下一场比斗。
帝俊这边筹谋得当,青云自然难以抵挡,果不其然败下阵来。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若要比拼法器,栖凤山却也不曾怕过谁,这接下来的比斗,竟演变成了法器大比拼,直教观看双方具都大开眼界,不知多少人生出了日后必要谋得一件趁手法器的心思来。
不过,似帝俊这边,其所使用的法器宝物,多是天然成就,几乎没有自己炼制的,栖凤山这边却不相同。伏羲女娲在终南山景阳宫听道时便见过林悠远炼制法器的手段,且其等拜师之时,林悠远还特地赐下了合他们二人所用的法宝。待伏羲女娲回转栖凤山,自然将这良好传统带了回来,日常其等麾下众人有立功之举时,他俩也不是没有赐下过自己炼制的法器来。众人见了,有那动了心的,自然也来求教法器炼制之道,自家炼制法器。因此,这栖凤山中属于炼制品法器的,可远远不止林悠远之前赐下的那八件。
似这等区别,说起来没有什么,实际上却是见识、知识水平,或者说生产力水平的本质不同。若说帝俊这边仍然还处于石器时代,使用的法器多半还是靠老天赏赐的话,那栖凤山显然已进入青铜器时代,能对使用的工具进行基本的加工了。可别小看这一点,按林悠远前世观点,生产力水平才是决定一个社会有多强大的根本要素。
而待到收服帝俊之后,想来以他的见识,一定能看清这一点,到时他就会清楚,能被栖凤山收入麾下,着实不算委屈了他,对他尽快放下心结,融入进来,有很大的意义。
似这般你来我往,时光忽忽而过,眼看已到约定之期。通过这些时日来的比拼,双方皆是明白,在中层武力层面上,双方可谓各有优势,帝俊这边猛将如云,骁悍无匹,个人实力要更强些,栖凤山这边法器繁多,技术水平要更高些,总的说来,双方倒是旗鼓相当。
而双方虽则未曾真个开战,在低层武力的层面上,帝俊却有信心,自己这边久经战阵考验的兵士们绝非栖凤山耽于安乐的徒众可比。
帝俊如此估量不能说有错,但就好像他现在还看不到栖凤山在法器炼制方面真正的实力,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战争底蕴一样,他还不能预见,若是将阵势之道应用于战阵,会给战争模式带来多么大的变革。而伏羲正是一位术数大家,阵势之道正是其看家本领,更别说林悠远穿越而来,便是没有现在的修行境界,单只其眼光见识,便已是足够强大的武器——还是前面说的,这是战争模式的根本进化,是生产力水平的本质区别,待到日后帝俊归附,自然能教他心服口服。
当然,这些情况如果空口白话去跟帝俊去说,想来他也不信,但在现在高端武力栖凤山明显大幅度占优,中端武力自家也不占强,低端武力再出色,终究于事无补了。
诚然,若是自己翻脸不认前约,比斗之后要执意开战,想必亦能给栖凤山一个难忘的教训,或是直接转身撤退,栖凤山也不可能拦得住自己,但如此这般,自己想要整肃寰宇,一统洪荒的大业,终归是要星流云散了。况且大丈夫行事可以不择手段,但若要自欺欺人,不敢面对失败,却着实叫人小看。
罢罢罢,这洪荒天地能者辈出,倒是我帝俊之前小瞧了天下英雄,这一仗,我帝俊认赌服输。而这一场失败,就由我来亲手接过吧。
念及于此,帝俊不顾麾下众人再三劝阻,昂然而起,直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