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雪白的蚊帐,昏黄的烛光跳跃着,洒下淡淡的光晕,照出一室的萤然。
身下是一张雕花的大床,身上盖的是织绵团纹的青色锦被;床前有一张檀香木的圆桌,桌上摆着一个描着金漆的圆托盘,盘上一把青瓷水壶,周边再倒置着几个同色的茶杯。
靠墙的茶几上紫金铜炉里袅袅上升的白烟散发出淡淡的瑞脑香味。
这绝不是我在芳菲阁住的那间破土坯房。
这也不象是普通的客栈。
这当然更不是媚月阁里,月影布置得浮华艳丽的香闺。
“要找什么,我给你拿。”他的态度,殷勤得有些过份,越发令我疑惑。
以平南捉襟见肘的经济现状,怎么可能找到这么一个豪华舒适的栖身之所?
“怎么了?哪里疼?”见我一直不说话,平南有些急了,声音不觉提高几分。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萧云谦匆匆走了进来:“十七醒了?”
谢天谢地,他没有拿着那把让我反胃的折扇来耍酷。
“是的,”平南依旧不错眼珠地瞧着我:“他醒了,可是有些不对劲。”
“怎么?”萧云谦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探上我的额:“还好,没有烧了?”
我没有防备,被他触到额头,吓了一跳,急忙偏头躲开他的碰触,冷声道:“放开。”
“咦,十七,你能说话了?”平南一脸激动。
废话,我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不能说话?
我白他一眼,懒得跟这种笨蛋争执,直接望向萧云谦:“出什么事了?”
他虽然也很讨厌,毕竟比沈平南聪明了那么一丁点,问他可能比较快。
“这句话该是我问才对,不是吗?”萧云谦立在床头,俯瞰着我。
“嘎?”
“十七,你已整整昏睡了两日两夜了。”沈平南望了萧云谦一眼,把实情告诉我了。
“嘎?
不是吧?姓聂的是鬼吗?就只轻轻一拂,我就睡两天?
“那天晚上,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萧云谦大刺刺地在床沿坐下,倾身,双目灼灼地锁定我的视线。
我装糊涂:“什么事?”
沈平南应该不会那么笨,把在王家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姓萧的吧?
“那晚你明明进了芳菲阁,后来王府闹贼,你去哪里了?”萧云谦皱了皱眉,不再跟我绕弯子。
“是啊,你怎么突然跑到湖心岛去了?”沈平南一脸茫然地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