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教义、信徒……
从起义必备品的角度而言,还缺少一样东西。
当我刚刚回到紫荆山的时候,云山曾向我提前过一个人,那并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一个老成稳健的中年人。初时,我并没有注意,因为他很不起眼,也无甚厉害功夫,无论是打倒偶像活动,亦或是招兵买马,他都不是特别出彩,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当我回到广州营救云山时,拜上帝会突然受到了那些无良的地主阶级,会中又陷於没有首脑主持的瘫痪状态,人心动摇,风雨飘摇,大厦几欲坍塌。
生死存亡之际,他挺身而出,当会众聚集的时候,他利用当地迷信的降童巫术,装做瘫倒在地不省人事,过了约莫一刻钟,他于昏迷状态下,忽地站立起来,随即摆出一副严厉肃穆的面孔,厉声对众人说:“众小子听着!我乃天父是也!今日下凡,降托杨秀清,来传圣旨。”
接下来的故事是那么的老套,他大肆宣扬了一番天父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乃至无孔不入的才能,命令会众同心协力共谋大业。
当时的我认为,他是一个人才。
同样,我也认为,这小子野心不小,居然敢凌驾于我之上当我的爹。
最后,还是欣赏战胜了顾忌,信任代替了防范。
或许洪秀全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会无数次想着他的才干,他的胆思,以及无数关于他力挽狂澜的时刻。
他用的这一招在日后会屡试不爽,记住专利所有人,名字叫做杨秀清。那一潭清水中最为俊秀秀丽的水珠。
他有一个“妹夫”,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并不是亲的妹夫,而是义妹的丈夫,名字同样响当当:萧朝贵。
这里也提一下他的义妹――杨宣娇,也许诸位受各种演义和小说的影响,思维定式的认为萧朝贵妻是洪秀全胞妹,其实不然,宣娇本姓黄,与杨秀清认为兄妹故改姓杨。后来种种故事,是世人误认为而已。此人也是个豪放泼辣的主,上阵打仗领导盛产毫不含糊,并且是男女平等的坚定支持者。
综上所述,杨秀清在当时是洪秀全所需要的人。
这是一个开始,自己想要的人会犹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洪秀全拉着刚刚从号子里捞出来的冯云山神经兮兮的快马奔驰,教徒们大多以为教主要练功故而神经,也没放在心上。冯云山不同,深知洪秀全脾性。
“预谋大事,贵县石达开可用!”
洪秀全笑了,释然一笑。无数次因为有冯云山在,事情变得如此简单。
若是一天我失去了你,我想我也一定坚持不下去了。
“达开之才胜我十倍!”
洪秀全沉吟片刻,自忖本就听石达开威名,又经云山这么一说,况且云山很少夸赞人,这个石达开一定有些才能。
事实再一次证明,冯云山看人很准。太准了,装了GPS导航一样准。
石达开,当时不过十六七岁,潜力股,发现潜力股的一定是股市高端黄金操盘手,简称高手。
太平天国如果有两个人可以称得上军事家,那一定是石达开和杨秀清。记得小时候穿开裆裤听评书的时候,我只记住了一个人,就是石达开,记住他的同时伴随着无数次的尿裤子。
石达开的种种传说,甚至表明他是一个武林高手,当然,民间传说不可全信,但石达开在诗文上的造诣着实厉害――
扬鞭慷慨莅中原,不为仇雠不为恩。
只觉苍天方愦愦,莫凭赤手拯元元。
三年揽辔悲羸马,万众梯山似病猿。
我志未酬人亦苦,东南到处有啼痕。
相较在打油诗上游走的洪秀全而言,石达开不愧于一代诗作者,不太懂诗词的我也知道,石达开的诗更有韵味和深意。
他,现在只有十六七岁。这类人已然不能用人云亦云的天才来形容了,我觉得鬼才比较适合石达开。
洪秀全到了石达开家中,二话没说,立马摊牌:“久闻达开盛名,愿兄弟之交!”
冯云山朝石达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石达开亦久闻拜上帝教和洪秀全的大名,又见冯云山表情,心中已是不离十,拱手拜倒:“愿从教主!”
洪秀全哈哈大笑,与石达开结为兄弟,达开倾尽家产只留一处房产作为根据地,与众人同谋革命。
冯云山又是微微一笑。
人才的笑,是那么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