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他眨了眨眼,显然一时之间还没反映过来。
“你想啊,井里的水放掉之后,到哪里去了?再又想灌满它,水又从哪里来的?”我斜睨着他,耐着性子提点。
如果估计没错,井里的水道必是与墙外的洵阳湖相连。
从这里到湖边,直线也就二十多米的距离,就算入口离岸有个四五十米,估计潜游过去,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沈平南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过来这个理,啪地打了个响指,喜笑颜开:“十七,还是你脑子快!”
“呸!你少拍马屁!”我把脸一沉。
几句好话,就想让我消气?门都没有!
“走。”沈平南牵起我的手,双足轻点,几个纵跃,已进了放水通道,打开闸门,水无声地狂涌而出,迅速地往上涨,很快就漫到了脚下。
“准备好了?”平南望着我。
巨大的水流冲得我几乎站不稳,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走!”他拉着我沉进水底,越过闸口,初时逆水而行,备感艰辛,幸亏没过多久两边水位持平,水势平缓,压力顿时骤减。
两个人一前一后,奋力朝前划去。
理论上从这里到出口最多也就六七十来米,加把劲的话,最多一分半钟怎么也该到了。但是谁也没有把握它究竟是不是按直线距离走的,而且谁知道它的入口实际离岸多远?
时近深秋,水温冷得刺骨,况且,水底下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感觉上,那条水道更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我只觉得体温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肺里的空气以几何的速度在递减,水的压力使肺象被撕开一样,痛得几欲爆炸。
这个时候,我不禁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下得太草率。万一水道比我想象中远得多呢?万一它的出口竟是地下河流呢?
要不是有沈平南带着,我几乎想就此放弃了。就在我感觉再也没有希望时候,身体一轻,一股力量拽着我往水面上冲了出去,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出来了!”沈平南喜悦地低叫。
我来不及欢呼,象条死鱼一样仰躺在水面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回头望去,不但一墙之隔的芳菲阁,整个王府已如我所料想的一样,灯火通明,亮若白昼,人们如无头苍蝇般奔来跑去,呼喊呦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