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钟朝北倒是一脸淡然,既不意外也不失望,而秦关月则是十分有味的看着大厅众人的百态,还偏过头来告诉二人厅里面哪桌上面是歧月国略有身份的朝臣,哪些是家财万贯的富商,哪些人的后台是有权势的......秦关月讲得兴致勃勃而桥南却听得索然无味。没有想到这二殿下知道的也太多了,加上这一次他真的只是来过三次歧月?怎么感觉是土生土长常混迹这一块的呢?几乎可以媲美市井无赖的认知面了。
“咦,这不是秦公子吗?怕是三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最近在哪里发财呢?有机会一起合作啊。”只见一大腹腆腆的红面男子突然从桌位上站起来,冲秦关月招呼,听这口气应该是个商人。
秦关月则拱手笑道:“沈先生客气了,在下只是回乡探亲,顺便侍奉年老的双亲几年,您商场多年,经验丰富又财雄势大,有机会一定要与您合作的。”
他真的是秦国的二殿下?居然一点皇公贵族的傲气都没有,还和没有多少地位的商人和气说话,尽管可能是大族富商。
桥南不禁侧目,对秦关月的认识也多了一层,旁边的钟朝北似乎和她一样意外。
红面男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秦公子如此孝义,沈某敬佩,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哈哈哈哈”
秦关月也客气的回笑:“今晚热闹,沈先生务必尽兴,多多联谊哦。”
红面男子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低声笑道:“这是自然的,不然那几千两可就白白浪费了。”话毕两人相视大笑。
在秦关月的带领下,三人往内堂走去。这时秦关月突然回头冲桥南诡异一笑:“怎么,桥南兄似乎很失望啊?”
桥南老实的点头,说失望太浅显了,应该是相当的失望,失望得从头顶冷到脚底底了。
“若这风月王朝果真就如你见的这样子怎么能短短四年就声名鹊起?”秦关月打着哑谜,“以前的暗夜之帝哪有现任的手段这般高超?不禁换了地址,许多东西还遁了形,你进门的时候可看见门口有任何提示人的门匾?”
桥南摇摇头,内心却是惊异,一直以为这风月王朝怕是成立数十年了,听这口气是最近几年才红起来的?
“这就是高明之处,这风月王朝是四年前从锦都最繁华的地区一夜间消失,然后搬到这美人湖边,与此同时,以前的老主顾每人都收到了一张免费的邀请函,那些人一来后都不约而同的办了新的识别证,最奇特的是那些来过的人,不仅常来还带来了不少的客人。”秦关月眼中露出赞叹,“这夜帝不简单啊,我们秦国的探子都查不出他到底深入了多少行业。听说还与歧月国的国主私下交易密切,不知道是不是褚月涯女皇在这后面做真正的幕后之主。”
桥南内心暗笑,没有准你那些探子也是这夜帝在秦国设的地下组织派去卧底的,自然查不出来。她又很诧异秦关月居然把这些机密之事向他们二人透漏,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大脑?
而钟朝北面无表情,就当听了个可有可无的故事,似乎打算一只耳朵听进去另一只耳朵再放出来。
唉,真是大石投湖都惊不起他这死潭的一丝浪啊?这秦关月请这么个人来着实刹风景呵,当然她还是要配合这个今晚撒钱的财主的。
于是桥南故作惊讶的说:“你怕是太抬举这夜帝了,就大厅这清水样还能手段高明,他这里的娱乐我是闭着眼都能数出来了,一点情趣都没有。那探子查不出来,定是暗地里根本什么也没有,故弄玄虚罢了。这人嘛,一好奇自然就一个接一个栽进来啦,既然进来了自然不能说自己上了当,于是就搞出一套达官贵人聚会的理论来,这样那些蠢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上当嘛。”刚一说完就觉得好像说错话了,这不是明摆着给了这这秦国二殿下一巴掌,说他是蠢人吗??
失误失误,正想着怎么改口过来。却见这二殿下不以为意,反而为她真心叹惜道:“桥南兄真是拿着令箭当鸡毛,亏你刚才还出示的是玄金夜,我以为你知道这功用呢?”
