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南来到房间里,床上摆放着几套华贵的裙衫。心中感叹,这小子对心目中的那个朵朵还蛮上心的,心里面突然泛起了一股内疚,他是真心想待那个小女孩好,可是她却欺骗了他,但是...谁叫他先认错人的呢?其实就这样下去也好,毕竟他对她的感情也只是一种好奇和崇拜。
桥南又走回前厅,准备大吃一顿桌几上面一碟碟让人垂涎欲滴的宫廷点心。
就在这时,几个宫女施施然进来,把眼前的点心一碟一碟的端走了,还把那几套衣服也拿走了。其中带头的宫女还很好心的微笑说了一句:“皇子让给子菲姑娘送去,午时会有人送来膳食,让两位公子慢用,皇子就不过来了。”
桥南眼睁睁的看着美食从眼皮子底下飞走,那个心疼啊,要知道子菲那妞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食啊暴殄天物,真正暴殄天物
“天呐,这臭小子,真是臭渣渣、吝啬鬼”
子越在一边喝着茶,淡然道:“小心隔墙有耳,那些本来是你的,只是主子不要而已,现在心疼什么呢?”
哼桥南恨恨的坐下来,这帐总有一天要让这小子还回来,什么臭眼神,刚才看到满院郁金香的感动荡然无存。
午膳过后,就有婢女送来两套整洁的衣服,原来是宫服。并传话半个时辰后,皇子要去到使者公馆礼见各国来的使者,让他们换上宫服。
两人均是大喜,还以为今夜要夜探呢,没有想到这小子对他说的愿望还是蛮上心的啊,这下可以省许多的力了。
快到使者公馆时,老远就见小猪换了一身更加得体和庄重的衣服,脸上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虽然成熟了些,但是看在桥南眼中,不知为何,还是觉得他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小男孩。
而子菲站在一边,身上穿的是宫女的服装,跟他二人穿的低等宫服,明显高了一个档次。两人扮作皇子身边的随从,子菲则是皇子身边的随侍宫女,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走了进去。
公馆里面分好几个院子,先去的是秦国的使者,秦国来的除了专门外派的使者外,还来了的秦国的二皇子,只见此人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五官能用精致来形容,一双眼睛却是细小的,让桥南想起了前世的某个因小眼睛而出名的韩国影星。
小猪按皇族礼节与他见了礼,又各自恭维几句。桥南在身后暗暗打量小猪,没有想到昨日看起来蠢蠢的小子,今日却是清醒理智得很,面对国力雄厚的秦国皇子不卑不亢,礼貌周到。既展示了歧月国的热情好客,又表达了对秦国泱泱大国的尊重和不畏惧。
难道是我小看他了?本来还担心这头脑简单的小子面对这年龄比他大了一轮的皇子会不会出臭,当时需要不需要救场,这下完全不必要了,因为他非常得体的回答了秦国皇子的几个刁难性的问题,既保持了歧月国的尊严又顾全了对方的面子。
桥南讶异之余更多的是欣慰,那个六岁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待回过神,小猪正在告辞,连忙记住秦国二皇子的特征样貌,以后说不定会打交道。桥南在暗处注意到秦国皇子时不时会拿眼睛去瞟候在一边冷面的子菲,心中略有所思。
一番公式化的寒暄之后,一行浩浩荡荡的人又去凌国使者的殿院,这凌国来的何人,桥南十分清楚,立马称肚子疼,内急得很。
小猪睨向他:“这才刚来,你不是很想跟着来看的吗?”
桥南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只是这宫廷膳食太好吃了,中午不禁多吃了些。这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那,要不我们在前面等等你?”小猪虽然脸色不耐烦,但是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
桥南心中暖意,只是他本就不想去见那凌国来的贵客,因为早已经见过,凭那人眼神和聪明,又怎么会认不出他来,到时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
“我看这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皇子办正事要紧,你们先忙你们的。我们过会再跟上,子越,你就陪我一起。”
“嘿,如个厕还要人陪?”小猪不屑的哼了声,便不管他二人,带着一干人等先走了。
只是没有想到小猪还是细心得很,都走得老远了,还派了个太监回来给他们引路,让桥南哭笑不得。两人只得入了厕,当然桥南是不会解的,只好对子越说:“我背对你,你方便方便”
子越自然也不会解手,冰颜尴尬道:“不知子菲这番去,会不会被认出来呢?”
“哎,我太大意了,怎么忘了这事了,初次见面时,鱼鳞是见过子菲的。这厮机警得很,怕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桥南有点急,很快又冷静下来,相信子菲定然能稳住。再说了,天下女子何其多,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
待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从茅房出来,公公又带他们到叉路口,远远的便见子菲由宫女陪着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
“子菲,你怎么没有陪着皇子?”因为有太监、宫女在,桥南问话很规矩。
“是皇子叫我等在这里的,说等你们回来,一起去见莫洛国的使者。”子菲含笑回答,十分淑女。
哎,这都不像子菲了,仿佛这个女子才第一次见面,她认识的子菲那应该是个冷面的女子,一朵带刺却傲然开放的玫瑰。不过,今天才发现她还有另一面,以前总以为她只有冷淡的一面,没有想到她还有温婉淑女的一面,是她太会演戏了?还是她本来就有这一面,只是被这多少年的训练生涯给隐藏起来了?
