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十八救援失败,本抱着一丝幻想的太平军再次梦想破灭。当梦想破灭之后,带来的就是更大规模的崩溃。
杨秀清竭力阻止这一场面的发生,通天之术再次显威力,在天父的号令下诉说着各种教义。无奈何以,封建迷信不是长生不老药,毕竟广大的会员还是追求更高的实惠,渐渐低,封建迷信也不管用了,会员们逐渐发现再迷信自己也还是过得那么苦,于是,天父大人的话反而无效了。
杨秀清陷入苦境,洪秀全和冯云山也办法枯竭,面对复杂的局面,无从下手。
此时,另一位大佬发威了。
当他一直遁隐在杨秀清身后做事,不声不响的获取洪秀全的信任之时,我就明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就是萧朝贵,一个以自己的功名为重的能人,一个既得到杨秀清看重又深受洪秀全信任的人。
他的手段很简单,依然是通天之术,唯一的区别就是,萧朝贵改良了通天之术。
敏锐的朝贵兄早已看透封建迷信不能长久的惯例,于是,他思索一番,展开了新的攻势――
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要齐心协力杀清妖,临阵退缩是要不得,欺负自家人更是大罪过,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了点,吃不饱也是现实存在,但是这绝对只是一时而已,只要大家同心同力,同打江山,一定能建设出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的人间仙境,我们的小天堂。建成之后,有功的兄弟姐妹们纷纷封赏。
这段话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甚至可信度和杨秀清所说的无二异,都非常不靠谱。然而,这段话却深深的感染了众教徒,这是为何?
杨秀清所饰演的天父,追求的无成本无回报似地鼓舞,仅仅靠着天父所谓的威严来忽悠广大教徒,而天父完全是虚无缥缈,教徒跟着天父混得不到半点实惠,只是精神上的慰藉。这在起义初期,包括屡战屡胜时期,是可以的。但是,到了僵持阶段,拼命阶段,得不到回报,哪怕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承诺的信徒开始不干了,精神慰藉固然好,但是我们需要的是实惠。
萧朝贵看穿了这一点,为别人干事无论再忽悠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有把所有的所有转变成为自己努力。
人间仙境,天上人间,小小的天堂,就是这样一个需要大家共同为自己努力的目标。
同时,萧朝贵许下的胜利之后封妻萌子也十分实惠,比起天父的赞颂和天王的器重,真正的论功行赏才是最实惠的,也令广大太平军感到踏实,至少有了奋斗的目标。
在这背后,是萧朝贵的为人,虽然时不时依靠通天之术往自己脸上贴金,然而,从他隐忍拒绝杨秀清拉帮结派来说,他是一个喜欢一阵独秀的人,这样的人,往往能够切实体会到一个士兵,一个将领真正想要什么。
也正是如此,杨秀清想不转的道理,萧朝贵可以想得通,因为在朝贵的世界里,是简简单单的打仗立功一枝独秀的事情,而非帮派复杂的裙带关系。
但是,杨秀清真正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补救措施很及时,萧朝贵刚刚天父下凡之后,杨秀清同志忙不迭宣传论功行赏建立天堂的新思想,众饿肚子的太平军在忽悠之下再次鼓足信心,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奋勇杀敌。
萧朝贵,一个可以打仗立功冲锋陷阵的主儿。
而杨秀清,则是一个可以调度战场同时在政治泥潭中不断前行的人。
二者的差距,造就二者的结局不同。或许,他们都不是纯粹的信徒,在他们的眼中信仰只是助推自己成功的因素之一。
也许,这个世界还存在纯粹的信仰者吗?不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的说辞罢了。
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二人联手,太平军士气再次上升,正待蠢蠢欲动之时,清军依然是混乱连连――
几个高层将领忙着窝里斗,为了那点权力而争个不可开交。
当先的,就是乌兰泰。
这厮自持火器无敌,为人就高傲,自诩老子天下第一等壮举屡见不鲜,而在广西前线,乌兰泰认为,只有塞尚阿有点资格压自己一头,剩下的那群汉人军官,都是些浮云。
周天爵当时很牛,乌兰泰就找机会弹劾他,反正是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一番较量之后,关系网络不如乌兰泰广的周天爵吃了很多的亏……
乌兰泰再接再厉,拉拢了一直悍将所称的向荣,此时的向荣,经过了漫长的惊吓时期,渐渐恢复正常,又拜乌兰泰和自己性子相投(都是自吹自擂型的……),和乌兰泰的关系是相当的铁。加之,自己的悍将之名屡遭摧残,当先的就是那个不正常的周天爵所搞的。
于是乎,乌兰泰和向荣联合排挤周天爵,各种弹劾,各种震慑,各种花招满天飞。
牛人周天爵的本领中可没有党派斗争这一项,加之为人平时太过严苛,得罪人不少,故而犹如自由落体运动版下滑,而无人拉扶,最后沦为广西前线一个丝毫没有话语权的人……
而当时前线第一把手塞尚阿迷上了祷告这个操作性很强的活动,整日在祷告中度日,生怕自己被反贼的炮轰打成炮灰……
于是,广西前线似乎成了乌兰泰的权力收集的大表演。时不时就给咸丰上个折子,扯一扯自己的本事多么多么大,反贼多么多么脆弱,不出几日,自己就可以全歼反贼了,但是自己的兵力还是有点不够,希望皇帝大人可以把黔勇的指挥权交给我,那么,我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咸丰渴望成功的秉性,使他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乌兰泰了,马上命令把黔勇的指挥权交给乌兰泰。
黔勇,总计五千人,之前的领导人物是秦定三。而黔勇的特点就是,他们一般只认定秦定三,除了他之外,天王老子来也不听号令。
乌兰泰,显然还不够格。
至此,广西前线清军的争执内讧更加激烈,一出权力的在清军大营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