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我挣扎着想要从他腿上站起来。
萧云谦曲肘牢牢地压着我,眼角都不瞄我一眼,神情冷竣:“你们都不把我这王爷放在眼里,是不是?”
“请王爷明示。”平南沉默了一会,依旧神情平淡。
“沈平南!”萧云谦大喝一声:“你不要欺人太甚!本王惜才,这才法外施恩,别以为本王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我心痒难耐,不知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再者,光天化日之下,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实在是不雅之至。
“等一下,我有话说!”我急忙举手,竭力仰起身子,想要打断他们的暗流涌动。
“十七,不关你的事。”平南瞟了我一眼,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哼!这可是他的东西,怎么不关他的事?”萧云谦冷哼一声,一手提溜着我的腰,把我提起来。
“咦,”我这才瞧清,桌上躺着的那个黑咕隆冬的家伙是块铁牌:“这是……呃,不是我的腰牌吗?怎么跑到王爷手里去了?”
萧云谦要了我跟平南之后,为了便宜行事,每人发了一块腰牌,各地衙门的衙役可随意调用,让我很得意了一阵。
可它是什么时候掉的?我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正要问你呢?”萧云谦冷冷地望着我,热气喷到我的脸上:“你的腰牌,怎么掉到王老夫人的床底下去了?”
我脸色一变,抬眼望向平南。
平南不说话,只直直地盯着我。
我突然想到现在正坐在萧云谦的腿上,顿时如坐针毡,尴尬万分:“王,王爷,可否容我站着说话?这,这样子让人瞧见了,对王爷的名声可不太好呢,你说是吧?”
“好,你说。”萧云谦放开我,冷冷地道:“把那日所见之事,巨细无遗,不得有半点隐瞒地说出来。”
“是这样的,”我心知今天若是不透露点东西给他,怎么也过不了这一关:“那日平南走后,我有些不放心,不久便也寻了过去。想是我比平南运气好一些,倒比他先到静心园。花没找到,倒闯进了佛堂后的储物间,正想出去,外面却传来人声,我怕这时出去撞个正着,反倒费一番唇舌,因此索性躲起来。”
“原来月影姑娘听说静心园里奇花异草众多,想要开开眼界。他二人在佛堂里瞧了一会,忽然朝内室走来,事出无奈,我只好躲到柜子里。哪知无意触动机关,那柜子竟然连着一间密室。我进了密室,只盼他二人快走,哪知……”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为难地望着萧云谦:“这也要详细说吗?”
“嗯,这里可略过不提。”萧云谦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问:“后来呢?”
“后来,月影突然进了密室,发现我,自然是要杀我,我拼力抵挡,正要一命呜呼之际,她无意间劈开了石桌,从石桌里掉出一本书,她去抢书,我便乘机逃了出来。她追到佛堂,打伤了我,我倒在地上,谁知又来了个年轻男子,月影叫他师傅。两人不知为何一言不和争执了起来,后来我便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聂祈寒,你要吸我的血,就不要怪我出卖你了!
关于师傅,平南还是第一次听我说起,不由面露惊奇之色。
“月影姑娘的师傅?你可瞧清了他长什么样?”萧云谦微微动容。
“他?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我卖着关子。
“哪四个字?”平南按捺不住。
“人间妖孽。”
“哧!”萧云谦冷笑,哧之以鼻。
这只自大的孔雀,还以为这天下男人,只有他最风流倜傥呢?
“若硬要我再加几个字,那便是,此人美得天怒人怨,莫辩雌雄。”我逮到机会,自然是加足了劲,可劲吹嘘,狠狠打击他的自信。
“哼,”萧云谦却不再理我,转头去望向平南:“接下来的事情,是不是该你说了?”
“属下正在专心寻找曼陀罗,突然听到佛堂传来打斗之声,过去一瞧,却只见十七倒在地上,月影姑娘血溅五步,被木杵订在柱子上,显见已活不成了。密室里满是纸屑,一片狼籍。我虽心知有异,但十七中了毒,当下不敢怠慢,背起她便走,误打误撞进了老太太的卧室。让她躺了一会,喂了一粒小还丹,令牌大约是在那会子掉的。”
“王少琛也知道我的令牌掉在那里?”我不禁有担心。
王家大少的手段,我多少有些风闻,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萧云谦没好气地睨着我。
“呃,我只是怕大少爷误会。”我讷讷地低语。
“放心,这牌子幸亏是我捡了,旁人没有瞧见。”他板着脸,把牌子重新塞到我的手里:“这回可要仔细收好了,再若遗失,拿命来抵,听到没有?”
“这东西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丢了还得掉脑袋,王爷,你还是收回去吧。”我苦着脸,拒不接收。
反正明天我便要离开,这令牌我拿着不但没用,万一哪天掉了,反而曝露行藏,实在是个累赘。
萧云谦又气又想笑:“叫你拿就拿着!放心,只要你乖乖的听话,脑袋还是会安稳地长在你的肩膀上。”
我怕再要推辞,会引他疑窦,只得收了。
“好了,现在事情基本弄清。”萧云谦神态轻松,折扇轻摇:“平南,你速去媚月阁,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来,与月影姑娘来往最密切的人员名单。”
“是。”平南垂着手应了一声,却并不立即走,抬起眼看着我。
“还有事?”萧云谦淡淡地望着他。
“十七,别忘了换药。”平南低低地叮嘱。
“放心,有我呢。”萧云谦翘起嘴角,露了个嘲讽的微笑。
“是,属下告退。”平南窒了一下,默默地离开。
“十七,”平南一走,萧云谦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以扇柄托起我的下巴,桃花眼带着讥刺和协迫:“你刚才说,最近与人打赌输了,手头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