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素那里离开，感觉自己的心都受了些许感染，敏感又压抑，沉重的要死。
于是干脆跑到花园，找一朵花，请求天意，顺便——
发泄情绪。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喜欢！”我看着后院里被我摧残得所剩无几的菊花，怎么办哪！！！
“苏苏。”这种时候？！
我僵硬地转头，“殷……殷鉴。”
他笑了一下，“还没睡啊。”
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怎么了，这些菊花惹你了？”
“呃……不是，我想做菊花糕……呵呵……”果然，我的伶牙俐齿完全结巴。
“菊花糕？”殷鉴笑了，“没吃过呢。”
“呃……等做好了，我给你送去……”温顺得像只小猫儿？
“那就先谢谢了。”他看着我，眸子里的温柔让我失神。
怎么了？心中的这种感觉，怪怪的，难道是喜欢？
“苏苏……”他突然开口：“我……”
什么？
他深深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心突然跳得好快，呼吸也不自觉地停止了。
“嗯……”他移开视线，轻叹了口气，“还是算了，没什么……”
哎？这算什么？……我不是喜欢自作多情的人，不，是狐，可是，这样真的会让我误会的……如果是误会的话……
“我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起身，笑着开口。
“噢……”我只能点头。遇上他，我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哎，菊花啊，告诉我答案吧……喜欢，不喜欢，喜欢……
……
失眠……果然。我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柜台里打哈欠。
突然，在我的头顶出现了老大一片阴影。
“呃……”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彪形大汉”这四个字怎么写。
“你是这儿的掌柜？”这一次，连“声如洪钟”我也会了。
“呃，是啊。客官您要点什么？”笑容笑容……
“我想找一个人。”
“哎？”
“秦素在这里么？”
听他的语气，一般来说上门这么问的，不是要债就是寻仇的，该怎么说该怎么说？
难题啊难题。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秦素小狐狸从楼上款款的走下来。
“哎，那个秦素啊，这位，呃，公子，恩，找你。”
秦素抬起头，看了那壮汉一眼，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原状，冲着我一笑。
“故人来访，子衿姐姐，我会招待他，对了，子衿姐姐的恋爱问题还没解决么？你看以去‘春花雪月楼看看哦……”
这就什么，逐客令有木有？有木有！有的是吧？
我叹口气，这叫神马？这就叫反客为主懂不懂？但是本狐一向识相，还是出去转转给这两人留下私人空间吧。
至于‘春花雪月楼’？坚决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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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坐在‘春花雪月楼’的内厅里，叹了今天早上的第一百零二次气。
现在大家可以尽情鄙视我了，受不住诱惑，我还是来了。
但是，我是真的想知道真的想知道啊。
“哟。子衿姐姐。”窝在软榻上的君临也叹口气，“你再这么叹下去，奴家也得跟着伤心啊。”她摇着手里的团扇，娇声道。
“摇什么扇子啊？冷不冷啊？”我瞟她一眼，继续叹气。
我的性格比较外向，在长安的几个月内，周边的人都和我关系处的不错，包括，包括着‘春花雪月楼、的姑娘们……
君临是这楼里继醉倾和秦素后的头牌姑娘，去了临安选花魁，几天前才回来。她出了名的古灵精怪，平时我可是能避就避的，但是今天，今天例外！
“真是的，子衿姐姐以为奴家想摇扇子啊？这不是工作需要么。”君临懒洋洋地放下扇子。
还是不要跟她争的好，记得两年前她卖身到这里来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当时她说了四句话，真是让我记忆犹新：“这儿是青楼吗？”“姑娘是不是包吃包住？”“是不是只有晚上做生意？”“那就是了，我是来卖身的。”……想她那时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真是……不过，她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娇柔妩媚，风情万种，顾盼生姿，未语先笑……和秦素和起来看，一定很赏心悦目……
“奴家听说，子衿姐姐那儿有个俊俏伙计吧？”君临的声音，酥酥软软的，很是好听。
“嗯。”继续叹气，怎么就牵扯到殷鉴身上了呢？
“呵呵，奴家也想看看啊……”君临皱眉，“姐姐们说，他们会来送胭脂的，为什么奴家都没见过？”
“因为最近是我送。”好渴，喝口茶先。
“啊？那奴家不是要去你店里才看得到？”她往窗外看一眼。
哇。不要来啊！那里已经很乱了，我可顾不上你。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男人嘛，你见过的比我听说过的都多了。
“奴家只是看看嘛，又不和姐姐你抢。”她笑着：“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那个叫殷鉴的伙计，可是让姐姐动了春心喔。”
我当即把茶喷了出来。
“咳咳……”
殷鉴……我已经很努力地不去想起他了……
“你这小蹄子，又在这儿胡说八道。”月姨端着糕点走进来，娇斥。
忘了说，月姨是这‘春花雪月楼’的老鸨，人很好。老实说，月姨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是……她的身材比我还好。而且，她看起来不仅不老，反而更添了妩媚和成熟。
“奴家哪有。”君临一脸无辜，“是苏苏姐姐不让奴家去看她店里的伙计嘛。”
“呦，你这小蹄子也想起男人来了？”月姨走过去，戳了一下她的头。
“嘻嘻，这天下，女人想男人，有什么不对的？不想的，才是有古怪吧。”
说得还真是有道理。等等，我在想什么？
“呵呵，那你是看上了？”月姨坐下，笑问。
“奴家连人还没见上呢。”那一脸的哀怨啊。
“呵呵，你可别真喜欢上人家啊，妈妈还靠你赚银子哪。”月姨笑着训她。
“妈妈，奴家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啦。”君临娇笑。
“你不懂？”一群姑娘笑着涌了进来，“姐姐们教你啊。”
“好啊，姐姐～”
我竖起耳朵来听。
“若是你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你这伶牙俐齿马上就会结巴了。”小竹抢着道。
“是不是真的啊？”恩恩，其实我也想问这一句的。
“还有还有，你到时候就茶不思饭不想，只想见那个人啦。”小湘开口。
“饶你平时多凶狠，见了他，也就温顺得像只小猫儿了，”小玖边说边笑。
“若是他对别的姑娘好，你心里是会不舒服的。”小竹又补充。
这个，殷鉴似乎没怎么对别的姑娘和颜悦色过，至少我没见过。
“我怎么越听越是觉得姐姐们是在说奴家又伶牙俐齿又凶狠又不讲道理咧？”君临皱眉。
“不就是嘛！”
姑娘们都咯咯笑了起来。
这就是喜欢吗？青楼里的姑娘懂得还真多……啧，一群人一起用团扇扇风，真的是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