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带与店主大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切原赤也同学安全的结束了暑假第二周,为期8天的打工生活。当然如果没有将几盘曲奇饼烤成黑炭并且差点炸掉整个店的话,就完美了。而鸢黛也很爽快的将其朝思暮想的赠品,命名为“Colors”的罐装糖果在第二天就给了。而且还是现场制作并且多了一种口味。而当天下午,损失了一盘粗粮曲奇。
在这两周内,每当鸢黛早晨爬起来,洗漱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眼角出现了褶皱,并且在工作日的最后三天,股票竟然全绿。
虽说只有8天相处,彻底认识一个人是不够的,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切原对Gilm的店主大人第一认识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一米六出头的身高,淡金色的头发发尾微卷,胭脂色的漂亮眼瞳,优雅的举止,礼貌的言语,怎么看都是美女一枚。
重要的还是单身,在仁王的死缠烂打下,切原顶着压力颤颤惊惊的偷拍了一张其握着咖啡杯发呆的照片,结果就是下午的工作暴多。
真实年龄不详,但是能够开店应该已经18岁了,可能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吧,手机笔记本价格,让人尖叫的咖啡杯搁那又不是推广用摆设。但是光从外貌上来看的话,却像是15、6岁的少女,不过无论从哪个方面干练的感觉都不可能是15岁未经世事的孩子。
一般她的股票涨的时候,心情会比较好,这个好的程度,是这样判定的:店内饮品打9折——心情不差,一律九折——心情不错,一律8。5折——心情很好。这个时候一般切原会拿出手机然后拨打某个电话。
这边离冰帝学院很近,所以一般的熟客很多都是冰帝的学生,其中最经常来的就是冰帝网球部众人,以向日岳人和芥川慈郎两人尤为。因此店内总会在网球部来的时候人爆满,并且全部都是乱飘醋味的雌性生物,咖啡都快成酸的了。
这就导致了总会有女生来找鸢黛的麻烦,有商量买下店面的,有警告不许接近的,有搬出家族面子独占座位的,有找茬的,有找扁的,还有少量挤进店中的雄性搭讪的……不过这类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律列进黑名单,在店内若是不点单不会允许呆超过1分钟,从来没有特例。
手段强硬,作风狠辣。
结果就是营业额像是做了火箭一样一路高升。
鸢黛空闲的时候一般都会握着一杯奶咖/蜂蜜柚子茶/红茶/牛奶发呆,看起来像是听着店里的舒缓歌曲神游;开始切原也是这样觉得的,不过后来他发现,鸢黛看起来呈放空状态,不过连店里飞进一只苍蝇,她的股票价格有异样,连切原做暑假作业翻了几页,玩游戏Game over几次都知道。反而发呆的时间很少,她一般都在思考,比如利润,比如新的甜品,比如买卖的时间,比如这段时间的原料用了多少还剩多少……
这一点可以从她面前摊开的厚重账本/日程计划,时不时就记下什么就可以看出来。切原硬是迟钝的到最近才发现,原来店主不是在没营养的发呆而是在沉思。
总括所有的特点感觉来列一个句子的话:
依光鸢黛是一个成熟可爱冷漠不近人情为人尖锐刻薄干练喜欢吐槽毒舌又精打细算但并不小气外貌出众气质优雅拜金的少女。
而冷漠不近人情这个特点,是在某日切原没有训练,所以早上就来帮忙的时候发现的。
那天刚好赶上早晨店里进原料,地点在操作间内的后门。后门是专门为住宿的顾客提供的,能从外面锁上,至于店内的物品,除了大的搬不走的烤箱桌椅,剩下的全部锁在柜子里。
早上切原没有前辈们要命的训练,神清气爽的早早去了店里帮忙,顺便还能蹭一杯牛奶还有蛋糕做早餐。
去的时候已经开门了,进门之后发现吧台没人,操作间的门开着,里面传来谈话的声音。
他进去正准备帮忙,结果发现操纵间内撒了满地的面粉还打了一些鸡蛋,白白黄黄的一团糟。鸢黛正一手拿着账本清点,一边散发着冷气眼神跟刀子一样落在旁边的青年身上。
“摔烂了两袋袋面粉23个鸡蛋,钱我从运费里面扣。”鸢黛利索的啪挞一声合上了账本,从本来的运费里拿出几张递出去,然后拽起一袋面粉准备收进橱柜。切原见状急忙上去帮忙,平常一般会笑着打招呼的鸢黛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他点头示意,看得出心情很不好,估计是因为一会还要去收拾那一堆烂摊子。
将面粉搬完,鸢黛准备收拾地下的时候发现运货的人还没走。
“还有什么问题?要帮我打扫么?”