桥南陷入了思考,这一面会给这女子带来什么,又给自己带来什么。
半个时辰后,就在桥南有点心浮气躁时,小猪带着一队人走过来,看到他的本能就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对子菲时却是盈盈笑意。
看着那前面的队伍华丽的向前,桥南摸摸鼻子苦笑,这样的待遇也是自找的,只好自己跟了上去。
还不到院门口,就见一位身穿绛红锦服,外罩黑色纱衣、身材健壮的男子带着两队随从迎了出来,比起刚才的秦国皇子,这莫洛国派来的臣子简直是谦逊得体太多了。
“莫洛国臣子钟朝北带领随从见过皇子殿下。”抱拳颔首朗声,后面的两队随从也是齐声见礼。
只这一声一礼,就让桥南从心眼里喜欢上了他。真不愧是军人的气魄
“钟将军不必多礼。”小猪连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就带着他向里走,这将军先是有点推辞,觉得礼数不妥。后来拗不过小猪的坚持,便与皇子殿下手挽手走了进去。
待分清主次坐定,桥南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位有漠洛国第一水狮之称的将军。
一头长发由黑缎带绑起,轻垂在背后,古铜色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深邃的眼,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下厚上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希腊神像般深刻,这是个狂野不拘男子,因肤色古铜又双眼有神居然辨不出年龄。
桥南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男子身上散发着正气,那是力量和正义的结合,这样刚强的外表下面一定有一颗柔软而善良的心。
希腊般的男子突然抬头,看向桥南。心一惊,好凌厉的眼神,但是她没有避开,反而是直直的迎了上去,她,就是要他注意到自己,这样后面才好行事。
男子眼神由凌厉到诧异再到疑惑,然而很快又移开了目光,因为歧月国的皇子正在和他说话,他不能失礼。
尽管听着皇子的说话,但钟朝北一直感觉到那束眼光没有移开,一直盘旋在他身上似乎在研究他,打探他,甚至在...剖析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可是,那眼神那么坚定,那么执着,甚至那么清澈....他是谁?一个小太监面对他这样厮杀战场的将军居然不害怕,不胆颤难道是他的崇拜者?可是那眼神不像,他曾见过他吗?可是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将军,那啸月就不打扰您休息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馆内的总管曹公公。希望大典之后能有机会找将军请教军事上的战术谋略,啸月崇敬将军很久了。”小猪起身,含笑告辞。
“说来惭愧,朝北只是一介武夫,只会些简单的刀枪棍棒,皇子要讨教战术谋略实在不敢当”
小猪并不接话,只是笑了笑。
钟朝北目送皇子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到那小太监擦过身边时,看过去,却见他目不斜视的跟着前面的人。就在以为他已经走过,不会回头时,那头却突然一侧,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含着狡黠的笑直直的看向他,樱红的唇往上一掀,他看到了洁白的一排上齿,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再想定睛看清楚时,却只望到了一片乌黑的宫帽。
礼见完使臣后,小猪就不见踪迹,看得出他很忙,因为明天就是女皇登基大典,而昨日他出来半日等着他们回来,可见这时间是挤得多么的不容易,也看出他十分在意十年前的那个小姐姐。而今日下午去见使臣就是在大典前代表女皇去问候各国大臣,类似于,我们做为主人也会去客人的房中问问“睡得好不好?”“吃得习惯不习惯?”“如果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礼数不周的地方直接说出来,千万不要客气。”等等。而客人大致也是赞美食物可口,主人的房子漂亮啊,照顾周到等等。
桥南在和子菲分开时,总觉得她心事沉沉的,似乎有什么心思。
坐在庭院里看着眼前一大片一大片的郁金香,心情十分舒爽。伸腿踢了踢躺在她脚边的子越:“猪,睡死没有?若没有睡死,就和我说话,你不觉得子菲今天很是奇怪?”
晒着半下午的最后一片太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男子只是吐掉咬在嘴巴里面的叶子,慵懒的道:“你去问她,比从我这里知道得快,还准确。”
“你不是和她生活了十来年吗?”
“哎,主子,不是生活,是在一起训练。”子越纠正。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话特别多了?以前半天都不吭一声,现在情绪蛮多的嘛。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桥南又踢了他一脚,反正他的肉多。
子越:“主子,天天在一起,哪敢有什么事。你不是都嫌我以前木讷冰冷吗?这样的改变不正好?”
“我是希望你们能陪我玩,逗我笑,而不是时不时跟我闹情绪”
“......”
“哎,你说子菲究竟有什么心事呢?”托腮看向郁金香。
子越皱眉,这主子好奇心有时也太强了,他虽然有些察觉但是却不能说,希望子菲自己能调节过来。
“算了,如果真是爱上小猪了,我就成全他们。”似乎下定了决心,桥南沉醉在这片覆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