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悠远一意参悟大道,不理外物,也不知过了几多时光。在此期间,他领悟大道玄妙,倒也着实创出几手极厉害的神通,攻击护身各见玄妙,甚而他还依据宙光流转之道,领悟出一门预测衍算的手段来,便借了宙光流转之名,唤作“宙光流转先天神算”,倒是能见出几分他对这门神通的看重来。然而,虽然林悠远道行神通都不断精进,但若要说融会贯通,真正达到“合道”级数,他却总还是差了一线,不得圆满。
林悠远亦知道,修道也讲究机缘二字,且有时候一味苦修未必便是最合时宜的,游历大千,淬炼道心,亦是修行的手段。但林悠远此时的境况毕竟不同,他本身先天符?已成,实在不需要到处乱逛,去找什么机缘,他的机缘早便全在自家身上了。说来说去,林悠远现在的问题,乃是自家意识念头不能完全掌控自身真灵,但这问题想要解决亦不能一蹴而就,只能靠了水磨工夫慢慢打熬。当然,若是来个一朝顿悟什么的,倒也不是不可能瞬间就跨过这道坎儿。林悠远这许多时光中苦苦熬炼,也免不了这样那样胡思乱想,但他却知道,自己自穿越以来,也算是一朝得道,道理虽想得通透,毕竟却少了必要的磨练。有时候,知道应该如何做,却未必便能做得到,若不经过磨练,一步步努力提升,道理知道得再多,亦不过空中楼阁罢了。因此,林悠远此次修行,却打定了主意要时时留心自家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不求勇猛,但求稳妥,细细体味这一次修行过程,以达到磨练己身的目的。
于是,面对大道渊深,只觉前路漫漫,不见尽头,心中畏难之时,林悠远便告诫自身,只管一步一个脚印,夯实根基,一路向前便是了,何必只盯着尽头,却忘了自己总是在不断前行?心存侥幸,总盼着顿悟、奇遇之时,林悠远便告诫自身,须耐得住寂寞,不可心生妄想,机缘来时自当把握,机缘不至亦不可将自身命运寄托其上。修行日久,总不见进益,便连自己也要怀疑自己所行是否正确,几乎要否定自己过往之时,林悠远便告诫自身,修行须有大毅力,大恒心,有错能改,不足可补,过往种种,亦是今日之基,未来之由,省思可矣,否定则太过。凡此种种,林悠远均细细体味,小心应对,其中过程说来简单,若要做到实非容易。这过程中林悠远亦曾有过差错反复,好在他最终都能醒悟,秉持一颗道心,不曾沉沦。
随着林悠远道行不断精进,他那一点本命灵光亦越发显得圆融透亮起来。终于,那灵光猛地一阵光华闪烁,林悠远觉得仿佛过了千万年,又好像只有一瞬间,自己似乎得了大解脱,大欢喜,从此后大道运行之理尽在心中,鸿蒙大千尽可去得。那一瞬间,莫名感动充溢心间,万丈豪情喷薄欲出,这是见证大道,为大道之渊深博大,至简至玄而深深震撼之感动莫名,这是历经万难终于成道,一往无前再也无可阻挡之豪情万丈。只见那道银灰色光河陡地涨大,无限延伸出去,仿佛连这混沌也要冲破,接着,便有一道灵光破河而出,无量量混沌气,先天气受其牵引,尽皆汇聚,便有一道人影由虚至实,却是一个青年道人,面目依稀是林悠远前世模样,袍袖飘飘,衣袂翻飞,道不尽古朴幽深,说不完飘逸洒脱。这道人扫一眼混沌虚空,忽作歌曰:“混沌从来不记年,鸿蒙证道吾居先。玄昙生灭演妙法,宙光流转见大千。”
此歌一出,几乎响彻整个混沌虚空,林悠远呵呵一笑,收了元神法相,仍回那元胎中去了。此时,林悠远终于合道,又凝成了元神,当真是这混沌中头一份儿,虽然跟盘古相比,不论道行境界,神通手段,他都差了许多,不可以道里计,但从这一点而言,他说一声“鸿蒙证道吾居先”亦是当之无愧。
细说起来,那绵延不知几许的银灰色光河才是林悠远元神本相,但他终归是后世穿越而来,以一道光河模样示人,总觉不伦不类,因此便又凝出一道道人模样的法相,才让他终于觉得功德圆满。此时林悠远修行有成,便不必再一味苦修,今后一段时光,只需慢慢熟悉,稳固境界便可。有鉴于此,林悠远亦起了游历混沌的心思,倒不是要像他前世小说中搜刮宝物什么的,而是此时鸿蒙初判,大道始生,林悠远正可观摩这大千世界如何演化,参悟道理,增长见识,于他日后修行大有好处,正如他前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言乃是一个道理。但游历之前,却仍有一件事需要他好生琢磨,正是他鸩占鹊巢的那一件元胎。
这一件元胎乃是先天一?循宙光流转之道演化凝结,早便生出真灵,甚至连先天神禁也几乎凝成,在这许多混沌元胎里也是数得着的存在。怎奈最后功亏一篑,却在先天神禁大成前的最后一刻遭了劫数,把本身真灵失去,只留下这么一个躯壳,虽然神异,终究是个死物罢了,反便宜了林悠远。对普通混沌元胎而言,真灵固然是根本,但元胎本身亦是自身躯壳,可林悠远终究是穿越而来,这元胎在他看来便是个物件儿,要他以此为身躯,实在有点儿勉为其难。其实,就好像林悠远凝出人形元神法相,于他本身而言,除了心理上有所安慰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好处,此时他不用这元胎做身躯,反要搞出点别的什么新鲜玩意儿来,在别的混沌元胎看来,那便纯属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了。但现在林悠远修行有成,这些事儿对他而言亦算不得什么,无非多花点功夫罢了。于是,林悠远便毫不犹豫,分出一缕神念,将那元胎细细察看一遍。
别说,这一番察看,还真让林悠远又有所得。这如何利用先天一?,以自身对大道之领悟,孕养出相应的元胎来,着实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炼器手段了,林悠远通过对这元胎的研究,倒是琢磨出几分其中的门道来,并还因此创了一门法诀,唤作“先天一?孕胎真诀”。只是,先天一?何等难得,除了此时鸿蒙初判还能寻得一二,日后天地开辟,哪里再去寻找?不过这些事情对林悠远而言便不是他要操心的了,反正他现在不缺先天一?就是了。况且,按他创出这法诀时的大致构想来说,虽然用“先天一?”作了名头,但改用别种灵气,未必便孕养不出元胎来,只不过可能需要些别的辅助手段罢了,可根本道理还是一样的。甚至这门法诀发展到大成,也不必拘于非要以灵气为材质,若是能将自身身躯也依大道之理孕养一番,只怕这门法诀便不单单是炼器,而更是一等一的炼体法门了。不过,这些想法亦不过林悠远脑海中一个念头罢了,能不能成,现在却不需去管他。
林悠远依着自己所悟的“先天一?孕胎真诀”,凭着宙光流转之道合道大成的境界,又将那元胎孕养一番,最终却将其炼成了一柄拂尘,取流光飞逝之意,便唤作“流光拂尘”。林悠远细细打量手中拂尘,忽得往空中一抛,便见那拂尘化作一道光河,奔腾流转,倒和他元神本相有些相似,内中亦有无数符?流转,玄奥难测。林悠远见了这等光景,心中亦是欢喜,又顺势演练了这法宝的几种神通功用,方收了变化,扔变作一柄拂尘不提。
这正是:
混沌从来不记年,鸿蒙证道吾居先。
参悟造化明玄机,元神有成炼元胎。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