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琴说完,顿了一下,抬头看到钱贵妃虽然蹙紧那细细却十分好看的柳眉,没有说话,。她不由急道:“娘娘,您可要考量清楚,免得那个傅家小丫头自恃有些能耐,要胁娘娘,到了那个时候,就麻烦了。”
钱贵妃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用人之际,先稳住她才说。到时候……”钱贵妃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来,“到时候我自有主张。”
看着钱贵妃又露出平日习惯的表情,彩琴一下子就猜到了钱贵妃的心思。看来钱贵妃根本就没打算与那个傅家小丫头共荣华,只不过目前与之合作是权宜之计而已。说不准,等事成之后一脚就把她踹开了。
“你们几个听着。”钱贵妃冷声道,“现在那个傅司药依然是我们对付赵家,对付太后最有用利的棋子。你们都给我听好,那个傅司药要做什么,要做什么,尽管让她去做便是。”
“就像杀了赵旭,娘娘也照样允许她这样做吗?”彩琴小心地问道,“要是她哪天看奴婢不顺眼,一剑把奴婢……”
钱贵妃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你担心什么?!难道本宫是聋子哑子不成?所有的事情本宫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们替本宫把事情办好,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
有了钱贵妃的这句承诺,彩琴等人顿时欣喜起来。彩琴想了想又道:“今天,平远侯爷入宫来拜见太后,脸上的神情好像有些不太好。”
这个平远侯爷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兄弟,是当今皇上的小叔,也是后宫的一个皇叔吧。虽然不是当今太后所出,但也是皇亲中的一员。而且,这个平远侯爷年轻时长得英俊潇洒。曾俘虏过许多少女的芳心,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风,流人物。加之他平素待人和霭可亲,被人尊称为“笑容王爷”,在朝中也有一群不小的势力依附于他。
听到彩琴说起这位本姓王爷,钱贵妃不由冷哼一声:“赵旭那小子死了,他能够高兴得起来吗?”
彩琴微微怔了一下:“娘娘是说……”
“这种事情你们知道就算了。”钱贵妃压低声音道,“你们知道赵旭为何肯为我效命吗?原由就在这里。如果不是老爷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探得这位赵三公子的真正身世。本宫还真的不能担保这个傲气十足的赵三公子能够听命于我。”
“即使没有这一条,以娘娘的花容月貌,也足以令那位赵三公子神魂颠倒了。”彩琴笑嘻嘻道。
钱贵妃横了彩琴一眼,彩琴马上噤了声。钱贵妃点了一下她的头,恨声道:“小妮子,这种事情也可以拿来开玩笑的。虽说本宫根本看不上他。但是如果墙外有耳,被那些好事多舌之人听了去的话,那本宫岂不是无端端地惹来了祸端?”
彩琴自知失言。忙陪笑道:“娘娘别生气,是奴婢多嘴了。奴婢只是看到赵三公子见到娘娘的时候那副讨好的样子,就忍不住觉得好笑。如果不是经娘娘这么一说。奴婢还真的不知道他竟然还是平远爷的……”
“小声些!”钱贵妃低斥道,“没轻没得的死丫头,你作死啊。这种事情岂可是可以随便挂在嘴边说说的?这个秘密对我们来说至关重大,。老爷的意思,此次出兵,会禀请皇上让平远侯带兵去救赵家军。然后我们从暗中把赵旭已遭毒手的消息透露给平远侯,并且告知其杀人者就是赵家二公子心仪的,那个傅家六小姐,如今宫里面的傅司药。到时候,远赴西凉解救赵家军的时候,平远侯一定会给本宫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彩琴不由竖起大拇指:“娘娘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是高,难怪老爷经常说娘娘是女中诸葛呢。”
钱贵妃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雕虫小技而已。”
彩琴笑着说道:“娘娘以赵旭的身世秘密要胁平远侯,然后让他与傅司药势成水火。那样的话,让他们二人互相牵制,即使哪一头做大,也不会威胁到娘娘了。”
钱贵妃对于自己的计谋十分满意:“本宫就是要他们互相抵制,这样的话,本宫就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他们中的哪一个会对本宫不利了。”
“娘娘高明。”彩琴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随后她微拧了一下眉头,“娘娘,你就不担心他们两个会斗个两败俱伤?”
“怕什么!”钱贵妃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斗成两败俱败最好不过。那么,本宫还可以另外培养别的势力。”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人哪,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本宫自有帮他们飞煌腾达的本事,难道还怕他们不前仆后继跟着来吗?”
