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维多利亚港。
夜风轻拂吹过,带着一丝咸咸的气味。整个城市都倒影在港湾中,朦朦胧胧,仿佛梦中的幻境。不远处,香港会展中心正在举办全球性的古文物展,这次规模空前的盛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上万件展品,
鉴于近段时间地下势力争斗频繁,古文物展的保安措施做得非常严密,不单单雇佣了大批世界一流的保安组织,连香港本地一些稍微有些名气的保安公司也被雇佣了。香港警察对于这次展览的警卫任务也丝毫不敢怠慢,大名鼎鼎的何杰文督察,奉命在这里负责展出期间的警方安全工作,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大材小用。
此次展览的主办人道古拉斯先生,他对于安全方便要求算是非常苛刻的。光头,皱巴巴的皮肤,满脸老人斑,高挺的鼻子。时常穿着旧式的黑色西服,一根圆头手杖总是形影不离。这是何杰文对于这个古怪老头的第一印象。
“即便是开枪,也不能对着会展中心的方向!”这就是他的原话,就连何杰文也在展览开始前被他训斥过。
说起道古拉斯这个名字,即便在美国国会是曾占有一席之地,相比政界,他名字更多的出现在考古学研究领域。这位德裔美国籍的老人世袭着家族侯爵爵位,所以也有人称他为道古拉斯侯爵,作为家族唯一依然在世的子嗣,道格拉斯先生背后的财富可想而知。
有钱人,自然会干有钱的事情。
无论外面如何变化,Bluepub依旧是那个样子,浅蓝色的古典装饰风格,优雅的香槟色吧台,吧台边上挂着一台电视机,此时里面正播放着新闻。
舞台中央,佑静穿着白色连衣裙,婀娜的身型,唱着甜腻腻的,却又不知名的英文歌曲。
这几天生意清淡,大概都去参观那个古文物展览了。叶老头依旧笑眯眯的,用一沉不变的姿势擦着永远擦不完的玻璃杯。
一旁张浩海与关仔正擦着地板,只是他们动作显的有些笨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耗费极大体力似地,两人身上的服务生制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喂,老爷子,这就是你说的特训?”关仔终于忍不住了。
“喂,老爷子,很重诶,能不能换张轻点的……”张浩海指着自己背后那张黄色的咒符说。
原来自从张浩海决定要成为猎妖师后,自称曾经也是猎妖师的叶老头开始天天张浩海特训,而关仔也羡慕的加入了。原来叶老头所谓的训练,就是每天贴上“重力咒”然后干些拖地板、端盘子之类的杂事,本来还算是轻松,可好景不常,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人背上的符咒也越变越重。
用负重来训练,关仔以前也经常干,不过叶老头这次给他们施加的咒符重量已经超过了一顿,换成普通人,只怕已经寸步难行了。
“老爷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出去?”阿力百无聊赖的趴在吧台上,用仅剩的左手玩弄着一只空酒杯。
自从雅娴与阿力被佑静带到Bluepub后,阿力每天能干的,只是趴在吧台上晒电灯,皮肤也苍白了不少。
至于雅娴,此时正在酒吧的卡座里面专心致志的听着佑静的歌,每晚都是如此。
Bluepub的门被推开了,两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气魄十足,身上穿着高档西服,头发根根竖起,仿佛刺猬,一双眼睛锐利的如同苍鹰,而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竖着分头的男人一脸正经。
“哦?欢迎光临。”叶老头抬头,笑眯眯的看着进来的两个男人。
走在前面的男人直径到吧台,在阿力身边坐下,身后的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后面。
“叶老头,好久不见。”
“占先生,好久不见。”
阿力吓了一跳,坐在自己身边的,正是文兴的做馆龙头占先生。
“阿力,你失踪了这么久,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也对,现在的香港,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占先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叶老头的尊敬。
“我……”阿力很想说些什么,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占先生,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叶老头开始调酒,他依旧记得占先生的口味。
“是呀,十年了,当年我还和阿力差不多大吧。但是今天,叶老头,我是来要人的。”
“如果占先生感觉,阿力在你身边更安全的话,那老头我也没意见。”叶老头的动作很快,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已经调好了,然后推到占先生面前:“试试,你最喜欢的‘新月’。”
占先生手上的蓝色手绢在杯口擦了一下,然后把酒放到嘴边,轻轻的品了一口,果然十年了,这酒的味道依然没有变。
“东联那边现在正在反扑,我手下几个人都被敲掉了。其实我不单单为了带走阿力,或许你能给我些什么建议。”占先生看着叶老头,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我只是一个调酒师。”叶老头开始调第二杯酒了:“不过比起十年前的占先生,现在似乎你已经把它忘记了吧。”
“它?喔。哈哈,看来还是要自己出马呀!”占先生大笑起来,他终于明白了。
“不过另外一把也来了。”叶老头看着电视说。
电视的画面正定格在一把武士刀上,白色的刀鞘略微有些泛黄,金色的花纹依旧闪闪发光,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武士刀前面的字牌――“妖刀牙刃”
“阿力,你是想在这里继续安逸的过下半辈子,还是想继续跟我?”占先生一口喝完手上的新月,表情严肃。
阿力站起来,用仅剩的左手理了理头发:“如果先生不嫌弃,我的左手一样可以用刀。”
占先生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不知什么时候,雅娴已经站在阿力身边,她现在就是阿力的影子,如果阿力要离开,她自然也会跟着。
“叶老头,谢谢你的建议!但是提心你,如果我能找到这里,周枫也一定能。”占先生用蓝色手绢擦着嘴,把一张支票压在杯子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只要是客人,这里都欢迎,谢谢惠顾。”叶老头笑眯眯的目送他们离去。
十万元的支票,十万元的一杯酒,但这杯酒的价值,何止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