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迪斯是秋琳和亚瑟文孽缘的开始,似乎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都与之紧密牵连,
那么是谁给了秋琳勇气,让她居然敢独自一人,不顾一切的前往那座给了她无数噩梦的城堡,
恐怕秋琳自己也不清楚,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哪怕她根本不确定夏伊到底是谁,但就算有星火的可能,也足以令她奋不顾身,
这一条上山的路,不宽敞还弯弯曲曲,被苍天大树掩盖其下,很少有人走到它的末头---那座曾经巍峨壮丽的城堡,但秋琳对它再熟悉不过,或许在这被青草覆盖的泥土上,就有她曾经的脚印,幼年的印记,
秋琳的脚步几乎没停过,她不能跑,如此已经尽了她的全力,炎热的季节里,哪怕没有被太阳顶着晒,秋琳也热得汗流浃背,或许不是热,是焦急,她听不见风声、鸟声,昆虫的扑翅声,唯有呼吸声伴随在耳旁,不仅厚重,还一顿一沉的,
谁能告诉她,那一天…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她,她的孩子真的死了吗,
越接近那个如地狱的地方,秋琳心中惊骇般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涌向她的脑海,她刻意回避,可以忘记的啊,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就好像无情的旁观者嘲笑着她的无知和愚蠢,
秋琳的呼吸越来越重,她甚至听到了从喉咙里发出的沙哑的哮鸣音,汗水一滴滴的从秋琳的额头上划下,滴落在地上,她白色的皮肤也开始泛红,嘴唇却白得没有血色,。
当青色的建筑一点点出现在秋琳眼中,她的神经已经紧绷到随时失控的地步,她害怕亚瑟文斯特,憎恨亚瑟文斯特,
她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控过了,对城堡的抗拒。不。应该是亚瑟文斯特的恐惧几乎支配了她的心神,可夏伊却完全占据里的她的意识,
她甚至没有想过如此冲动的后果会是什么,再次被禁锢。再次被强奸?谁说只有爱情让女人丢了脑子,秋琳从没有为所谓的爱失去理智,而夏伊却让她做到了。
城堡前的草地翠得那么耀眼,洒上夕阳,仿佛要滴下绿色的油。白色的台阶周围被蝴蝶堇包围住,那深沉的紫色,多么美丽啊,
但看花的人却一步一步踩上它们,毫不怜惜的把花瓣压入脚下,粉碎,
在秋琳踏上第五层阶梯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从里打开,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了阵阵回响,
面如恒冰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谁,”
秋琳看着他,没有说话,她在仔细回想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亚瑟文斯特身边的人,
秋琳许久的沉默令男人顿生鄙薄与敌视,他对她说,“这里是私人城堡,包括你所站的土地和你脚下的昂贵的花朵,”
果真是亚瑟文斯特仆从,绝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还有半点怜香惜玉,也许秋琳不立马滚开,这个男人会毫不客气的对她动手罢,
那么如果夏伊真的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如果夏伊真的是她的孩子……
秋琳捏紧了拳头,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亚瑟文斯特,更不能原谅她自己,
“我是艾德琳,艾德琳?兰斯洛特,”废弃了近四年的名字,又被秋琳重新拾起,
“我找亚瑟文斯特,”秋琳抬起头,即使站在下势,她也要维持自己的清傲,
高大男人愣了一下,他在一瞬间里并没有想起来艾德琳是谁,只觉得这是一个相当熟悉的名字,
但他却不得不为变得小心谨慎些,不仅因为面前的女孩直呼他主人的名字,还因为她的气质,没有身份的女孩不会有勇气敢这样命令他,
“他不在这里,”男人说,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秋琳的意料,来的途中,她想过一万种与亚瑟文再见的可能,唯独没有这一样,“他现在在哪儿,”
男人默然以对,他并没有义务回答秋琳的所有问题,
“夏伊呢,夏伊就在城堡里对吗,”事关孩子,秋琳有些沉不住气了,
而她的话亦让男人吃了一大惊,不过毕竟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男人脸上的神情和方才的漠然没有任何区别,镇静的几乎让秋琳以为自己想错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如果没有别的事,请离开,”他说完转身走进城堡,大门被缓缓关上,也阻断了秋琳企图从其间一片漆黑里探知希望的可能,
秋琳在台阶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天渐渐暗下来,林区的温度也降到最低,
