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经过了一定程度的改良吧。不过很成功,看起来挺讨喜的。反正是艺术品,也不必太拘泥到底是什么锦的。”羊荟荟道。
“哇,两百块就这么一小块布,好贵啊。”覃文君道。
“我回去请人做成抱枕枕套,正合适。这可是全手工绣制,价格自然也不算贵,要是在专卖店买这种手工艺品,价钱不知要翻上几番呢。”何菡兀自开心。
羊荟荟暗暗咋舌,听这女人的话看来“不差钱”啊。一个秘书工资那么高么?还是——羊荟荟抬眼瞟了一眼胡白盐,而后者也正在看自己呢。
“姑娘,买点这种芋艿吧。”一个老太太蹲在路边,身旁是一个小竹篮,篮子里一堆米白色地小芋艿,皮儿薄薄的,跟一般的芋艿黑色地粗糙外皮相比,大有区别。这些芋艿小的跟小拇指指盖差不多,大的也有鸡蛋大小,圆滚滚的,看着倒也讨喜。
“呃,还有这种芋艿?”羊荟荟看着那个浑身穿着蓝色布裳地老太太,想来是个瑶族老人。
“这种芋头是咱们瑶山里种的,沙沙的,可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周围的几个人均暗暗摇头,别说很多芋艿都不沙,就算有沙的也不会是这种芋艿吧?外皮那么薄,还白白的,连须须都没有,根据经验,肯定沙不到哪去。
“买点吧,用来煮红烧肉最香了。我家里还有个小孙子等着照顾呢,得赶快卖完了赶回去。”
“那给我称两斤吧。”羊荟荟只好道。
“荟荟,你这心也太好,人家老太太随便说说你就买了两斤,白白花了十块钱。”回去的路上,胡白盐仍然坐在之前的位置,笑道。
“老人家,骗也骗不到多少钱。算了。”羊荟荟倒不在意。
“呵呵,虽说如今菜价贵,但五块钱一斤也不便宜啊。”胡白盐仍然笑。
“唉……这老太太眼也真毒,咱们一群那么多人偏偏就找我,是因为我长得无害还是看起来就像做饭的啊?”羊荟荟郁闷道。
一旁的韦秋实跟胡白盐都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大得前面车上的三个人都听到了。两个女人好奇地打开车窗往后望。
羊荟荟囧,“笑什么?”
“没什么,荟荟,你真可爱。”胡白盐笑。
“多谢。你也可爱。为了十块钱还来逗我。这十块钱对您胡总来说算什么?毛毛雨啊毛毛雨。但我给的那十块钱给你带来的乐趣是不是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本身?”羊荟荟淡淡道。
“荟荟,你真有意思。”胡白盐又是一顿笑。
羊宅,羊荟荟正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择菜,村长的老婆黄婶走了过来,“荟荟呀,在做啥?”
“择菜呢。黄婶有什么事儿?快屋里坐吧。”羊荟荟笑着站起来。
“不必了,我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黄婶拿出了一根长长地绳索样地东西。
“咦,这是——啊,蛇”羊荟荟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跳了起来。
“放心,已经死了。今天我们家打禾的时候在田埂的水沟边抓到了一条菜花蛇。想想我们家就两口人,哪吃得了那么大条蛇?便打算送一半过来。”黄婶笑着蹲下身来,帮羊荟荟择着豆角。
“这怎么好意思呢?”羊荟荟推辞道。她看了看黄婶手里的蛇,十分粗大,想是上半截。老黄夫妇也是实诚人,宁可自己吃差一点的,也把好一些的送过来。
“这有什么平常你园子里的水果也不知送了多少给我们去,我们都没推辞呢。”黄婶来了劲儿。
“好好好,我却之不恭了。”羊荟荟笑道。
“这才对嘛。”黄婶笑了起来,低头时看到了羊荟荟脚边的篮子,眼睛顿时睁大了,“荟荟,你这山芋从哪弄来的呀?”
羊荟荟看了看篮子里那米白色地小芋艿,道:“在镇上集市买的。大家都觉得不好吃。我看那瑶族老奶奶也不容易,就买了两斤。怎么了?”
“这种芋头可是瑶山里才种得出来的。粉粉甜甜,又不像香芋那般粗糙卡脖子,特别好吃。产量不高,很难买到的呢。你在镇上哪里买的?”黄婶追问道。
“呵呵,既然黄婶喜欢,便拿些回去吧。”羊荟荟忙转身找了个塑料袋,将山芋装了进去。
“别,别,不用了,你们家这么多客人,自己还不够吃呢。”黄婶站起来就走。
“快拿着吧,也不多,吃个意思吧。”羊荟荟忙把塑料袋塞到黄婶手里。
“别,别,不必了。”黄婶忙又将塑料袋塞了回去。如此几个来回,旁人都看着像打架了,黄婶这才不好意思地收下,拍着自己的嘴怪自己刚才多话,临走时又嘱咐道:“这菜花蛇最是鲜美,炖汤、红烧或者做椒盐蛇都可以的。”说话间已经走远了。
羊荟荟扯着嗓子道:“好。”
忽然感觉后背有一道目光射来,羊荟荟下意识地转身,是胡白盐。
“你笑什么?”羊荟荟的脸红了起来,只怕刚才跟黄婶拉扯的画面早被他那双眼睛捕捉到了。
“荟荟呀,我越来越觉得你有意思了。”胡白盐在羊荟荟身边蹲了下来,帮羊荟荟择着菜。
“……村里人都很热情,想要他们接受你的好意也非得更热情才好。”羊荟荟红了脸,想辩解自己刚才的“粗鲁”。
“不用解释。荟荟,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好的。”
羊荟荟一惊,抬眼看向了胡白盐,后者的眼睛闪闪地盯着自己。
羊荟荟的心一热,但转念一想,又道:“比你的菡菡还好?”
