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君的目光微闪,魏亚俊这厮总喜欢用手揉文青的头,奇怪的是文青也从来不在意。让他莫名其妙的嫉妒。可,自己却总是做不出同样的事情来。
他总觉得魏亚俊与文青之间,有一种他无法介入的亲昵感觉。有时候他也想象魏亚俊那样,可对上文青那么清澈如玉的眼,他却又有一丝丝紧张局促。
两人之间,象隔着些什么。文青看似大大咧咧嘻笑玩皮,他却知道,惟有两人相处时,文青的大方里夹着说不清的小心翼翼,就象是,在维护着一种极奇珍贵的东西。她对他,与对别人看似没有分别,但总又让他觉得是与别人不同的。
而这份不同,让他欣喜之余,又总是惴惴不安。
相起那天建国提到郁影的话,陆海君不由看了一眼郁影。难道,文青不喜欢他与郁影太过接近?
一定是这样的。
而这一眼,刚好落进文青的眼中。心中突然就一阵钝钝的痛。
好在张梦拉着霏霏和小鱼儿进了教室,埋怨文青:“你怎么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刚还找了你半天。”
“我又不会走丢了,”文青惴惴不安看的看了霏霏一眼,决定不提刚才去看热闹的事,“都快坐下吧,一会儿要上课了。”
难得张梦和小鱼儿没有绕甜舌,霏霏有些恹恹的应了一声,归了坐位。
两位女老师吵架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便没有人再提,而高老师与张老师的恋爱关系也确定了下来,一切都风平浪静,惟有刘老师的眼中,多了些愁怅和忧郁,连语文老师孙老师都没了心情再与失恋了的人打擂台的心情。
未出所料,文青被选出来,同初二初三的学生一起去市里参加了一次作文竞赛,回来后,就投了了紧张的期末备考。而这一段时间,魏亚俊也收起平时的玩闹,专心复习功课,他私下里同文青说,这次期末,一定要进年前前十班级前三。
期末考试结束后,文青对自己的成绩很有把握,只等着一周后成绩出来的。还有十天左右就是春节了。文青天天去镇上与张梦摆地摊,因时有新品推出,倒也积累了一些老顾客,光顾她们生意的,也大多是年轻人。
因为着春节,她们甚至拿出全部积蓄,进了一些衣服绵鞋来卖,因着文青眼光独到,倒也卖的不错,文俊与军子却在家安安心心复习起功课来。
那天上午卖完东西,因张梦家离镇上较近,文青让张梦带回打包好的货,自己去了陆海君家。当她浅笑呤呤的站在陆海君面前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文青怎么会一个人来找自己?她这一段,对自己可算够客气的。客气的就象是陌生人一样。
直到把文青让进屋里,陆海君还觉得象是做梦。可又是惊喜的。虽然他每天站在楼上,透过自己的窗户,就能看到文青在街上忙碌的身影,不忙的时候,她会同张梦说笑,也有时候,会拿着本书坐在那里看。
即便是每日隔窗相望,他也觉得,就象好多年未曾看到她一般。有时候,他也很想跑下楼去与她说几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设想了好些天与她说话的情景,却从来没有真的迈出一步。
给文青冲了一杯热热的桔子汁,这才低声问:“你今天怎么会来找我?有事吗?”
两人离的太近,他的声音又低醇柔和,呼出的气,有一种淡淡的少年特有的清新,文青似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嗔了他一眼:“难道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玩?”
“不是,我其实,很想你能来找我。”
陆海君说了这一句,脸色绯红,低了头又迅速抬起,看着文青,两眼清亮,语气也变得急促:“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文青觉得自己的心,象是化作了五月间的一泓春水,便只看着陆海君笑,眼眼一眨也不眨,象是要把人看到心里去。
两人就这样看了半天,文青扑哧笑了一声。陆海君便也笑起来。
相对着傻笑了一回儿,仿佛近一个月来的隔核都消于无形,文青这才想起正事来:“我前两天去市里的批发市场批了点对联回来卖,可又一想,你的一手正楷写的不错,我的隶书写的也不错,不如我们自己写对联来卖怎么样?现写现卖。生意肯定好。”
“这能行吗?而且我们哪里找那么多对联来写?”
文青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村里都写了两三年对联了,所谓熟能成巧,”文青开起玩笑来,“而且换来换去,就那几句,再说,我家里有一本对联集,到时候我们翻翻就行了,不过要是能用心记下来,到时候了然于脑,挥毫而蹴,效果最最好。”
“可节前那几天,街上现写现卖的对联也不少,我们两的字又不说真的有多好,到时候要是没人买……”陆海君被她几句玩笑逗的放松不少,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真笨真笨,你说,我们两多大?那些个老头子多大?我们年纪小,这就是卖点呢,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就是不买对联的看热闹的人都不会少。这事就交给我来办,你只管人到手动就成。”
陆海君看着她说话时神采飞扬的一张小小的脸,混合着成熟与天真的复杂,倒忘了再说什么,只怔怔的看着她。
文青说了半天,见他看着自己出神,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心跳的历害。纠结了一会儿,索性大方的抬起脸看着他,嗔了一眼:“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都听你的。”
文青展颜一笑,扭过身子打量起陆海君的房间。
“文青,”陆海君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醉人的气息,文青轻声嗯了一下。
“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不好的,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文青等了半天,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一时便有些痴了。
陆海君却以为她这些日子以来和自己别虽扭扭的,是在生他的气,可他到底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说是郁影,他想文青总是明白自己的,郁影不过是个看得顺眼的同学罢了,郁影再好,在自己的心中,又怎么能和文青相提并论呢。就算在别人的眼中,郁影再美丽再优秀,对他来说,也半分都没有文青重要。而且,他觉得文青也是懂的。
等了半天,文青都没有说话,陆海君一急,上去拉了文青的手。文青正在发愣,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带着他暖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府过来的气息,脸便涮一下红了。
陆海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原是想放开文青,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这种感觉,是他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体味过的,因此非但没有放开,反而越握越紧,直到文青因为痛楚而微微皱了眉,陆海君反应过来,迅速放开了文青的手,嗫嚅道:“对不起,文青,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情不自禁。可情不自禁这四个字,却是一个快十四岁的少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就算是想到了,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词。
文青心中先还又酸又甜,这回儿看到他纠结的一双眉都拧成了结,心反而一下子就觉得轻快起来。
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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