彩琴点点头:“到时候,不管换了多少人,娘娘依然是坐收渔翁之利,娘娘真是高明。”
“只不过那个傅小丫头……”钱贵妃忽然想起一事,沉吟起来。
“娘娘想到了什么?”彩琴好奇地问道。
“彩琴,你想想,但凡自己的师父过了世,哪个做徒弟的不痛哭一场,轰轰烈烈地做场法事的?这个傅司药令人好生奇怪,一不发丧,二不做法事,。就这样悄悄地把薛女官的尸体葬到了天恩寺里,你说奇不奇怪?”
彩琴想了想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这薛女官生前风光无限,这人死了之后,就落得个冷冷清清的,多不合衬啊。不过依奴婢看来,傅司药之所以隐瞒薛女官的死讯,多半是因了赵旭的关系。”
“为什么?”钱贵妃不解道。
彩琴低声道:“娘娘请想,傅司药为何不把薛女官与赵旭之死公布于众呢?反正是赵旭杀死了薛女官,赵旭之死那是罪有应得。这一点验尸的忤作可以检验出来。依我猜测,傅司药之所以不把其师父的死讯公布,可能是怕多生事端。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看来傅家那丫头已经隐约知道赵旭与薛女官的关系了。又或者是,薛女官临死之前,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傅家那丫头。”
钱贵妃冷笑一声:“知道又怎样?知道的话,她就更加不敢把这件事情随便胡说八道。要知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还有,我们还可以利用她顾及师门清誉的顾虑,大做文章。”
彩琴点点头:“娘娘,我正要这么说呢,这样我们手中,威胁那个傅丫头的把握又增加一个了。”
钱贵妃望望窗外:“不是本宫对于那个傅女官有什么成见,自己在外面偷偷有了一个女儿倒也罢了,没想到这个女儿也跟她一个货色,专门勾引男人,居然与当时经常入宫的平远侯勾搭上了,怀了野种。”
钱贵妃又道:“这下那个贱人慌了,本来做了三公主的陪嫁丫头,以后也不会亏到哪里去。但是那个贱人居然想出一个损招来,竟然利用一种迷药令忠靖侯爷神志昏迷,一睡醒来之后发现与那个贱人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于是,那个贱人顺理成章成了忠靖侯爷的小妾。可惜那贱人机关算尽,只为她这个野种谋得一个赵家三公子的名份,自己则根本得不到忠靖侯爷的眷顾,而郁郁而终了。”
彩琴根本就没有听到过这段典故,听钱贵妃这么一说,顿时唏嘘不已:“
奴婢真的没有想过那个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野心,!”
“那个贱人是薛女官的女儿,自然得到了薛女官的真传,学得一身医术。这种人野心是最大的。她原本还念念不忘要做平远侯爷夫人呢。只可惜先帝在时是明令禁止王爷娶宫女的,所以那个贱人才没有得逞。要不然的话,如今的平远侯爷夫人就可以是她了。”
“这就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子,难怪赵旭的野心那么重呢,原来这母子的性子,都是一个样的。”彩琴有些喟叹道。
“所以,本宫说了,那些自恃有些一技之长的人最是狂妄,也最有野心。彩琴你务必去天恩寺一趟,看看情况。本宫觉得那个傅家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或者背着本宫在弄什么手段也不一定。”
彩琴应道:“娘娘请放心,明天奴婢亲自出宫一趟,一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向娘娘禀报。”
娘娘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榻上:“那么,现在,就让我们静候太后那边的佳音吧。”
晚上的时候,太后那边果然传来了一些骚动。早有心里准备的彩琴走到宫殿门口处查看动静,不一会的功夫,就看到太后身边的一个丫头急匆匆地赶着路。
彩琴故意叫了那个丫头一声:“玉檀,你怎么了,怎么走得这般急?”
那个叫做玉檀的丫头抬头看到是钱贵妃宫里的彩琴在叫唤她,不由愣了一下。要在平日,钱贵妃这宫里的人都是眼高于顶,对人不理不睬的。
玉檀突然看到彩琴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有些爱宠若惊,忙道:“彩琴姐姐,不瞒你说,今天晚上太后在临睡的的时候,吃了一个西域拿过来的番石榴,突然腹痛如绞,如今痛得快昏死过去了。我正要赶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未完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