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着破了的手指,我又生气,又好笑。
真是有病,好端端的,居然相信一个梦,真的把手指划破了去浇曼陀罗。看来,在古代呆久了,都会变得笨笨的。
白胡子老头,最好别再让我梦到,不然,我一定一把火烧了你的胡子!
暗自嘀咕了一句,我关了门倒在床上睡大头觉。
“上仙,上仙~”熟悉的声音又来扰人清梦。
睁开眼睛一瞧,还是那片竹林,还是浓雾迷漫,还是那个白胡子老头……
咦?白胡子老头?
我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很好,居然还有胆子来?”
“上仙,有话好说,切莫动粗~”他踮着两条短脚,拼命护着他可怜的胡子,胖胖的脸上满是惶恐。
“哧!”我瞧着好笑,又看他年迈,终于放过他:“喂,你年纪一把,干嘛唬人?”
“冤枉啊,小仙所言句句属实,岂敢有半句虚词?”
好,还跟我嘴硬是吧?我看他怎么狡辩?
“你说曼陀罗是我的本尊?每日需以血育之?”
“是啊,没错啊。”
“那我明明滴了血给曼陀罗,它为啥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
“上仙~你滴的是谁的血?”
“有区别吗?”我狐疑。
“当然,”白胡子老头点头如捣蒜:“区别可大了。”
“喂,你可别跟我说要什么阳年阳月阳日阳时阳分阳刻的家伙的血才有效?我不信那一套的!”
我可不是唬大的,电视看多了,那全是骗人的。
“放心,条件绝没有这么苛刻。”他摇着胖胖的五指:“只需属性为阳者便可。”
“属性为阳者?”我眨眼。
“换言之,需要滴以男子的血才有效。”他急忙加以解释。
“只要是个男人就行?”我半信半疑。
奇了怪了,我听说过血型有ABO之分,什么时候血还分起男女来了?
“正是。”
“这是什么道理?”
“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又所谓顺以成人,逆以成仙。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归于无极。上仙下界历劫修行,需取坎中之阳,填离中之阴……”我本是随口一问,哪知他捋着一把胡子,叽哩骨噜讲了一大串。
“停,停!”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急忙叫停。
“上仙还有何指教?”
“不说别的,你且说说,这个滴血,需要多长时间吧?”一天两天,我或许还能骗人滴两滴,若是长此以往,那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这个,需要看上仙本尊的载体如何了,强壮则短,虚弱则长,不可一概而论。”
“那长是多久,短又是多久?”
“少则四十九天,多则九十九天,而且中间不可间断,否则前功尽弃。”
也就是说,最长只需三个多月的时间?
“我怎么知道它是否痊愈了?”
“滴血育本尊之时,上仙可每日催动真元,与本尊交流,花香越浓,致人幻境越强,便说明上仙的本尊的灵气越高,若可随意掌控旁人之精神意念,说明大功已告成。”
“致人幻境?”
“是,曼陀上仙本就最擅长此道。”
等一下,那不就是催眠?
原来这个花还有这个好处?我不竟精神大振。
不过,他说的这番话太过玄奥,真真是匪夷所思。
我正侧着头考虑其中的可信度,一脚踏空,跌进一个深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咚咚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我一惊,一个激凌,翻身坐了起来。
抬头一瞧,哪有什么小竹林,哪里有什么白胡子老头?
“十七,你没事吧?”平南在门外焦急地询问。
“哦,没事。”我定了定神,下了床,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又靥住了?”他啼笑皆非地望着我。
“曼陀罗怎么样了?”我越过他的肩,踮着脚去瞧墙根。
“你管它做什么?”
“不是,刚才做了一个梦。”我不怀好意地望着他笑。
他长得这么粗壮,借两滴血用用,应该不会死,哦?
“什么梦?”平南被我瞧得发毛,退了一步。
“嘿嘿,来了就知道了。”我挽着他的臂,把他往厨房里拖。
“喂,到底要干嘛?”平南见我的目光在雪亮的菜刀上逡巡,立刻一脸的防备,死抓着门框不肯动。
“乖,只要一点点,不会很疼的。”我拿了最近的一把,朝他温柔地笑。
“你疯了?”他掉头就跑:“拿刀来玩?”
“别跑啊,借我几滴血,真的,只要几滴就好!”我拨腿就追。
疯了?我想也是。
如果没有穿越,如果没有遇到牛头马面,对于以上怪力乱神之事,我肯定会哧之以鼻。
但是现在,我可有些不太相信我在二十一世纪掌握的那些知识。
直觉上,那个白胡子老头还是可信的。
谁知道呢?搞不好,我的前生,真的就是一株曼陀罗?
“十七,我一向待你不薄啊,你干么杀我?”平南哪里肯听?满院子绕着跑给我追。
我追了几圈,发觉在做傻事——他有轻功的,我能追得上吗?
“谁要杀你了?”我叉着腰呼哧呼哧直喘气:“不过借你几滴血,救曼陀罗而已。”
“胡说!”他诧异之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训我:“要真的有效,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血?”
“废话!”我扔了刀,累得趴在桌子上:“我的要有用,干嘛还用你的?”
“所以,你晌午时,是要滴血救花?”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嗯,不肯算了,我找王爷去,看能不能骗到他的血。”我瞄了他一眼,做势欲起。
“谁教你的?”平南按住我的手,偏头惊骇地看着我:“你还真的信?”
“嗯,祖传秘方,试试嘛,又不会死人。”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中国传统,任何事情,只要提到祖传两个字,必会被赋以崇高的敬意,可信度立刻飚升十倍。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试试?”平南一脸迟疑。
“万岁!”我跳起来,抱住他大叫。
“咳,”平南倏地红了脸,垂首望着我:“先说好,如果失败,可不许再玩别的花样了,行不?”
“OK,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