哦?桥南疑惑,赶忙拿出怀里小猪给的门牌,就她四分之一手掌大,黑底暗金花纹的一块木牌,拿到手里面感觉倒是平滑得很,看起来也很大气但其他的实在没有看出什么特异之处。
“你再看我这张牌子与你的有何区别。”秦关月掏出自己的那块,钟朝北也好奇的看过来。
只见他手中的木牌与自己手里的一般大小,木制纹路、以及上面的图形都差不多的,只是他的是金中带红的,比自己这个要亮一点。
“能有什么讲究?不过关月的木牌比我的华丽啊,档次定是比我的高喽。”
秦关月继续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她,口气却是自得的:“桥南虽是凌国的才子,可能通晓些政理,军事,计谋甚至乐器,但是对这方面的事情却不如我精通哦。”
此时在他的带领下,三人已经出了繁华的大厅,走入了一条幽静的大道,大道尽头是一个十分大的后花院,朦胧的灯光下也能看到这里真是繁花似锦,若在白天定然彩蝶纷飞,鸟语花香,如此美丽的地方让二人讶异,秦关月却很镇定,似乎早知道此处有此胜景。
钟朝北有趣的看了桥南一眼,然后和她一起用“但闻其详”的表情看着秦关月。
秦关月一边笑,一边用感叹加羡慕的语气对桥南说:“风月王朝的客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木牌颜色越深代表的身份也越高。据我所知这暗夜王朝只有三枚玄金色的木牌,一枚在歧月国的大皇子手上,一枚据说给了一位世外高人,最后一枚据说并没有送出。桥南这一枚必然是褚啸月那一枚,看来你与大皇子关系匪浅啊,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肯借与你。”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切,不就是一块木头吗?哪有他说的那么金贵,发现这些古人特别喜欢的就是故弄玄虚,不过她当时要过来时小猪确实很肉痛,千叮万嘱的一定要小心保管,晚上回去就得还他,而且不能乱用,还说用错了会死人的,问他怎么个死法,他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她只当他小气,也不以为意,现在听这秦关月一说,似乎这木牌还有什么威力不成?
于是桥南故作不以为意的道:“关月又故弄玄虚了,我看就一块木牌而已,再怎么也比不上朝北手里面的令牌可以号令三军。而且我看这小牌子也没有你手中的好看,你刚才的话我实在不敢苟同,是?朝北,若让我选择我宁肯要你手中的令牌,也不愿意要这木牌。”说完还随意的把牌子朝空中扔上去再接住。
只见钟朝北脸上青了青,略有难色,鼻子里面轻轻的哼一声,似乎对于她把他的大帅令牌拿来与这风月场所的门牌比的做法,十分的不爽。
而秦关月则略发可怜的看着她摇头,似乎在说她根本不识货,而朝北看见他的表情自然更不开心了。
“哈哈,朝北的令牌可以号令五十万水军,当然权力无限。但是这玄金夜却是另外一种用途,与这令牌拥有两种不同的意义,这玄金夜除了可以进入风月王朝真正的核心以外,还能凭此牌与夜帝面对面交谈喝茶赏月甚至做交易,更重要的是可以让夜帝在不超出自己能力的范围内答应拥有者一件事情,但是若是完全了委托的事这牌子就会被收回。”说到此他幽幽的看了桥南一眼,凑到她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甚至为其颠覆一个国家,如果桥南了解暗夜王朝势力的广泛和强大,你就会知道这是不是比号令五十万大军更有诱惑力了。”
桥南浑身一个机灵,怪不得刚进大门时那四个彪形大汉一见她露出的牌子眼里闪过惊异,立马诚惶诚恐的让位,估计都认为这瘦弱的少年看起来惹不得。
真是此月解彼月,虽然之前听子戒说过这暗夜王朝不简单,当时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再次听说更加深了她对这暗夜的势在必行。
此刻她紧紧抓住这木牌,再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把玩了,暗夜王朝的势力她是有所耳闻的,没有想到这玄金夜有如此强大的作用,正是她渴求的。可是它不属于她,而是她死皮赖脸借过来的,还是加上朵朵做为危胁才成功了的,今晚用完就得还滴。
如果把它黑了,不知小猪会不会连他最在意的“朵朵”也不管,直接跟她翻脸呢?如果秦关月所言不假,这牌子就可以让他在有朝一日羽翼丰满后稳坐歧月国的国主之位。
她虽然有点无赖但是还是一个讲义气重承诺和感情的人,既然小猪肯借给她,就是相信她的为人,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那个曾经教育他堂堂正正做人的朵朵怎么能自己打自己耳光?而让夜帝帮她,不一定要用这玄金夜,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也一定有需求,只要找到夜帝的软肋就一样可以和他谈判了,而且她拿着这木牌也不是完全没利用,她至少今晚可以要求见他,然后再观察他,再试探他,从而找到突破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