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惜气得脸色通红,不禁说道:“承蒙世子垂青了!竟然能看上我这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不过非是我想招惹世子,分明是世子招惹我的!如果可以,我想躲你躲得远远的。最好一世都不相见!”
“晚了……还用我提醒吗?可别忘了,那晚,你看了我的……我也看了你的……这样你还想嫁给别人,岂不是成了不贞洁之女?”萧赫风的目光不禁滑到她的胸前,喉结微微蠕动了一下。
谨惜下识意的捂住胸,这个无耻之徒,一定在想什么龌龊的事!她气急败坏,方寸大乱。越是这样岂不越是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不行!
谨惜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了想,突然冲萧赫风微微一笑,说:“好啊,既然世子想娶我,也成!不过……我已经在神前发誓了,此生只做正妻。如果你想娶,就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我当一品夫人!否则一切免谈!”
萧赫风果然拧起了俊眉,这一军正好将在他的疼处!他最不能作主的就是婚姻,身为定国公世子,必须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当世子妇,他父亲那样浴血沙场的老将,脾气暴躁,怎么能容许谨惜这样身份的女子入门?即便他用尽手段让她进门,也会被人羞辱被欺负的!
萧赫风沉默了,谨惜挑了挑眉,悠闲的啜着茶。一句话便把逆境翻转了,心情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说:“既然萧世子做不到,以后就不要再提及此事。没什么事我也要告辞了!”
“别走!”萧赫风一把抓住她的手。
萧赫风知道,他必须作出决断。他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他造武器的本事!如果他用最新的武器来换取婚姻的自由想必父亲也会同意吧?只是……韩向雪那只死兔子说什么也要等一年后才会把下半卷给他。一年的时间……
他冲她微微一笑,蓝眸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就像浮荡在蔚蓝的海中,让人不禁沉醉其中。谨惜一时间被他的目光所迷惑,忘记了挣扎。
萧赫风缓缓贴近她,在她耳畔低声说:“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得到!”
如此暧昧的贴在一起,一缕无比熟悉的幽香飘进萧赫风鼻中。每天他都会把荷包放在枕边入睡,那种味道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一闭眼睛,那香味就会化成她的样子站在面前。
萧赫风趁她惊讶失神之际,迅速在她柔嫩的唇上啄了一下,偷香成功的恶霸得意万分。
他挑眉说:“不就是世子妇吗?给我一年时间!不过在这一年内,你不能让你父亲答应别家提亲!”
谨惜用手捂住嘴,狠狠瞪着他:“你少自作主张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萧赫风用手轻轻点了点嘴唇,得意地说:“刚刚啊,盖过印了!”
“你……”谨惜气极,觉得在萧赫风面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这家伙全完当听不见!
看着恼怒的谨惜,萧赫风不敢再玩笑下去。反正目的达到了,再多说一会她又要反悔了。
萧赫风冲她眨眨说:“我也是偷偷跑出来,再不回去被姑母发现也会挨骂,终于体会你那种焦急的心情了。以后每天我都会让莫忘给你传信,以后不准和死兔子走那么近,知道吗?我先走了……晚上给我回信!”
说完萧赫风潇洒的转身而去,步伐轻快,哪里像个病人?
谨惜咬牙看着他远去,脸色却越来越红……明明是她占了先机,怎么突然就被他反转了呢?他的口气还真大!她才不相信萧赫风在一年时间能说服定国公呢!可是……他眼中的自信又是因何而生呢?难道他还真有制约定国公的手段?想到这里,谨惜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才不要嫁给这个无赖子呢!
她深悔当初使了那招驱虎吞狼的计策,用萧赫风气走端言,这回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惹上萧赫风这个大魔头!不行,还得想办法让他从她的生活中,有多远滚多远!
钟实提着一盒小姐喜欢吃的桂花酥走在寂静的小巷子中,他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不过他也没打算逃。
突然,巷子口的前面出现一个黑衣人堵住了路。钟实回头,只见后面跟踪他的人也步步逼了过来。
后面的人声音低沉,说道:“钟管事,我们大人请你到府上说几句话。”
“你们大人是?”钟实问道。
“褚阁老!”