除了早先的交流,迪亚迪斯安静得就好像一座死堡,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
难道夏伊和亚瑟文真的没有关系吗,秋琳不相信,一点点回想起来,夏伊的性子和亚瑟文小时候太像了,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发现,
凉风吹散了秋琳身上的燥意,她冷静下来,顺着城堡绕走了一圈,试图找到能证明夏伊和亚瑟文住在一起的蛛丝马迹,可惜每一扇新修葺过的门都紧紧的封闭着,而草地上干净的似乎连一丝尘埃都没有,
的确,亚瑟文是一个多么谨慎的人,但秋琳还是发现了令她欣喜亦或者更加惊惧的线索,
在城堡后门边有小块空白泥土,显然这里经常有人走动,把青草都踩焉了,楼上正对着二楼的阳台,长日找不到太阳,导致地上非常潮湿,秋琳清楚的看到泥上有三个深凹的小脚印,
秋琳立刻往镇上走,一面拿出手机,给露娜她们去了电话,
就在秋琳的身影消失在林子拐角,二楼的窗帘被拉上,
“她终于走了,”方才高大的男人对另一个人说,。
对方举着手机,有些焦急道,“还联系不上小殿下,”
“她就是艾德琳?兰斯洛特,难道你忘记公主殿下告诉我们的话吗,”
“但是如果他知道她来过这里…我们…”
“别忘了我们效忠的是公主。”当年目睹并放任艾德琳被亚瑟文囚禁的那批仆从被暴怒的西西莱娅通通撤换。如今这些都是西西莱娅最信任的,在派遣他们过来之前,西西莱娅曾严厉叮嘱过他们每一个人,记住一位叫艾德琳兰斯洛特的女士。一定不准对她无礼,哪怕有亚瑟文的命令,
因此这批新人之中谁也不知道那年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亚瑟文的儿子从何而来,他们要做的仅仅是闭紧嘴巴,守住自己的本分,。
秋琳还是未能守约满足露娜的法国之旅,当晚她丢下两位最好的朋友,连夜离开了小镇,临走时,无论切瑞和露娜如何询问,都没有从秋琳口中得知原因,
毫无预兆的炸弹突然爆炸。让秋琳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无论她多么坚强。经历过多少是是非非,秋琳终究是一个女人,有哪个女人可以心如顽石,肩扛万山,
所以秋琳六神无主也不能怪她罢,她此时一心想的竟是去找诺南,恐怕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得知夏伊存在的那一刻,她最先想到的男人是诺南,而秋琳赖以支柱的乔恩或许被她刻意遗忘了,又或许只因为诺南极有可能是夏伊的父亲罢,
几经辗转,第二天凌晨,秋琳才到达伦敦,
那时天都未亮,秋琳还穿着前一天的衣服,裤子和t恤下摆上沾着山区里的泥土,身后的背包里甚至装着苏珊给她点心,
秋琳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没有喝过水,她身体本就不好,深夜赶路,寒气深重,下飞机的时候,险些跌倒,幸好旁边的人扶了她一把,
“你似乎发烧了,”那位好心人担忧的说,
秋琳笑着摆了摆手,表示没有事,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起了浅浅的粉红,
事实上,周围已经有一些旅客认出了她,但秋琳管不了那么多,她一心所想的就是去肯特家,
上了出租车,秋琳才把背包里的食物拿出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即使她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可还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到达肯特家宅时,刚好凌晨五点,
肯特家族勤劳的园丁们已经开始在花园里干活了,汽车停下又启动的声音,在这片宁静中很明显,
他们大都认识秋琳,连忙为她打开大门,秋琳顾不上其他,用刚补充回的体力,径自穿过偌大的花园,目的地直指诺南的卧室,她速度快的,让家仆根本来不及通报主人,而这些人亦不敢阻拦她,
诺南的卧室就在三楼尽头,那间最宽敞的房间,秋琳强压制着脑袋的昏沉沉,一步一步走向那儿,并且拉开了门柄,
“谁,”诺南的一声呵斥,彻底划破了清晨的安宁,
秋琳陡然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呆傻了一般,
老天爷,请告诉她,她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那张属于诺南的床上会躺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那个女儿赤身**,为什么…诺南会和她在一起,…
泪水无意识的顺着秋琳的眼角缓缓流下,为了夏伊,是不是还为了诺南呢,
苏珊的话突然在她耳边响起,‘他只是我梦中的的白马王子,现在,梦终于醒了,’
不再留恋,秋琳转身就走,到最后几乎是在跑,
她的身体哪里承受的了这样的折腾,在楼梯口,秋琳腿软,一脚跪倒在台阶上,她似乎毫无知觉膝盖的剧痛,茫茫然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直到被诺南紧紧抱住,她才慢慢回过神,“不是你所看的,不是你所想到的,…”
诺南惊惶的解释,却被秋琳冷漠的打断,她推开他,说,“告诉我,那天,我的孩子真的死吗?”
不再是我们的,而仅仅是她的孩子,。(未完待续)</br>