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包括围观的人都疑惑的看着素洛,素洛收了笑容,突然冲着男人大声呵斥道:“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那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说,你这个小娘们精神有毛病吧,是躺在地上的她偷了我的钱,你到说我是贼!!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你还要证据?”素洛冷冷的说:“好,就让你死个明白,让你知道到底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错。”
霍子墨有些期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自信满满的女子,嘴角擎笑。
素洛语气冰冷的说:“证据就是那个钱袋,你一定不知道那个钱袋有什么特殊之处,这种钱袋的针线绣法,只有江南的尹家布坊旗下的真绣坊才能绣的出来,这是尹家独创的绣法,外人就算模仿也模仿不来,它的特点在于每个图案都是七七四十九针,也叫双七绣,而我刚才问你的妻子是否是江南人氏,你却说是地地道道的西京人,而且,你没去过江南,这就是最大的漏洞!!没去过江南的你如何会有只在江南销售的尹家布坊的钱袋!!分明就是你从这个女子那里抢来的!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
男人一听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这么倒霉,刚出来偷了一个还被人发现了,可是为了掩盖,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尹家什么钱袋的事情?”
“我?”素洛微微一笑,说:“我是尹家大小姐,尹素洛。”
这一句话足足让一直站在素洛身侧的霍子墨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尴尬的上扬,一直以来,他只是知道她叫素洛,却没有问她的姓氏,开始听说她许了夫家,这些天却不见她提起,还暗自庆幸,或许他或许能把她留下来,他不在乎她成过亲,不在乎她的过往,只要她能陪在他身边就好。
可是,现在他觉得可笑,她的夫家竟然是自己的大哥!!自己第一次想用心对待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大嫂!!这是命运开了一个何其荒唐的玩笑!!
霍子墨想,素洛早就知道自己姓霍,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自己的身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究竟为了什么?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那人是谁?
霍子墨有些陌生的看着素洛,素洛咬着唇,无措的看着霍子墨轻声说:“对不起。”
素洛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霍子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说没关系么?还是说些其他的什么,他不知道,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一向清晰的大脑现在乱成一团。
男人依旧在挣扎,嚷道:“你说你是尹家大小姐你就是啊,你又有什么证据?”
素洛指了指蜷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儿,说:“她就是证人,她是我的贴身丫头,我们前一段时间走散了。”
霍子墨此刻无法再否认,心中最后的一丝期待也破灭了,前一段时间,听江南传回的消息说,尹家大小姐在出嫁的路上遭人挟持,下落不明,只有人似乎看见了她的陪嫁丫头在一路乞讨往京城走。
那个男人见大事不妙,撒腿就跑,霍子墨眼疾手快的一个飞身,将其反扣住,依旧带着笑,却没有到达眼底,说:“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下偷东西,送去刑审司。”
说着就押着男人走了,再也没看素洛一眼。
素洛小心翼翼的抱起地上满脸尘土,嘴唇干裂,身上大小伤痕遍布的人儿,声音颤抖的说:“汤圆,汤圆,醒醒啊。”
喊了很久,都没有反应,素洛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刺那么深的!!应该离心脏再远一些的!!
这一路上,汤圆一定受了不少苦,这都是她的错,素洛不停的自责着。
那日遇到危险,汤圆义无反顾的保护素洛,素洛怎么能允许汤圆出事!!
在大街上,太阳的炙烤下,素洛心都揪在一起,无助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汤圆的名字,期待那双清亮的眸子睁开,清脆的叫一声:“小姐……”
素洛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可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却迟迟没有到来,直到她蹲在地上双脚发麻,喉咙火辣辣的疼,耳边传来轻唤:“素洛小姐,素洛小姐。”
素洛抬头看过去,说话的是素园的管家霍伯,霍伯带着几个小厮,恭敬的说:“二少爷吩咐我们来接素洛小姐回素园,说指认的事情先放一放,过些日子再说。”
素洛了然的点点头,由着小厮轻轻的抬起汤圆,放进马车,她也登上马车,看着江上往来的船,心想,或许,自己在霍家的生活就此来开帷幕了。
不过,自己最先遇到的不是会成为自己夫君的霍良夜,而是让自己有些迷失的霍子墨,这究竟是喜还是忧呢?
回到素园,上次为素洛看诊的周大夫已经候着了,仔细的检查了汤圆的伤势,开了药,叮嘱素洛每日要涂三次,还有汤圆这些天过于疲惫,心血不足,营养不良,导致胃肠功能有损伤,需要好好调理。
飞雪送走周大夫就去熬药了,素洛坐在床边,看着痛苦的皱着眉的汤圆,难过的不可抑制。
霍子墨独自一个人在房中坐着,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他怔怔的看着桌上墨迹还未干的画卷,上面绘着一个坐在古筝前低头演奏的女子,栩栩如生的笔触,让人仿佛能听到那气势雄浑的琴音。
画卷一侧柔和却不是阳刚的字体,题着:素琴曲绕梁,洛神邀清风。
霍子墨的心中千回百转,其中的苦涩也只有自己能够知晓,他气这样的自己,因为担心,他派管家霍伯去接久久没有回来的素洛,因为他害怕她直接去霍家大宅,那里毕竟有她的夫。
之后,有派人将周大夫请来候着,担心素洛再次晕倒,所以特意叮嘱飞雪要仔细看着素洛。
为什么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是无法抑制的想照顾她,那样的感情那么强烈,强烈的像一团烈火,烧得霍子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