青年为难的咧了咧嘴,看了一眼气势逼人的鸢黛开口道,“……小姐,我做着一行也不容易,钱也不多,你要是从运费里面扣的话我后面还是得自己补上去……”
“所以?”鸢黛挑了挑眉,视线锐利直视对面的人,虽是询问但是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你看能不能算了我再帮你免费拉一次,鸡蛋我给你赔……”
“不可能。”鸢黛转过身从角落拿来扫帚,看都没看在门口的青年人,语气冷漠斩钉截铁。
青年人为难了,本来他就拿不了多少钱这下一赔,可能连饭都吃不上,“要不我以后一次帮你多拉点……”
这一次鸢黛倒是没说话。她直接将人推出去,关门。
一直没说话的切原觉得鸢黛做的有些过分了,他上前打算开门把人叫回来好好商量一下,应该还是有回旋的余地,他的印象中店主还是很好说话的,不然根本就不会允许犯下那么多错的他继续在店里干下去。
“你干什么?”鸢黛皱着眉头转过来。
“他也不是有意的啊,我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切原看鸢黛一副冷漠的样子急的想跳脚。
鸢黛扫了他一眼,继续扫着地上的面粉,“他给我送货17次16次迟到, 3次少了一袋面粉,我忍他很久了。”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啊!”
鸢黛又抬起头冷漠的扫了他一眼,看了看门外,叹了一口气。切原还以为她软下心了,正准备开门。
“就像你说的,就算我这次放过,那么以后呢?他照样迟到?照样不认真完成工作?”
切原这次真的跳脚了,“可是他也不容易啊!你以为所有人的家境都像你这么好?!”
这次鸢黛转过身了,操作间头顶的灯光照的她的脸有些苍白,“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的家境很好?”
切原语塞。
她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切原,又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继续打扫。“20多岁的年纪做运货的工人是谁的原因?要说的话,只能是他自食其果而已。所谓社会的法则,大概就是这样吧。”
切原这次彻底没话说了,他气愤的走出操作间,跑出店甩上门。
于是鸢黛又有了新的标签“冷漠刻薄不近人情”。
心里烦躁什么也不想干,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气愤,厌恶,不满,各种各样的情感迫使他不想去思考。
为什么能够那么冷漠的拒绝呢?
明明过的很好,为什么没有哪怕是一丁点的怜悯之心呢?
为什么呢?
……无法理解。
他去了游戏厅,一直玩到2。30多上班的时间才磨磨蹭蹭的回店里。他想尝试交流一下,如果真的没有办法认同的话,那么就辞去这份工作好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看向店里,似乎没有人。尝试推了推门,发现锁上了。切原拿出配给的钥匙,锁发出清脆的声响弹开了。
果然没有人在。桌子上都收拾的干干净净,鸢黛的电脑闪着蓝光,正处于休眠状态,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来。手机也没有拿。
他盯着那部黑色小巧的手机发呆。
是啊有昂贵的手机昂贵的电脑,为什么那样冷漠呢?
也是营业的时间却跑出去,哪有资格说别人呢?
明明家境就很好,真过分啊。
正当脑子里面乱成一团,烦躁的抓狂的时候,放在柜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Do it, now
You know who you are
You feel it in your heart
And you're burning with ambition
But first, wait
Won't get it on a plate
You gonna have to work for it
arder and harde
……”
切原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拿起手机想也没想,又带有泄愤般的按下接听键,也没有管是谁,条件反射就喊了一句,“MOIMOI!(喂)”
“……”对面的人沉默,似乎被吓到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是依光鸢黛…………的店员吗?”