胡白盐一噎,差点大笑起来,他微微凑近羊荟荟:“荟荟,你是在吃醋吗?菡菡是我的秘书,但也是我世伯的女儿,家里身世显赫,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如今仗着年轻,还喜欢玩闹,她父亲便让她跟着我,也好学点正经东西。”
“不用解释。菜择好了,我进去了。”羊荟荟端起菜,转身离开了。虽然面上毫无表情,心下已经欢喜。
胡白盐站在桂花树下,有点怅然,羊荟荟微微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胡白盐便看着这个云淡风轻地人儿笑着飘走了,身边还留有她的馨香——话说这到底是什么香味儿啊?胡白盐抽抽鼻。
羊荟荟正在厨房里收拾五花肉时,羊皮领着狗子走了进来,“荟荟姐,啥事儿?”狗子抽着鼻子。原来,刚才羊荟荟已经着羊皮去找狗子了。
“除了你爷爷卧室的门板,再想法儿给找块杉木板过来。”羊荟荟笑。
“嗷,又有蛇肉吃咯”狗子发现了旁边的菜花蛇,“菜花蛇可好吃啦荟荟姐”
不多时,狗子就带着一块杉木板,手里吊着一长串鸟儿过来了。很主动地收拾起蛇肉来。
“咦,哪来的麻雀?”羊荟荟问道。
“羊皮带我去楼顶拿的。”
羊荟荟这才想起楼顶晒了好多谷子,那些麻雀自然趋之若鹜了。但想不到羊皮竟然那么尽责,不待吩咐就卖力干起活来。羊荟荟高兴地唤来羊皮爱抚了一阵。
“荟荟姐,你干什么?”狗子见羊荟荟割了一大块生肉扔给羊皮,忙制止道。
“羊皮那么乖,奖给它吃咯。”
“狗吃多了生肉不好,性情暴躁,喜欢咬人的。”狗子劝道。
“啊,这样啊?”羊荟荟这才明白这个道理,因为从没养过宠物,所以对这方面还真是知之甚少啊。
看着羊荟荟端上来的汤水,韦秋实奇道:“这是什么菜啊?”
“龙凤斗。”艾希提在一旁笑道,这道菜他跟羊荟荟和狗子可是吃过很多回了,只是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吃过。以前用的是狗尾蛇与麻雀合炖,今儿小蛇终于换成大蛇了。
“残龙小凤斗。”羊荟荟笑起来。
艾希提又仔细看了看,笑了起来,“也是。”
众人知道缘故后,也都笑了起来。虽然用上了大蛇,但麻雀充其量也是“小凤”而已了。
引起众人哄抢的是那道“芋仔红烧肉”,那瑶族老婆婆确实没骗人,芋仔沙沙的,但又不麻脖子,香甜可口,为红烧肉增色不少。可惜只买了两斤,又送了一些给黄婶,八个人分食一斤多小芋仔,到最后人人都没吃够意。
“明天再上镇里转转,看还有没有这种芋仔卖了。”众人抹着嘴皆道。
外面烈日炎炎,而羊宅却十分凉爽。羊宅建房当初也借鉴了当地的建筑风格,十分通敞,所以即便如此酷夏,屋内仍然凉风习习。
众人吃了午饭,或坐或卧地窝在客厅里,前有绿茵茵果香阵阵地果园,后有花香扑鼻瓜菜累累地菜地,众人关了电视,凝神听着果园里的蝉鸣鸟叫,菜地里的蜜蜂嗡嗡,以及小鸡“唧唧”地觅食声,均有点陶醉了。
“我现在才发现在乡村生活的好处,很实在很符合生命的悸动。住在城市的钢筋水泥楼里,虽然精致,但根本感觉不到这种生意盎然,住久了人也毫无朝气。”韦秋实感受着一波*夹杂夏日味道的凉风,叹道。
正在这时,羊荟荟却听见了狗子有点气恼的声音,“你起来”
她循声望过去,狗子正站在院子桂花树下,伸出黑瘦地小胳膊拉扯着睡在一旁躺椅里的人,定睛一瞧,是何菡。想来何菡一开始就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但奈何狗子以前没事就喜欢往那躺,一直认为那是他的领地。如今领地被侵,这小孩子脾气自然上来了。
众人见状,均有点哭笑不得,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让让小孩子也没什么,但奈何这何菡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理会眼前这小屁孩?
羊荟荟见狗子急得快哭起来了,忙从冰箱里取出一样东西,转身走进了厨房里,不一会儿就端了一杯淡黄色地饮料出来,“狗子快来,有好东西给你。猜猜这是什么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