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似乎一直在往外涌,脚步也越来越沉重,视线更是漆黑一片,宫茜岩只是本着本能的意识,在一点点地走出去,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去哪里,或者要怎么样交差,她只知道现在,这一刻她不要看到他,藤泽,明明应该是恨他的,明明是为了报仇,明明是她亲手在他眉心,点上了药水,可是为什么就在子弹即将结束他生命的那一刻,她退缩了,她居然选择了救他。
她对不起秦米吧,对不起秦爸爸,对不起自己的爸妈,对不起……
眼眸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猛然摔倒在了冰冷的马路上,漆黑的夜像是一张大网,网住了一切的温暖,只剩下了彻骨的寒冷,和一阵又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鲜血就像是妖冶的彼岸花,美得让人窒息惊恐。
“什么时候办好藤泽的事情?”电话里,韩菲菲不依不饶地说。严凡望着马路,不答一句,他渐渐有些迷惘,这个真的就是他小时候的公主吗?他越发感觉到疲惫,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小时候的美好回忆,都是梦境。
“你听见没有?”微微加重的音量,里面透着不耐烦。
“恩……”“丝……”一个尖锐地刹车声响起,车子稳稳地停住了滚动的车轮,严凡看着马路上横躺的女子,心里顿时警戒起来,他试图按了按喇叭,可是倒在血泊里的女子,似乎早已没有了意识。
没有办法,这是回去的必经之路,他只能收线下车,走到女子的身边,看着倒在血泊的女子,那一眉那一眼,即使是化了妆,严凡还是一眼认出来,是宫茜岩,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胸口,洁白的礼服,一大片的血色,触目惊心。
刹那,严凡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轻声地呼喊,“宫茜岩,宫茜岩。”轻轻的,他不敢太用力,怕一用力,她就会消失,然后再也不见了。
心里越来越乱,猛地他抱起了她,放进了车子,自己迅速上车,驶向了最近的别墅。
会场,影子一离开,就恢复了光明。
当藤泽接收到了光线后,就四处寻找宫茜岩的身影,可是会场里哪会有宫茜岩的影子,除了一滩血水,似乎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没有干透的血液,像是毒针,刺得藤泽的眼睛生疼,他不相信,他不断地看着人群,一次又一次,直到无数遍后,依然没有看到那张脸,直到一路的血滴,映入他的视线,他才敢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宫茜岩受伤了,心像是被掏了一个洞,各种各样的痛,都植入了心脏。
顺着鲜血留下的痕迹,藤泽一路找到了马路上,马路上有一摊微干的血液,殷红的颜色,顿时充斥了藤泽的眼球,他站在一推血水的旁边,鼻子里充满了浓郁的腥味,甜腻地令人作呕,他的身子开始了颤抖,灵魂像是要脱离身子似的。
是因为他吗?因为他,她才受伤了?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悲伤,还是该喜悦?
原来这就是痛苦的幸福,很痛却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