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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蒙特神甫,你好。”我漫不经心地对着使者说道,“听说你是被派到维也纳,负责教导女大公法语的教师?”
“是的,殿下。”年约四五十岁,蓄着连着鬓角的络腮胡的威尔蒙特神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俄罗斯人。
“你这次来的目的是将那位女大公的画像给我看?”
我直入主题,这个神甫虽然是法兰西人,但只怕已经很明智地选择了政治立场。未来我与那位玛丽?安托瓦内特恐怕是会决裂的,所以对于她的人,我不可能去亲近。即使是笼络,现在也不是时候。毕竟我不能将自己未来的打算这么快地就显示在他人面前。
“是的,殿下。”他应了一声,随即指示身后的那抬着用红布覆盖的画像的两个侍从,捧着画像上前。
神甫拉住红布的一角,正要揭开,我当即一喝:“等一下。”
“怎么了,殿下。”神甫犹豫不决地望着我。
“这种画像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经过画工修饰的。”我笑了笑说道,“我又何必专程去看这种三流画师的作品,他们又不是达芬奇、米开朗基诺。”
“殿下,奥地利的女大公玛丽毕竟是您未来的妻子,谨慎起见还是看一眼吧!”
“为什么要看呢?”我反问一句,随即说道,“你回去说我看过了,不是可以了吗?”
“这……”神甫露出了犹疑之色。
“画像反正要留下,虽然我现在不会看,但说不定哪一天有兴趣了就拿来看一眼。”我笑着对神甫说道,“那位女大公应该比我小一岁吧!不过十四、十五岁的样子,有什么美貌可言?难道我觉得她丑,就可以不娶她?”
“这……”
只见神甫的肢体犹如僵硬一般,那握着红布一角的手,一直没有能松开。
“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看过了,还不错。就这样!”我说道。
其实无所谓我的反应是什么,威尔蒙特神甫恐怕都会以自己的想法美化一番。即使真的说她丑,神甫也会反着说。说她美,神甫肯定也会自说自话地加上自己的修饰词语。
这种派去他国,用来教导未来王储妃法语以及法兰西一切礼仪的所谓神甫,事实上就是外交官。身为外交官,怎么可能不懂得政治的把戏。只怕他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好吧!殿下。”神甫与无奈之下答应了。
他挥手指着那两位端着画框的侍从,说道:“放哪儿去吧!”
他们将画贴着墙壁放好了。
“你来这里不应该只有这一件事吧!”我问一直站在原地的神甫道。
“是的,殿下。”他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封只是两对折的信,并将其递到了我的眼前。
“这是什么?”
“奥地利的女大公给您的信。”
“你是说那个玛丽?安托瓦内特?”
“是的。”
我不禁好奇起来。说起来我和她没有什么交集,而且这种政治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在婚前让男女双方都最好不要见面,因为一旦出现什么差错,可能就会引起双方中的某一人反对,到最后若是让这场婚事泡汤就不行了,特别是法兰西和奥地利都是大国。
我将信在手中掂了掂,最后还是将之抛在了桌上。
“殿下,您这是……”
“我不认为我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有什么可以聊的地方。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写这封信。但是,这封信一定是在瞒着玛利亚?特蕾莎太后的情况下写的吧!”我根本没有等神甫说出答案,便再说道,“不管玛丽?安托瓦内特出于什么目的写这封信,也不管她写的是什么内容,我都不会看,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殿下,请恕我直言,她毕竟将成为您的妻子,我觉得你们在婚前最好能够彼此了解一番。”
“没有必要。”我当即回绝道,“并不是我要娶她,这只是一场政治交易。她嫁过来,而后生一个儿子,这样就足够了。我是法兰西的王储,未来的法兰西国王,而非是她的丈夫。”
这是我在故意演戏。突然来的灵感,令我期望能够装出一副叛逆少年的样子。这无非也是一种掩饰。
这半年在科西嘉岛的所作所为,我还是有些担忧会有蛛丝马迹传到巴黎去的,特别是在我立下了如此大的功绩后。我现在若是想要保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低调和故意示弱。我需要装出一种有缺陷的年轻人的外表,冲动、任性,这样才会被人轻视,如此一来才能有最大的战略余地。
当然,我现在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心中所想。玛丽?安托瓦内特,历史不幸成为了事实,但是,它不一定会再度上演,因为我不是历史上的路易十六了。更何况现在还有郡主以及她肚子中的孩子。
我已经想过了,合理的废除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办法,就是让她无法生育。和东方的宫廷类似,在生育子嗣之前,王储妃甚至是王后,她们的地位并不稳固,因为王室和国家不需要一个生不出的女人占据高位。与其让这些出身高贵却毫无用处的女人在上位,还不如为国王另找一个。毕竟保持国家安定的不是王后或王储妃,而是她们的孩子。
历史恐怕是注定要上演了。我和玛丽?安托瓦内特新婚的第一夜肯定不会发生事情,而后的几夜也不会,再然后我就不去了。
人们不会指责我,而是如同历史上的那样,指责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能生育。再然后,我就可以趁势将其废除,当然,还需要一个好时机。但是这个时机并不难找,比如再开始一场西里西亚战争之类的。
奥地利的玛利亚?特蕾莎一生中最痛的恐怕就是失去了父亲留给她的西里西亚,她曾经为此而发动了七年战争。若是我能够怂恿她再开始一次战争,然后在战争中见势倒戈的话……
还好这个时代只重利益而无所谓声誉,同盟之类的,也非是牢不可破。
普鲁士的陆军天下闻名,奥地利只怕不会取胜,再然后我从后捅上一刀的话,倒是可以趁火打劫一番。我甚至现在就已经想好了取得奥地利的哪一块土地。那块飞地――奥属尼德兰,它实在是太碍眼了。
“殿下,您这是让我如何回复呢?”神甫面露难色地问道。
“你如果不知道如何答复的话,照实说好了。”我才不相信他不知道如何答复,就算是照实说也无所谓,就让那位女大公先了解一下未婚夫的铁鞭也不错。
“殿下,女大公希望您能给她回信。”
“回信?”我冷冷一笑,道,“你帮我先写好吧!”
“殿下,这……”
“我告诉你。”我指着神甫,正色说道,“不要命令我做任何事,我不会写这封信。”
“这……”神甫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白了,殿下。”
“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下去吧!”我站起身来,边向大门的方向走去,边说道,“我有点累了,就不陪你了。”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