钟实低下头,他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他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褚英还是一眼认出他了,虽然他已经冒名顶“死”了十多年。
他感觉到这两人都是武功绝高的,他也不会想逃,藏了这么多年,现在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好,我随二位走一趟!”他点了点头。
那黑人衣快如闪电,出手封住了他的穴位,桂花酥掉了一地……
来到褚府,黑衣人把他带到一颗高大的蓝花楹树下。紫色的树冠如云如雾,看上去有种仿若仙境的美。
褚英站在树下,背着手望向树冠,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如此痴迷。
“见过禇大人,看您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钟实平静的跟他打招呼,就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不是曾经你死我活的仇敌。
褚英回过头,微微一笑,说:“原虎贲卫的任将军,别来无恙啊?”
他大笑起来:“活死人一个,有什么恙不恙的!老命一条,要就拿去吧!反正我多活了十几年也够本了!”
“请坐!”褚英挑了挑眉,令小僮上来倒茶。
钟实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坐在树下的藤椅上,端起茶来饮了一口。皱眉说道:“褚大人还是喜欢这么清淡的茶?寡然无味!”
“虽然清淡,可回味无穷……任将军就是因为不会体味,才总是犯错!”褚英啜了口茶,动作优雅从容。
钟实目光凛然,砰的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我就是这样直性的人,就算我主子做了再错的事,我也不会背叛他!更何况他是被冤枉的,他从未想过谋反!是你这卑鄙小人诬陷他的!”
褚英拂了拂溅在身上的水珠,冷笑道:“说起此事,还要多拜你任将军!如果不是你放火烧了我家,皇上还没机会下令铲除你那主子呢!”
“那天晚上的确是我潜入你家,不过我只是想把你收罗的罪证销毁,如果偷走的话必然会引人注意,我才放火烧了你的书房!是你借着火的由头扩大事态,说烧死烧伤了多少人,皇上才会动怒的!”
褚英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钟实的手腕,失了素来雅致悠闲的风度。他的面色铁青,咬牙问道:“你说什么?你敢说你只放火烧了书房?”
钟实轻蔑的笑了笑,甩开他的手腕说:“如果不是褚大人用出一招苦肉记,把自己的夫人和儿子都搭上,怎么会有今天的富贵?”
褚英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才抬起头看着他说:“你最好把实话告诉我,否则倒霉的可不只你一人!与你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包括那个姓蒲的知县和他女儿。”
“不要对他们下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钟实的面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褚英是什么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在蒲家生活了十多年,对蒲家父女有了极深的感情。他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他们父女!而且他刚才也觉出褚英的异样,如果他夫人和儿子的事没准真的是被人利用了……
看着褚英冷峻的表情,他说:“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当年只是想销毁证据保住我家主子,根本没想过制造更大的事端。至于当年你夫人和儿子的事的确不是我们所为。我们还一直认为是你为了铲除襄阳王、清远侯和我家主子而用的苦肉计,现在看来……你也是受害者!”
听了钟实的话,褚英渐渐冷静下来,仔细去想,当年正是斗争最敏感的时期,两边的争端一触即发,三大功臣再恨自己,也不会做授人以把柄的事,皇上正愁没机会动他们呢,伤了萧氏又不能触动自己,反而得罪了定国公萧琰。
可是,到底是谁,要害他的妻子和儿子?这么多年他都背负着黑锅,坊间传言跟钟实所讲差不多,都认为是他为了搬到三大臣功而行的苦肉计!就连定公国——萧氏的哥哥,也许心中也藏了怀疑,只是不好说出口罢了。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当年他的府第外书房与后宅相隔甚远,他的确没有想到是另有其人。内宅……内宅……他目光忽的一窒!有些事情他得好好想想……
褚英回过头对钟实微微一笑,说:“任将军知道断剑散吗?”
钟实脸色一变,不禁回头看了看那杯他刚喝过的茶。
褚英看了他明了的眼神,平淡的说:“知道就好,以后有什么事要做,我会派人吩咐你的,解药也会在任务完成之后送到。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