是个好听带有磁性的男声,似乎很年轻的样子。切原反应过来看了看来电人,Wing……看不懂。
“恩。”对方也没有说错,那就回答好了。
“你家店主呢?”对面的人带有些自来熟的意味,一听似乎是知道的人便直接将切原略过了。
“不知道,出去了。”想起鸢黛,切原又纠结起来了。
“哦……那一会告诉她我有打电话,再见。”对方随意的回答,见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就准备挂掉电话。
“等一下!!”一听对面要挂电话,切原立马喊道,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就接受到了最后的再见俩字,“你是谁?”
“……越前龙雅。”
“越前龙马?”
“…………龙雅。”
“呃……”切原尴尬的咳了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对面叫做越前龙雅的似乎来了兴趣。
“你就是切原赤也吧?她给我说过你。”
“恩……”说过我?切原似乎能想到鸢黛说的什么了,“那家伙浪费了我难以计数的原料”“英文很烂连椰汁都不认识”之类的吧。现在的思想完全的消极了。
“很笨但是很认真,很高的评价啊。”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
“呃?”
“当她的店员肯定很辛苦,一面要辛苦劳作一面还要忍受是不是喷出来的毒液。”龙雅嗤笑一声,“嘛,反正小时候就这样了,你认命吧。”
“…………小时候?”切原抓住了关键词,“你们小时候在一起吗?”一样青梅竹马?
的大少爷?
“恩,不过也没呆多长时间吧。” 对于时间没有什么概念,恐怕也就是1年多吧。龙雅在对面耸了耸肩。
“哦……”切原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去,“……那她的家境怎么样?”
“家境?”对面的人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立刻回答,再次询问了一边这个词。
“恩。”切原不知不觉手紧了起来,他潜意识里还是想留在这里工作的,不累而且还有蛋糕饮料,店主也不苛刻,有什么不好呢?
对方沉默了,似乎在判断他的意图,毕竟出于店员的角度的话,问上司的家境并不合理。
龙雅在一头暗自揣测。而切原在另一头急的抓狂,恨不得飞到对面掐着脖子立马问出来。
“虽然不知道你问什么要问这个……”终于说话了,切原屏息听着最后决定性的话,“
不过还是如实告诉你吧,估计她也不会在乎这个。Belem她是个孤儿哦。”
孤儿哦。
晴天霹雳。
“孤、孤儿?B、Belem?……”
“依光鸢黛不是她的本名,不过都一样,Belem也是她自己起的。”
一瞬间心脏刺痛了一下。
“这样啊……”
之所以那么冷漠,是因为一开始便不曾拥有过爱。社会的法则她比谁都要明白,大概是因为布满了伤痕,到最后麻木了痛苦,所以才不会有怜悯。
“唔……似乎说的有点多了……就这样吧,下回再聊。”
我错了啊。
切原愣在那里,手里拿着断了音的手机,黑色的塑料壳反射着他瞪大带着迷茫的双眼。
真的错了。
该怎么办呢?明明是自己错了,还任性的跑出去。操作间乱糟糟的也是她自己打扫完了,一点忙也没帮上。
切原愣愣的放下手里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去道歉?……不好意思,觉得太厚脸皮了。
辞去工作?……更厚脸皮,选择逃避的是懦夫啊。
找前辈商量下?……这个根本不可能。
长叹一口气。切原郁闷的拧起眉毛看向窗外,瞬间睁大了眼睛。
马路另一边,鸢黛正提着一袋面粉等红灯,她的脸上沾了一点面粉,白白的一道,看起来有些滑稽。眉头紧锁,尽量站的离拥挤的行人很远,很讨厌马路边尘土飞扬的环境,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切原想去帮忙,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没能立马挪动脚步。
他突然想起来一种汁液带有毒的花,叫做岩蔷薇。
花语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